第38章 黑手楊佳
碼頭外的街道上,不知何時,早已聚集了七八輛高大的摩托,他們就大咧咧的將車一字排開,停在了道路中央,上面坐著一些留著奇怪髮型的男人,身上穿著皮衣,腳踩骯髒的皮靴,銀亮的卯釘讓他們看起來像是刺蝟,哪怕摩托這時停著,他們也開著車燈,刺眼的燈光遠(yuǎn)遠(yuǎn)的向前照射了過來。
別說是路過的行人,即便是一些駛過來的車輛,也都見勢不妙,遠(yuǎn)遠(yuǎn)的躲了開去。
黃毛興奮的迎了上去,在爲(wèi)首的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留著粉紅莫西幹髮型的男人面前點頭哈腰,陪著笑臉。
而男人則是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讓黃毛站在一邊。
黃毛立刻雙手抱胸,看起來很是得意,在來往的工友們眼中,腦袋驕傲的揚了起來。
而在衆(zhòng)人目光與明亮的車燈照耀之下,肖囂終於從碼頭裡走了出來,他揹著自己的揹包,迎著那閃亮的燈光,彷彿在面對一羣咆哮匍匐的怪獸。
“人數(shù)少點,但也勉強(qiáng)夠用了……”
肖囂看到,自己剛一出來,黃毛便指著自己,大喊了幾聲什麼。
而那羣騎在了摩托上面的男人,也頓時冷笑不已,有人閃爍起了車燈,也有人用力摁著喇叭。
坐在了最中間摩托上的男人,遠(yuǎn)遠(yuǎn)向自己勾了勾手指。
自己沒太跟人打過架,所以不懂規(guī)矩。
“呯”“呯!”
周圍的暴走族已經(jīng)躺倒了一片,即使沒有躺倒的,這時居然也越來越心裡發(fā)涼,胳膊軟綿綿的,已經(jīng)沒有再上前動手的膽量了。
“快些搞定了他回來。”
回身的時候,便扳住了他的關(guān)節(jié),順勢向上一擡,這個人便嗷嗷叫著鬆開了棒球棍,身形跌跌撞撞向後退去。
直接動手就可以了吧?
“啪!”
“你真以隨隨便便就可以得到這個稱號?”
如同潛藏在暗中的獵手,貪婪的盯著自己的獵物:“暴虐,狠辣,似乎非常享受疼痛帶來的快感……”
“這就是你說的小癟三?”
“這人是瘋子嗎?”
他心滿意足的嘆了口氣,強(qiáng)忍著讓自己不要表現(xiàn)的太興奮,從地上撿起了揹包,畢竟自己還要趕著去坐地鐵。
在街面上混,充勇鬥狠的見多了,但見到了鮮血更興奮的能有幾個,尤其是在場的人都不瞎,看出了肖囂此時是真的興奮,簡直快笑出來了。
“但那種下手時又興奮,但又小心翼翼怕把他們玩壞的感覺,倒讓我有點喜歡了……”
周圍也霎時間一片安靜,彷彿連那些摩托都被嚇到了,半天沒響喇叭聲。
打人的過程,他並不興奮,自己又不是變態(tài),怎麼會把傷害別人當(dāng)成有趣呢?
但捱打的那幾下,尤其是被割的那一刀,卻一下子戳中了他興奮的點:“原來我缺的是這個?!?
看著兄弟們被打的慘樣,周圍人嘲笑的目光,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的拉起了本來就被特殊照顧了的黃毛,朝著臉上就是用力的抽了兩個大耳光:
他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些暴徒族的人破口痛罵,紛紛拿起了自己的武器,既有棒球棍,也有鐵鏈,甚至還有人拿出了明晃晃的匕首衝了上來。
但他還是保持著冷靜,默默的揹著包向他們走了過來,同時心裡不停的說服著自己:
紅眼睛的男人微微一怔,道:“我知道她之前似乎表現(xiàn)不錯,但是……”
也被一柄鋒利的匕首,險險的在右臂上劃了一刀,鮮血瞬間便洇溼了半條衣袖。
誰特麼願意跟這樣的人動手啊……
剛從地上爬了起來的暴走族老大,被一棍子抽在臉上,又頓時眼冒金星,嗷嗷叫著蹲了下去。
周圍都是晃動的人影,滿眼都是一張張暴怒的臉龐。
期間肖囂也捱了兩下,被一個棒球棍掄到了後背上。
更重要的則是,他被打懵了,半晌緩不過勁來。
很危險。
“……”
“她是這四年時間裡,崛起速度最快的新人之一,而她的導(dǎo)師,又恰恰就是黑門城之前被所有人所尊重的那一位?!?
但走出了一段之後,忽然想起了什麼,又回頭向著躺在了地上的暴走族微笑,真誠的說道:
“謝謝啊……”
“爲(wèi)了學(xué)習(xí)嘛,不丟人。”
紅眼睛的人沒想到他會說的這麼凝重,沉默半晌之後,低聲道:“那我們該怎麼做?”
這些認(rèn)真的思索,使得他眼神逐漸淡定,慢慢走過了中間三十多米的距離,來到了那羣兇神惡煞的暴徒之間,看到了黃毛那張趾高氣昂的臉,也看到了坐在最中間的那個高大男人,正上下打量著自己,嘴角露出了些許不屑的笑容,猛得一提嗓子,戰(zhàn)術(shù)前俯身,道:“就是你小子,惹了我兄……”
耳機(jī)裡,另外一個聲音叮囑:“記得,不要被楊佳察覺伱出手的痕跡,即使是黑森林的委託,也不代表我們要跟她撕破臉。”
他更加投入的加入了這場歐鬥,似乎越是受了傷,便越是感覺這個遊戲好玩了起來。
“這小子有點意思啊……”
“怕?”
然後順勢一拳掄出,砸在了正呆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黃毛臉上。
按理說,自己有思維爆炸的能力,又有了暴力因子強(qiáng)化的身體,對付這羣遲鈍的木偶,完全是可以不用受傷的,但在這一場毆鬥之中,他還是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缺點,一片混亂裡,總有一些攻擊,是出乎自己意料,或是視野無法捕捉,也就無法對其進(jìn)行有效計算,並且及時想到躲避或反擊計劃的。
但在這時候,肖囂已經(jīng)甩了一下自己被抽的發(fā)麻的手掌,然後後退兩步,一個借力,飛身起跳,將這個暴走族老大從車上踹了下來。
領(lǐng)頭人被打的腦袋猛得向左甩去,脖子都發(fā)出了“喀”一聲響,眼冒金星,嘴角都滲出了鮮血。
耳機(jī)裡的男人冷笑了一聲,道:“這個叫楊佳的女孩,確實年齡不大,加入但丁組織,也纔剛剛?cè)?,但你最好不要小看她?!?
“呵呵,黑手楊佳……”
“……”
……
“……”
“他居然還向咱們說謝謝……”
而此時的肖囂,臉上卻也已經(jīng)堆滿了笑容。
微微有些緊張感從心底升騰了起來,上學(xué)時一直是好孩子,畢業(yè)了又宅家四年沒怎麼出門的自己,真有點害怕這些人啊……
找到了。
肖囂則伸手接住了棒球棍,回身砸去。
可是肖囂卻只是稍微一個踉蹌,旋即便低頭看向了自己的手臂,臉上居然露出了驚喜的表情,眼睛越來越亮。
只要自己保持著冷靜與思索,總是可以在他們的攻擊打到自己的身上之前,計劃好該如何閃躲,又以何種路線進(jìn)行反擊。
他早就已經(jīng)進(jìn)行了思維爆炸狀態(tài),在他的視野之中,這羣張牙舞爪的暴走族,如同一羣遲鈍的木偶。
思索能力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信息蒐集能力。
從打定了主意要動手,他便沒有絲毫的猶豫,整個人處理一種興奮的緊張中,時間也隨之放慢。
媽耶,這人不但身手好,下手又毒辣,關(guān)鍵是受了傷反而更興奮了……
當(dāng)然,無論是最近被折磨的崩潰的暴走族,還是認(rèn)真分析,心滿意足的肖囂,此時都沒有察覺到,始終有一雙紅色的眼睛,默默看著這一切。
“用‘不錯’這兩個字,說明你還是不夠重視她?!?
“她可是曾經(jīng)眉頭也不皺便血洗過整整一個祈秘人組織的女人啊……”
自己思索了一天一夜的路線選擇,始終難以做下最後的決定,直到這一場突如其來的約架,終於讓他找到了答案。
肖囂站在了混亂的人羣裡,甩了甩手掌上滴落著的鮮血。
於是他猛得伸腳踹去,將一個衝到了眼前的暴徒踹的腳踝發(fā)生了喀啦一聲響,又像是腦後長了眼睛一樣,躲過了向著自己腦袋砸過來的棒球棍。
“……”
“在解決了黑門城之前那些棘手的人之後,意外的引得這位已經(jīng)在北方落腳的女人回到黑門城來幫助他們進(jìn)行重建,就已經(jīng)是我們的失誤,現(xiàn)在,我們都知道她是想將之前的黑門城組織重建起來,如果我們直到現(xiàn)在都還學(xué)不會重視她,忌憚她,那說不定所有的努力真的會白費也說不定。”
正是這一刀,也正是那火辣辣的傷口,瞬間讓肖囂明白了自己糾結(jié)的問題,又怎麼能不開心?
戰(zhàn)術(shù)在三分鐘之內(nèi)結(jié)束,一羣暴徒族東倒西歪的躺在地上哼唧著,摩托車也倒了一片。
“楊佳從哪裡找來這麼一個瘋子,他根本就不把那些人當(dāng)人,我看是當(dāng)成了玩具,就算他殺了這些暴徒,我也不會覺得奇怪。”
足足兩三秒時間之後,周圍才嘩的一聲大亂,衆(zhòng)人從呆滯中驚醒,紛紛暴躁的跳了起來。
……
“嘭!”
“臥槽,臥槽……”
而此時的肖囂,心裡想的卻是非常簡單,這時真的差點就要笑出聲來。
肖囂擡手,右臂掄圓,擰轉(zhuǎn)半個身位,狠狠抽在了他的臉上。
“能不興奮嗎?”
這使得此時的他,在這場混亂裡,動作看起來竟非常的從容。
腳下一趨一進(jìn),明明只是很普通的動作,卻總可以讓周圍揮過來的棍棒擊空,然後出其不意的踢出一腳,或是揮出一拳,也總是可以讓一個暴走族夾著襠或是捂著鼻子蹲了下去嗷嗷大哭,落在了周圍圍觀的人眼裡,甚至從他的輕鬆神態(tài)上,看出了一種戲謔輕鬆,不把自己小命放在眼裡的氣質(zhì)……
“……”
“怎麼辦?”
“這就是你他媽說的跺跺腳就能嚇哭的小子?”
但肖囂也提前就考慮過,理論上來講,自己只要注意一點,是可以應(yīng)付得了的。
暴走族們只覺得欲哭無淚,尤其是那個傷的最重,但是卻連還手機(jī)會都沒有的暴走族首領(lǐng),好半天才緩過勁來。
面對這種暴力血腥的畫面,卻如舞蹈一般,優(yōu)雅從容,卻又以最有效、且暴力的手段與他們完成肉與肉的交流。
聽著他的話,耳機(jī)裡的聲音忽然笑了一下,道:“你是做情報蒐集的,難道還不瞭解楊佳那個女人?”
耳機(jī)的男人冷笑了一聲,道:“除掉吧!”
“但做的乾淨(jìng)點,以你現(xiàn)在的能力,應(yīng)該沒有什麼問題吧?”
“……”
紅眼睛的男人都怔了一下,才低聲笑道:
“如果,我連一個最多二百積分強(qiáng)化的傢伙都解決不了,那我也真的沒有什麼臉面去跟隨牧羊人大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