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凌霄的話剛落,幾個暗衛憑空出現在面前,單膝跪地:“見過皇上!”
“誰把朕這邊的事泄露給太后的?”他眼神浸著冰,冷酷暴虐。
“這……屬下這就去查?!卑敌l額頭上滾落幾滴冷汗。
墨凌霄食指微屈,輕叩了叩御案:“找到了……殺無赦。”
暗衛:“……是、是,屬下遵命?!?
“派幾個人跟著老九,看看他要去哪兒裡?不要讓他發現了,若是有機會,”墨凌霄沉默了一下,望著一處,瞇眼:“把小狐貍給朕搶過來?!?
“是……屬下這就去辦。”
等御書房只留下墨凌霄一人時,他沉默地坐在那裡許久。
頭偏了偏,視線落在一處,那裡是一幅畫,他站起身,擡步走了過去,移開最上面的那副字畫,露出了裡面的暗格。
裡面還躺著另外一幅畫。
他把畫軸拿出來,重新回到御案前,怔怔站在那裡,深邃的瞳仁漆黑如墨,瞧不出裡面的情緒。
墨凌霄解開紅色的繩結,展開畫卷。
從上往下,漸漸露出了畫卷上的女子。
女子畫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彷彿要從畫卷裡走出來一般,正轉著頭,驚鴻一瞥,銀白色的長髮飛揚,絕麗的姿容驚入心湖,凝脂白玉的肌膚與纏繞在她身上的蟒蛇形成鮮明的對比。
刺入墨凌霄的眼底,讓他陡然攥緊了拳頭。
他死死捏著,力道大的彷彿要把畫卷給捏碎了。
卻又驚然間鬆開手。
眉宇間褪去暴戾,染上了一抹悵然若失,一點點撫平了褶皺,頹敗地坐會龍椅上,許久都未說話。
皇權,老九,皇后之位,小狐貍……
父皇,您當初爲何要把斬妖劍給老九?爲什麼?!
……
墨祈帶著離歌回到九王府,輕裝簡行,就僱了一輛馬車離開了都城。
離歌趴在窗欄上,探著小腦袋往外瞧:“唧?”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青城?!蹦淼氖直蹜醒笱笾г诖皺信裕岆x歌好蹲在他的手臂上,長長的尾巴一甩一甩的,毛茸茸的,時不時蹭在他的手背上。
“唧?”青城是哪裡?你幹嘛要去那?
離歌放下帷幕,一下子撲到他看得書卷上。
不到巴掌大的小臉跟他手裡的書也差不多了。
墨祈把她攬過來,隨意放在肩膀上,薄脣動了動:“有事?!?
離歌看他不說,呲了呲牙,也沒再問,順著他的肩膀爬到他的頭頂上,用爪子碰了碰最上面的馬車上鑲嵌的琉璃珠。
等她鬧騰夠了,又重新回到墨祈的懷裡,老老實實窩著。
墨祈低下頭看她一眼:“不玩了?”
“唧?!睕]意思。
離歌甩甩尾巴,懶洋洋的。
“到了青城,不要亂跑,我們兩三日就回來了。”墨祈還是又吩咐了一遍。
“唧?”那回來你能放大蛇出來跟窩玩嗎?
離歌狐貍眼都亮了。
墨祈默了默,對上她烏漆漆的狐眸,應了:“嗯?!?
離歌激動地握住了小爪子,徹底安心了。
等他們到青城的時候,也不過天將將擦黑,墨祈只帶了一個啞巴老僕,離歌在九王府沒見過,卻也沒問。
就像是墨祈從來不問她到底從何而來一樣,那她不該問的還是不問好了。
墨祈帶著離歌進了最大的青城客棧,找了個位置坐下。
老僕去安排住宿。
不多時小二就送上來幾碟小菜與糕點。
糕點大多是離歌愛吃的。
她一看到,就要伸出小爪子去抓。
被墨祈握住了。
“唧?”幹嘛?
離歌委屈地瞪他。
“先吃飯。”墨祈用手指輕叩了下桌子。
離歌甩了甩尾巴,不甘心,可還是老老實實蹲在桌子一旁,抓了一個雞腿,沒滋沒味的吃了起來。
嚶,胃口被宮裡的御膳養刁了,吃著都不想了。
她邊吃邊幽怨地瞅墨祈。
墨祈看她一眼,拿起了木箸:“你要跟著來的?!?
所以,只能忍了。
離歌揮了揮小爪子。
“唧?!焙?。
墨祈垂下的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等明日讓阿奴給你打野味吃?!?
“唧?”野味?
離歌吞了下口水,覺得爪子抓的雞腿兒更沒味道了。
墨祈:“嗯?!?
離歌興奮的跳了起來,就要撲過去給他一個激動的擁抱,被墨祈提著後頸上的軟毛給提了起來。
她揮動著四肢小爪子:“唧唧唧?!眹?,放下我,魂淡。
“嗯?”墨祈長挑的鳳眸斜睨了她一眼。
離歌頓時老實了,默默低下頭瞅一眼自己油乎乎的小爪子,勉強原諒他嫌棄自己了。
就在墨祈打算放下離歌,讓離歌老老實實吃的時候,青城客棧又走進了一個人。
卷著風,戴著黑色的斗篷,看起來風塵僕僕。
小二本來正偷偷注意著那一人一狐,連忙迎上去:“這位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住店。”男子聲音低啞深沉。
離歌覺得這人聲音還挺好聽,轉過小腦袋瞄了一眼,又轉了回來。
後腿兒蹬了蹬:“唧?”墨祈,放下窩,窩要吃雞腿兒。
“嗯。”墨祈銳利的目光從男子身上收回,低下頭卻沒把離歌放回桌子上,而是抱到了懷裡。
離歌嚇得爪子裡的雞腿兒差點掉了。
臥槽,他咋不嫌棄自己爪子油乎乎的了?
腦袋突然短路了?
她蹬了蹬腿掙扎著要出來,墨祈按住了她的小腦袋:“乖一些。”
離歌不解地仰著小腦袋瞄他,卻也沒吭聲。
這時,那個剛開始進來的男子朝這邊走了過來,本來沒所覺,經過墨祈與離歌時,突然腳步停了下來。
猛地偏過頭,斗篷下露出一雙銳利的鷹目。
離歌狐眸眨了眨:她、她她她爲啥感覺到了一股兇潮澎湃的殺意?
唧~她是個好銀!
不過好在那人也只是看了他一眼,隨即視線落在墨祈身上,又隱忍了下來,走到他們身後的桌子,坐下來,拿下了斗篷,露出了一張冷峻卻寒意沁脾的臉。
離歌趴在墨祈的肩膀上,偷偷往後瞄了眼,對上男子的目光,又縮了回來。
“唧?”墨祈啊,窩咋覺得,他對窩很不友好捏?
墨祈淡定地看她一眼:“有我在,他不敢做什麼?!?
離歌本來拍了下胸脯剛想鬆口氣,突然毛就炸了起來:“唧——”他真的對窩不友好!
可是、可是爲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