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盛飯,一碗行嗎?”劉忻細心的問她,一點兒沒介意她突然不打招呼就來吃飯。
其實她巴不得晚上有人陪她吃飯,況且還是好朋友。
而且曲單的性子,在她看來,十分討喜。
有她在,在哪兒好像都可以熱鬧起來。
“一碗,一碗,我跟你去廚房。”曲單說著,就十分熟絡就拉著劉忻的手走進廚房,而被晾在一邊的溫祁南和薄修反而有了單獨說話的機會。
溫祁南湊近薄修,就在他耳邊小聲說道:“事情稍微有點辦砸了。”
這話完后,他就跟薄修簡單的說了一下情況,薄修聽完他的話后,臉色頓時一黑,他什么時候經歷了一場大火,還毀容去整容了……也虧溫祁南編的出來,最重要的是,曲單還信了。
愛情真是盲目的。
他倆一成為未婚夫妻之后,兩人的智商通通都是盲目的。
“溫祁南,我就一句話,你要是管不住曲單,讓她影響了我的計劃,影響了劉忻,就準備非洲十年游吧,去非洲的好處我都給你想好了。”
“別……就沖著你這句話,我死活都會管好她的!”
“你們真的要訂婚?伯母知道嗎?”
“訂什么婚!我根本沒有答應,我這是被人逼婚了好嗎?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喜歡這個男人婆了?我娶她的話,那不就是娶一個戶口掛錯了性別的男人嗎?”
“曲單還是挺好看的,就是性格活潑了點。”
“什么性格活潑,分明是性格活剝好嗎?”讓他跟這樣的女人同床共枕,以后過一輩子,想想都覺得滲人的慌!
“你們在嘀咕什么呢?”曲單一從廚房出來,眼神落在溫祁南身上,就覺得他沒說什么好話。
他不會是在薄修面前說她壞話吧。
“沒說什么,就說點男人之間愛好的興趣,比如車啊,球賽之類的。”
溫祁南這借口找的薄修都挑不出什么錯來,從他嘴里說出來的話,曲單自然不信,癟癟嘴,就端著一碗米飯走向飯桌道:“你肯定在薄修面前說破壞我形象的話,誹謗我,是吧?溫祁南你身為男人怎么跟長舌婦一樣,怪不得溫伯母怕你娶不到媳婦。”
“你以為你好得到哪里去?你家里人要是不著急,能讓你相親嗎?”
“你閉嘴!吃飯呢,別掃興。”
“剛好,我也要吃飯,你也別掃興,OK?”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反駁著對方的話,劉忻頓時覺得家里一點兒也不冷清了,熱鬧極了,這樣的日子……也不知道以后還能不能有。
薄修走到她身邊時,她都沒能察覺。
等任務完成了,想必她跟這幾個人,就都沒什么關系了吧……
至于曲單,要是到時候她不會嫌棄她窮,沒有太多時間相處,出來玩的話,應該還是可以繼續做朋友的。
想到這里,劉忻在心里重重的吸了一口氣,壓抑住想哭的沖動,坐在了飯桌上,薄修不曾坐下,劉忻這才意識到他臉上戴著口罩。
“薄修。”劉忻瞇起眼睛來看他,臉上笑的有些不懷好意。
她倒想知道,他這樣要怎么跟她們同桌吃飯。
口罩,也該摘了吧。
“你們吃吧。劉忻,我借用下你樓上,我去找幾本書。”
“……”所以他寧可不吃飯,也不摘口罩?
劉忻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上樓,再看看飯桌上打的火熱的溫祁南和曲單,她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沒食欲,不像剛才那么餓了。
誰知這場面卻被曲單一句話給打破了:“一起吃吧,薄先生。正好我今天剛認識你,你又是祁南的朋友,你怎么著,也得吃點不是?至于書,一會兒再找吧,我感覺你也不急。”
曲單一句話就令薄修無法推辭了,他冷冷的掃了一眼溫祁南,淡淡道:“恩,我去洗個手。”就進了衛生間,從衛生間里出來的時候,臉上的白色口罩已經換成了半張銀質面具,這樣他也好上桌吃飯。
溫祁南全程不敢多說話,看來曲單還不全然相信他的話。
不然的話,也不至于叫住薄修了。
薄修坐在劉忻的旁邊,修長的手指拿起一雙筷子時,曲單故作不經意的說道:“薄先生的手,很適合彈鋼琴吧,是音樂愛好者嗎?我也挺喜歡音樂的,你和祁南,私底下會一起交流這方面的事嗎?”
“鋼琴就是偶爾彈彈,我以前有個朋友,她很喜歡彈琴,并且彈的非常好。”薄修的話才說完,劉忻夾菜的動作就僵了一下,他說的朋友,是死去的白思思吧。
她喜歡舞蹈,白思思卻最喜歡彈鋼琴。
如今她要把自己當成第二個白思思去接近白世江,想想,還真是諷刺啊。
“是嗎?那個朋友我能認識下嗎?祁南是不是也認識?我正好朋友少,你不介意我認識認識她吧?”曲單瞇起眼睛笑著說話,用勺子盛了一勺豆腐放到溫祁南碗里時,薄修冷冰冰的回答令她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僵住了。
劉忻坐在那里,臉色明顯也不是很好看。
雖然她從未從薄修的嘴里聽到過有關于白思思的結局,可白世江卻清楚的告訴過她,白思思死了。
而在今天這樣的場景下,曲單卻問了她從前很想問他的問題,而他,還回答了‘她死了。’多么干脆的回答。
干脆又顯得薄涼。
這個話題,一點兒都不適合在飯桌上說。
皺起眉頭來,劉忻忙轉移話題道:“你們說什么呢?曲單,改天我們再去吃那個冰激凌吧,那天我有事,都沒陪你吃完就走了,下次我請客,你什么時候有空啊?”
“薄先生,你的臉……”曲單話還不曾說完,就被薄修冷聲打斷:“既然你是祁南的未婚妻,就不用薄先生、薄先生的叫我了,你先前叫我薄修就挺好的。”
一旁的溫祁南似乎也意識到了她的不對勁,劉忻都轉了話題了,可她連接都不接劉忻的話,一個勁的盯著薄修。
看來是打算咬著不放了。
“對不起,我這個人一遇到什么看著特別順眼的人,就容易進入假面模式,說話可能會有些客套,平常參加酒會習慣了,不好意思。”
曲單話里的怪異連遲鈍的劉忻都聽出來了,何況是精明如薄修,他又怎么會不明白曲單話里什么意思。
簡單的說,就是她不信溫祁南的說辭,一會兒要找他好好談談唄。
不然,說話又怎么會這么客氣,客氣的,就像是在商場上遇到對手?
看來這位大小姐酒會逛多了,確實不如性子上那樣直接。
人……總歸是會變的,幾年前和現在,不一樣了。
薄修在心里嘆息了一口氣,心里想到白思思,不禁有些悲涼,要是思思還活著,現在也不過是二十二歲,她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多年輕啊,年輕到,甚至都還不曾有過一個成年禮。
目光陰郁的掃在溫祁南身上,溫祁南被他盯的渾身發涼,心下不禁祈禱著一會兒曲單不要再冒出什么奇怪的話來,他真的不想被好兄弟送去非洲啊!!
這頓飯因為曲單突然的轉變吃的無比僵硬,飯后,劉忻把他們三人放出門后,凝眉心中滿是疑惑,不太明白曲單怎么了。
難道她知道什么了?
或者,正在懷疑什么?
總之,劉忻心里沉著一個大大的問號,才剛把他們送出門,她也不敢打電話,或者去對門找薄修問,只好先給薄修發了短信——‘什么情況?你不覺得曲單這樣你該跟我說說嗎?’
她不怕什么,就怕薄修又有事瞞著她。
等了好半天,都沒什么反應,手機發出去的短信對方像是沒收到一樣,半點反應沒有,她只能嘆息著等。
出了劉忻家門口,曲單就拉住了溫祁南的手道:“你敢騙我!”
“騙你?什么騙你?”溫祁南心里一驚,面上卻假裝什么都不知道。
“沒騙我嗎?什么一場火讓他毀容了,讓我見了他不要提他臉的事,他毀容了嗎?我看他戴了面具下半張臉沒事,戴著口罩,上半張臉光滑,他哪里毀容了?”
本來她一開始對他的解釋還將信將疑的,可直到在劉忻家親眼看到薄修,跟他說了話,她才一再確定自己心中的想法。
“我不是說了嗎?他毀容之后去整容了,現在容貌跟以前大不相同了。”溫祁南面不改色的繼續說謊騙她。
但曲單顯然已經不吃他這一套了:“可我看的照片樣子跟他現在模模糊糊差不多啊。騙子!”
“真的沒騙你。”不論她怎么說,溫祁南都一口咬死自己沒說謊,反正曲單也沒什么證據能證明他說謊了。
“說,到底瞞著我什么了?他到底是誰?”又是口罩又是面具,到底有多見不得人?
曲單心中滿是氣憤,她最恨別人騙她了。
她倒想看看,她的這個未婚夫交了個什么樣的朋友。
曲單狠厲的目光落到溫祁南眼中,令他為難,看這大小姐的架勢,薄修不出面,他是沒法安穩解決了。
也總不能把劉忻也給鬧進來吧,那到時候真就沒法收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