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處石山骨嶽擎若天柱,饒是幾人爲一屆最頂端的天才,見到這種場面也不禁頭皮發(fā)麻。
悲鳴的梵唱仍舊不斷繼續(xù),雪冷晴忽然不知何時竟散發(fā)淡淡的悲傷。蘇離警覺的時候這丫頭已經走出去三丈多遠,臉腮上滿是清淚。
“醒來!”
蘇離一聲大喝,被震醒的不止雪冷晴一人,另外幾個不經意間被控制的魔子也是心有餘悸,各個不住冷汗直流。
“恩?我……這是怎麼了?”
雪冷晴感受了臉上的淚水,可她對此全然無知。
“收些神,這聲音不簡單。”
何止是不簡單,他們這些人雖然只是少輩中人,但以不足百歲的年紀修到天關五重境,個頂個的心志堅定,天資超然;能夠讓他們不知不覺間迷失的聲音該是何等的可怕。
“可惡,這些聲音擾得我心神不寧,無法集中神識。”一人說道。
“我也是,之前並未察覺似乎是因爲深陷其中,現(xiàn)在抵抗一起來很是辛苦。”又一人開口。
“這裡這座屍山這麼恢宏,若說是那位皇者屠盡大世生靈所成有些牽強,可終究是無法估量的哀怨之靈。單單是這些梵唱如天籟的鳴哀之音便讓修界的人去了九成。”月城公子道。
這聲音的恐怖讓人心生忌憚,好在他們雖說抵擋辛苦,但尚且都在承受範圍之內。只是現(xiàn)在大家比較擔心的是如何上去這座屍山。
現(xiàn)在後方有那血棺之中跑出來的怪物退路徹底被封死,唯一承載著他們出去的希望就是這座屍山之上的石殿。
雖說映乾已經言明要爲他們屏去氣息上山,但皇者手段,絕不可能這麼輕易的便被破去。
“諸位,我要動用寶物了,不知你們想清楚沒有,到底是否願意隨映某人冒這個險。”
東樓善君毫不猶豫地開口:“自是要去,我之前的承諾依然有效,皇器之下任你先取一件。”
月城公子沒有出聲,蘇離聽了倒是有些皺眉。這東樓善君也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似乎此間他便可決定了石殿內寶物的歸屬了。
不過他仔細想想也就是那麼回事兒,皇器若出,誰也不會再去注意其他的秘寶。他曾見過真正的皇器,雖然未曾真正覺醒,但其威能的可怕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見沒有人反對,映乾便頷首道:“好,諸位待會兒莫要有牴觸之意,不然我這寶物是無法將你們納入在屏蔽範圍之內。”
噗啦……
一隻青白色的傘被他打開,蘇離看了好生意外。若是重寶,就算其外形尋常可在被激發(fā)的時候也該是威勢無雙咄咄逼人才是。
可映乾祭出的這把傘竟只是一把油紙竹傘,看傘面潔白如雪,上面竟然用素墨勾勒出一副江畔垂柳遊春圖,傘柄也只如當年的新竹一般碧綠玉翠。
這傘所散發(fā)的氣息給人一種平靜、柔然之態(tài),映乾此時明明站在他們面前,可被這股氣息籠罩之後卻如虛無一般。
東羅善君第一步邁步而入,那傘也只是在空中無常旋轉,垂下的瑩滔綠意如昂然的春景般給人舒暢的感覺。
月城公子知道若他不動身,
就算是映乾的未婚妻南月夕也不敢進傘,他回首看看蘇離,眼神之中透著複雜的神色。
人一個接著一個的進入,只剩下蘇離二人之時他們仍舊未曾動身,月城公子此時開口道:“映乾,我知道你跟蘇離有舊仇,不過我希望你你還是帶上他們。”
映乾倒是沒有過多的阻攔,道:“我從開始便說過暫且放過個人恩怨,若都死在這裡什麼仇怨也就無所謂了,但若有機會出去,丟去的面子我自是要找回來。”
這廝這般話蘇離聽得直犯嘔,映乾身爲魔子的修爲他並未見識多少,但這嘴皮子功夫倒是很溜道。
雪冷晴側過臉看看蘇離,蘇離拉起她的手,道:“我們就算了,一旦踏上屍山,生死可就由不得自己了。我還是喜歡自己掌控生死的感覺。”
“恩,就算你要這麼走過去,我也陪著你!”雪冷晴道。
映乾聽後不禁露出譏諷,之後對月城公子道:“人家信不過我,希望月城公子莫要怪我小肚雞腸。”
月城公子此時還能說什麼,他自是希望帶上蘇離,畢竟這傢伙能夠看出飲龍?zhí)兜拿}勢,對於他們接下里探險石殿有著莫大的幫助。
“蘇離,你不可意氣用事。獨身踏上屍山是何等的危險。”月城公子道。
蘇離淡然一笑,道:“多謝,蘇某從神界到魔界,見慣了太多的事情,生死早已經看淡。諸位請吧!”
“哼,自求多福!”
映乾祭動寶傘帶著衆(zhòng)人向屍山走去,雪冷晴看著一羣人的身影露出些許的疑惑:“奇怪,一個大老爺們怎麼用了一把女人的傘?就算是寶物也沒必要用得這麼心安理得吧。”
“這有什麼,我還曾見過男人以一支髮簪作爲寶器呢。再說了那把傘很不簡單,說是重寶有些牽強,但絕對媲美秘寶。只是不知道是何人出手,竟然能以尋常的材質煉製出這樣一柄寶傘。”蘇離道。
“管他呢,現(xiàn)在他們走了,咱們要怎麼辦?”雪冷晴道。
“你蘇哥哥我可沒有什麼寶物,能拿得出手的只有丹藥跟陣法。具體效果如何我也不知道,你敢不敢爲我試藥?”蘇離笑道。
“有什麼不敢,你拿來就是。”這丫頭似乎很不滿蘇離對她的懷疑,氣鼓鼓的模樣很可愛。
蘇離現(xiàn)在倒是很喜歡這個可愛俏皮的小姑娘了,雖說跟過去相比的確是變化很大,但只要是她,無論變成什麼樣他都喜歡。
“好啦,我怎麼會讓我最在意的人有危險。看著!”
這傢伙取出數(shù)種材料開始凝練,隨即以強大的神識煉刻陣法,足足用了三日的時間方纔結束。
“呀,真漂亮。”雪冷晴看到蘇離遞過來的手環(huán)腳環(huán)很是喜愛。
“我這手環(huán)腳環(huán)雖然不如那把傘的氣息,但貴在逼真。”蘇離道。
“逼真?”
“你看著!”
蘇離神秘一笑,將另一副手環(huán)腳環(huán)待在身上,稍加魔氣催動泄露出的氣息直接把雪冷晴逼得退了十幾步,看這丫頭的模樣似乎都要吐了。
“你……你也太壞了,怎麼不告訴人家是跟這屍山的氣息逼真?”雪冷晴氣得大叫。
蘇離略帶尷尬地摸摸頭,道:“我只是想讓你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分辨一番,你來說說有什麼不同?”
小丫頭翻著眼想了好一陣,最終搖搖頭:“沒有,我很確定跟那座山一樣噁心。”
“那就好,你戴上吧,我也在裡面加了屏蔽外面氣息的陣法,會讓你避開那些逼人的屍氣。”
雪冷晴聽到這兒哪裡還敢怠慢,直接穿戴整齊後美美的大吸一口氣:“好舒服,這幾天我都快被薰死了。”
蘇離笑而不語,在看向屍山的時候露出意外,道:“看來他們很小心啊,三日的時間只走了不到三分之一,看來路上很不平靜。”
“何止,你沒發(fā)現(xiàn)他們當中已經少了一個人了麼。這麼多高手聚在一起都死了人,可見這山並非我們想象的那般平靜。可是我在外面看了許久,終是沒發(fā)現(xiàn)那個人是怎麼死的。”雪冷晴道。
“聖人手段通天,更何況皇者是凌駕於聖人之上的至高存在。這一種人在我們的眼中除卻不能長生之外,恐怕跟仙沒什麼分別。”蘇離道。
“好啦,那是他們倒黴,活該把自己的命寄託在映乾那個僞君子身上,不死纔怪。哪像咱們這麼輕鬆,可以隨意走動。”這妮子說著還故意抖了抖自己手腕上的手環(huán),一時間‘叮叮噹噹’直響。
攜手踏上屍山,這二人終是知道爲什麼那些人走得慢了。拋開未知的危險不說,這些堆積的屍體軟綿綿的,更有無數(shù)雙睜著的眼睛在盯著他們看,根本就沒有下腳的位置。
“蘇哥哥,他們不會是發(fā)現(xiàn)了我們吧。”雪冷晴被盯得有些發(fā)毛。
“這很正常,我們只是屏蔽掉了氣息又不是隱身。現(xiàn)在我們在他們的眼中如同躺在一側的同伴而已。”
這樣的解釋讓雪冷晴稍稍心安,若非這屍山被那座鴻威無盡的石殿鎮(zhèn)壓,雪冷晴寧肯在空中面對萬千危險也不願踩著這些可憐生靈的屍體向上走。
不過二人都是自由身,不似那些人一般只能在寶傘的範圍下行進無法選擇進路,蘇離帶著雪冷晴儘量挑一些體態(tài)龐大的荒獸屍體向上走;只一日的功夫便將兩撥人的距離追進了不少。
三日後,蘇離他們已經追的差不多,只是因爲蘇離選擇的路不同,他們現(xiàn)在是處在同一個高度,可相差的距離卻很遠。
那一方的人也看到了蘇離二人,一個個更是露出震驚神色。看蘇離二人神態(tài)淡然有說有笑,比及他們這般小心翼翼連續(xù)繃神幾天不知要愜意多少。
嗡!
忽然間頭頂?shù)膶殏阋魂嚕瓜碌默摼G熒光也泛起不穩(wěn)的漣漪;映乾見後急忙用盡氣力去穩(wěn)定寶傘。
幾息過後那寶傘的氣息不被平息反而更加的劇烈,東樓善君見了心驚開口:“發(fā)生了什麼事情?”
“該死,有人對我心生了牴觸,神識不覺間已經開始排斥我。若不能消除,恐怕這傘下的領域就要被破了。若想再度凝聚至少需要百息的時間。”
百息!
這些人聽了哪裡不是心驚,何止是百息,之前他們只因爲意外稍稍泄露了自己的氣息便死掉了一個人,若這領域停止百息哪裡還有命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