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久忐忑了兩天,都沒有接到顧墨興師問罪的電話,她漸漸鬆了一口氣。
還好歐靖沒有這麼不仗義,直接找顧墨打小報告去。
不然她接下來的日子就難過了。
於是放心了的安久,還是該幹嘛幹嘛。
而且快要期末考了,她得抓緊時間複習,也沒精力想這些事情了。
這一天,安久接到許諾的電話,正要去圖書館自習的路上。
事實上,自從上次許諾和鏡子來學校找她之後,她跟許諾就沒有再聯繫過了。
所以許諾打來電話的時候,安久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的。
直到聽到電話另一頭的許諾的聲音。
安久,我是許諾!
許諾,你好!安久愣了一下,然後略顯客氣地迴應到。
你好!許諾在電話另一頭淡淡地笑了,問道,晚上有空嗎?
你……有事嗎?安久遲疑了一下問道。
要說有事也有事,那就是要準備期末考了。
要說沒事也沒事,那就是晚上不復習了。
我明天下午的飛機!
安久反射性地應道,
這麼快啊!
是啊,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一個月的時間了!
你方便出來嗎?
可以,我們在哪見面方便呢?安久應道。
我現在在你們學校南校門口!
那你等我一下,我大概十分鐘可以到。安久應道,
沒想到許諾已經在校門口等了。
好,你慢慢來,沒關係!
那呆會見!
跟許諾約好後,安久掛了電話,收起手機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心裡隱隱有些惆悵。
似乎恍然回首,才發現曾經的青春年少就這樣逝去了。
就去見一面吧,不管怎麼說也是同學。
沒辦法去自習了,安久轉身朝著南校門口走去。
遠遠就看到許諾等在梧桐樹下。
穿著白色的毛衣,黑色褲子,朝氣青春,一如多年前的那個俊秀的少年。
許諾看到了安久走了過來,並沒有迎上去,只是站在原地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
一如多年前,那時候他們還在念中學。
班主任找他們去辦公室教育,因爲所謂的早戀的問題。
他也是站在走廊裡,就這樣靜靜地等著安久從教室裡出來。
她穿著校服,跟所有女生一樣,他還是一眼就從走出了幾個女生裡認出了她。
似乎只要是她,總是不會認錯的!
安久走了過去,笑著問道,
你來很久了嗎?
剛到一會兒。你要去自習?許諾瞟了一眼她背後的包問道。
是啊,剛想去圖書館。安久也不否認。
那就當曠課一回吧!許諾應道。
安久笑了。
就好像回到了年少時代。
包給我,我們找個地方坐一下。許諾伸出了手並說道。
沒事,裡面只有兩本書而已,不是很重。
我們學校附近有一家咖啡屋環境還可以,要不我們去那邊坐一會兒吧!安久推薦到。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回母校看看,晚點我送你回來!許諾卻說道。
安久轉頭看向許諾,最後還是應道,
好啊!
其實她也很久沒有回過中學了。
一方面是因爲同學聚會都是安排在外面,即使跟還有聯繫的老師吃飯也是約在外面。
另一方面是因爲這間重點中學其實距離她家有點遠,反而是大學在她家和中學的中間點。
許諾帶著安久走到了一輛白色小車旁,並幫安久打開了車門。
安久上了副駕駛座,安靜地坐好。
許諾開車很穩,不急不躁的。
安久倒是喜歡這樣的車速。
從大學回到中學二十分鐘的車程。
這一路上,安久和許諾有些不著邊際地閒聊著。
這次出國後,也一樣要很久纔回國嗎?安久問道。
許諾沒有直接回答安久的話,紅綠燈前,將車停了下來。
轉頭看向了安久,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
安久被許諾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正要問自己是不是說錯了?
就聽到許諾問了一句,
安久,你願意再等我半年嗎?
安久一下子就被許諾的話給問住了,有些反應不過來。
還有半年的時間,我就可以畢業回國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能夠回國定居和工作。
許諾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視線沒有離開安久的臉,眼神中微微透出一股焦灼,他在等她的答案。
許諾,我――
你不用急著回答我,還有半年的時間,你可以隨時告訴我,你的決定!許諾突然打斷了安久的話說道。
這時候信號燈轉爲綠燈了。
許諾繼續開車。
安久手指擰著,心裡有些不安起來。
她現在是絕對沒有身份和立場去承諾許諾什麼的。
不管她跟顧墨的婚姻是什麼樣的狀態。
她現在都是已婚的身份。
對於許諾,她從來不否認,自己有心動過,
他完全符合自己對另一半的條件,對愛情的那份憧憬。
但是有一個詞叫做錯過。
如果是半年前,也許一切都將不同。
但現在條件已經改變。
她已經是他人婦,不管曾經有過什麼樣的情愫,現在都應該收起和剋制。
接下來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車子隨著車流,朝著中學的方向開去。
到了中學門口,找了個停車位將車停下。
因爲是晚上,所以校門口緊閉。
這個時候學生都在晚自習。
校園裡很安靜。
安久隨著許諾下了車,兩個人相視一笑,幾乎是不約而同的看向同一方向。
他們有時候晚自習偷溜出去買東西,都是通過那棵樹翻牆溜出學校,然後再溜出來。
你說那棵樹還在嗎?安久笑著問道。
不知道,不過我希望它還在。許諾據實應道,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纔是!
我也很久沒有回母校了,上次來,它還在,但有聽說學校打算將這顆老樹坎了,因爲存在安全隱患!
什麼安全隱患?許諾轉頭看向安久。
估計就是怕學生總是從這裡翻牆跑出學校吧!安久笑了。
兩個人走到了那個熟悉的位置,卻沒有看到那棵大樹。
到底是被砍了。
不管別人對它是有多麼的依戀,人總是在權衡利弊中做出取捨。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也許是因爲在學校那些年,這棵樹都給他們帶來很多回憶吧!
沒有樹,你能爬得上去嗎?這時候許諾問著安久。
安久擡頭看了看牆高度,還是搖了搖頭,
我可能沒辦法!
還記得我們小學的時候喜歡玩的遊戲嗎?許諾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