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世江的話沒能有機會說完,就被蔣玲給冷聲打斷了。
“白世江,你的眼里就只看的到劉忻嗎,我愛了你這么久,為什么你都不肯看看我,現在為了那個女人,你竟然要把我趕走,難道在你的心里就對我一點點感覺都沒有嗎?”
“你不用再說了,我要說的話都說完了,你出去吧,我不想看見你。”
不想看見她?呵……
四年了,她就換得他這一句話不想看見她?
蔣玲心里疼的發顫,一字未說,便匆匆離開了辦公室,她紅著眼睛從劉忻身邊走過的時候,看都不曾看她一眼,她不敢對她說什么話,她怕自己說話的聲音是沙啞哽咽的。
她不愿自己被人看低,特別是情敵。
這天,蔣玲被白世江訓斥一番之后,直接開車去了青吧,等李錦接到她電話時,她已經在酒吧待了好幾個小時了。
“李錦,我在青吧,來找我吧。”只是一句話,蔣玲的聲音在電話里就斷了音,而電話那邊寂靜一片,宛如一潭死水。
李錦憂心忡忡的看著被掛斷的電話,當下就從公司門口招了計程車,二話不說就趕去了青吧。
青吧,海城里一家最清靜不過的酒吧,沒有人笙歌跳舞,亦不會混亂嘈雜,平日里接待的,也不過是些清酒過客,大多數的人,應當都是像蔣玲這樣,只是想在一個安靜的環境下,安安靜靜的喝酒,然后想些沉淀在心底的故事吧。
李錦趕到青吧時,蔣玲已經喝光了兩瓶威士忌,李錦看見她的時候都在想,酒量還挺好,兩瓶都沒倒下,換做是她,大概半瓶就躺在這兒了。
也不知道這家酒吧的威士忌是不是兌了水,是假貨。
疾步向她走近,眼看著蔣玲坐在吧臺邊上,又一杯酒下肚,李錦的眉頭不由得緊皺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蔣玲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
“蔣玲姐,你沒事吧?”李錦走到她身邊,一臉焦急,看向蔣玲的目光有些憂心。
蔣玲看著她,身上都是酒的味道,癡癡的笑道:“你說,要是我愛的那個人能跟我說一句這樣的話,我該多感動。”
“蔣玲姐,白總是不是把你叫到辦公室跟你說什么了?”
李錦一邊問著,一邊伸手阻止她,不讓她再喝更多的酒,這樣下去,人是沒醉,要是把胃給喝壞了,那可怎么辦。
“說了,全是維護劉忻的話,哼。”整個人的頭重重磕在吧臺上,喝的醉醺醺的蔣玲一雙眼睛被水霧熏染的通紅。
痛苦不堪的呢喃聲穿過耳際,李錦看著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個劉忻,憑什么被白總這般維護。
“他為什么不愛我?就算不愛我?為什么要喜歡劉忻這樣的女人,要維護一個這樣的女人?他根本不知道,他說的話,字字句句,都如刀絞一般,在傷疼我的心!”
伏在吧臺上,蔣玲方才重重的磕了一下,此刻額頭生疼,她的眼神落在空了的酒杯上,心里的難受放佛訴說不盡。
“蔣玲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畢竟,她也喜歡白世江。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李錦跟蔣玲一樣痛恨著劉忻。
“你理解,你理解又有什么用,白世江就像塊冰冷的石頭,從前我以為他只是冷淡,直到劉忻出現,他對她那么溫柔,我才知道,原來不是他是塊石頭,只因我不是他看上的那個人。”
蔣玲的話里滿是自嘲,李錦聽著心里難受,竟點了一瓶威士忌坐在了她的旁邊,兩人一起喝起酒來。
不同于蔣玲出生優越,是大小姐身份,雖然她的身份在公司里只有她和白總知道,可蔣玲即便沒有那層身份,在公司里照樣混的風生水起的,人緣極好,能力也強,還是公司里的人力總監。
而她,什么都沒有,雖說進了白氏這家大公司,仰望著白世江,喜歡著他,可她卻什么都不敢想。
她不敢奢望那個站在頂端的男人會多看她一眼,能記住她的名字,她喜歡他,這份心意在外界看來,渺小卑微的可以。
“蔣玲姐,你說,劉忻她到底哪里好,她憑什么跟你爭?她連我都不如,她憑什么得到總裁的喜歡?”
倒了一杯酒,李錦一口飲下肚,一雙眼睛也跟著赤紅起來。
蔣玲見她如此,沉默了許久都沒有回話,直到她喝第三杯,她似乎突然清醒了些,看著她頹廢難安的模樣,好像是看到了一面鏡子,看到了此刻同樣頹廢的自己。
凌厲的眼神落在李錦身上,她問她:“李錦,你還敢跟著我一起對付劉忻嗎?”
“敢!為什么不敢?就憑她劉忻不如我,卻得到了白總的喜歡,就為這個,我必須跟你站在一條船上!”
李錦的回答半點遲疑沒有,反而比以往語氣更加堅定了。
她的話里帶著酒氣,酒味噴灑在蔣玲臉上,她一手奪過她手中的酒杯放到一邊,把她拖下座位就道:“走,我們不喝了,在這里喝酒沒有任何意義,我們要回家好好休息,才有跟劉忻斗的力氣!”
李錦楞了好一會兒,看她把酒錢都結了,才語氣堅定的答應著:“恩!蔣玲姐,我聽你的!”
而與此同時,終于熬到下班的劉忻依舊跟往常一樣,以最快的速度離開公司,才出公司門口,卻被白世江給叫住了:“小忻。”
劉忻眉頭緊蹙,不得不停下腳步回頭。
她低著頭,不敢看他,是因為她要利用他。
然而這一切看在白世江的眼里,卻是她已經被蔣玲她們欺負的不成樣子了,連看都不敢多看他一眼了。
這令他眉頭緊蹙的厲害,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離開公司一段時間,她一個人留在公司里,會受到這么多的委屈。
心中滿是內疚自責,他看向她的目光充斥著疼惜。
“白總,有事嗎……”聽見他許久都沒出聲,她才抬起頭來說話,卻不敢正視他。
聽見她連說話都這般的小心翼翼,白世江心里那股難受一股腦沖破,突地緊緊的抓住她的手,白世江凝眉問她:“我不在公司里的這段時間,你受欺負了吧?”
“沒有……我沒事,沒有什么人欺負我,大家都還挺照顧我的,白總,你別想太多了,我真的沒事,可能前幾天感冒留下的后遺癥,我就是精神狀態有點不好。”
劉忻不敢正視他,目光始終躲閃著,她越是這樣,白世江越是覺得,她這段時間在公司里受了天大的委屈,光是他之前問過房勇的,他就知道,他不在公司的那段時間,劉忻過的十分不好受。
一到下班的點,她就趕緊離開公司,也是因為被欺負的厲害,實在害怕待在公司,是嗎?
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白世江看了她許久,才再開口:“讓你受委屈了,小忻,我明明說好會保護你的,可是卻……”
他的話沒有說完,劉忻卻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手中抽離出來,語氣淡淡的說道:“白總,我沒受什么委屈。”
“你沒受委屈為什么最近老是躲著我?連正常的跟我對話交流你都做不到?小忻,誰欺負你了,你大可以直接找我,我不會不管的!”
她被欺負了那么久,為什么從來都不告訴他,她要是告訴他的話,就算分公司有再大的事,他也會先回來收拾了那群欺負她的人啊。
“我,我沒有躲著你啊白總。”劉忻的嘴角扯出一抹笑來,一雙黑眸里流露出的神色帶著恐慌躲閃。
“你還說沒有躲著我。小忻,你別怕,類似的事情再也不會發生了,你相信我好嗎?”
白世江心急的看著她承諾,劉忻卻一字不說,甚至于別過臉去,不知道怎么面對他。
他是真心待她好,即使是因為她長的像白思思,但是他對她的好和維護這些都是真的。
可她卻,從頭到尾,都在騙他。
如今為了反擊蔣玲她們,還要拿他當槍使。
眼看著劉忻別過臉去,連看都不愿看他,白世江的心里放佛是被人‘嗤’的一聲,撕裂開來一個巨大的口子。
憂郁的目光落在劉忻的身上,劉忻幾次看著他,都想脫口而出罵他大傻子,告訴他真相,可是一想到薄修看向她那駭人的目光,他每每對她的警告,她所有的話就都哽在了喉嚨里。
“小忻,別怕,沒事的。這樣吧,以后我去哪兒,都帶著你,白天你上下班,我都來接送,好嗎?我知道最近發生的事情一定嚇到你了,你別怕,我會保護好你的,我也不會輕易放過那些傷害你的人的。好嗎?”
白世江目光誠懇的看著她,話里一字一句承諾,無不令劉忻恍然之間,覺得心里疼極了。
她覺得自己真的是在最不該遇到好人的時候,遇到了一個無比好男人,如白世江。
她也覺得,白思思當真是沒有福氣,白世江這么好的一個男人,她卻早早的去世了。
“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白世江,我……我……”話都到了嘴邊了,劉忻想到還重病躺在醫院里的父親,就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了。
而白世江緊緊的抱住她,放佛她是他人生中的至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