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鬧,嘈雜……亦或者說是……火爆!
兩個紈絝界的老貨湊在一處,美滋滋地聽著手下稟報私賭開盤的情況。
“大人,賭局已經封盤;共計有三百零七人下注,賭注爲兩千四百五十五塊下品靈韻石。”
這是一個驚人的數字;這也是花斑錦服男子詫異的地方。他從未想過那些不被他看得起的小家小族竟然會有這麼大的靈韻石儲備。他現在有一點兒相信身邊這廝的話了,這世間最有錢的是富人,可他們的財富卻不及這天下人的萬分之一。
“如果輸了,咱倆估計連褲衩都穿不起!”紫玉扳指仍被緩緩轉動。
“我看你更像是篤定了會贏吧。”花斑錦服男子微微一笑,他對身邊的人很瞭解。這貨若是不瞭解蘇離的底細,怕是絕不會跟自己玩這麼大。
“張乾!張乾!張乾……”
蘇離遠遠在通道中便聽到一聲聲的嘶吼。這結果並不意外,畢竟在場的人但凡參與私賭的,只能下注張乾這個獅皇族的人。他們,自然是要支持能夠給自己帶來財運的人,況且他們也認定這場比試張乾一定會贏。
大家仍有爭吵,不是有人另類認爲蘇離會贏;而是在爲張乾多久纔會捨得殺死蘇離。
入場,聲音依舊。
從踏入這場中開始,蘇離心中便是一陣驚訝。禁靈戰,竟是禁的這麼徹底。
他從未想過會有一種陣法,可以讓人的修爲完全喪失。甚至,他引以爲傲的丹府氣旋竟都停止了轉動,仿若凝固了一般。
暗自調運,果如一潭死水。
“與我戰鬥的人都死了,死無全屍。不過,我會小心翼翼地留下他們的心臟,因爲我覺得那是一種美味!”金髮的張乾舔舔嘴脣,似乎是提到了某種美食。
吃人,在神界並不罕見。有一特殊的人族,皮膚白皙近乎透明,血液是純淨的紅色且透著特殊的酒香。
他們,被很多大族豢養,生來便註定悲劇。肉,會被吃掉;血,同樣被當做美酒。
只是,蘇離不知道這些;所以當他聽到張乾喜歡食人心臟的時候,心中的寒意更濃。
“嘿嘿!就喜歡看到你憤怒的樣子,因爲這樣你的血液就會流的更快,在巔峰的時候死掉,心臟纔會更美味!”
蘇離皺起眉頭,側首對那個腰繫銅鈴的仲裁道:“我不想聽他廢話了,若你不能阻止,那就宣佈開始,我自己來!”
“口氣挺大的!也好,那就……開始吧!”
抱著肩,所謂的仲裁,不過是宣佈著開始與結束。因爲這裡是天極闕的擂臺,對決雙方只允許一人走下擂臺;生死必見,並不需要什麼仲裁。
“小子,還記得我說過的話麼?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很痛苦,我會先……呃……呃……”
仲裁抱著的肩緩緩放下,即便他不是這場決鬥的參與者,心底卻跟著顫抖;他被嚇到了。蘇離瞬間的氣勢,不可言明。
場外的觀衆不算多,先前的喧鬧徹底凝固。甚至有些人的拳頭舉在空中都忘記了放下!
咯愣!
手中的茶杯行將落地,終是被花斑錦服男子撈回在手中。
“這……就結束了
?”他詫異。
“總沒讓我失望!靈韻石,呵呵……”紫玉扳指映著柔和的光,他竟只關心那些靈韻石。
“這不可能,一定是漏掉了什麼!區區人族怎麼可能勝得過擁有獅皇族血脈的神族?我不信!”有人嘶吼。
“正是!定然是官方隱瞞了什麼,我們要驗證此人的血脈!”
……
臺下,已經開始騷亂。
臺上的仲裁心中很慌。若蘇離是個亡命徒,只怕他也不會有什麼活命的機會。畢竟,這一場是禁靈戰,陣法還在運轉;便是修爲精深的他,也只能依靠肉身一戰。
“我替你省了很多時間!”
轉身,離去;背後是倒地的金髮男子,獅皇族最爲傑傲的天才張乾。
“可恨!這人到底是誰?乾兒他……他……就這麼死了?”人羣之中,有人不甘。
“我們又能有什麼辦法。他自詡要登極天之路,我們將他送來實力較弱的東神域,卻仍舊未能阻止他死去。”
這,便是天極闕。即便人們怎樣忘記它的初衷,天才卻總是銘記。
天極闕,只有兩種人打擂。一種是神族豢養的死士,一種便是自行參戰的神族。
可嘆張乾,只再一勝,便戰足八十場,可去天極闕總舵進行最後的封王戰!
誰也不知道他爲何要來參與到這一場禁靈戰中。更是死的如此悽慘!
一拳!
喉骨碎!
這是領回屍體後張家的結論。他們的獅皇血脈烈性霸道,由以那一頭金髮著稱。幼兒三歲便可力舉千斤重物。
只是他們怎麼也沒有算到,在這實力羸弱的東神域天極闕分舵,竟還會有這樣的人族,以肉身之力碾壓他們的血脈;禁靈一戰讓他們引以爲傲的天才少輩毫無招架之功。
蘇離,仍舊是那個蘇離,只是他在天極闕的身份變了。同時,也讓蒙家更爲難了。
十塊中品靈韻石,請動張乾出手。本是試探,更是期殺。
還有九十九戰,蒙臨濤雖然只需考慮蘇離的前七十九名對手,可這也不是一個小數目。這人甚至覺得前八十場的比試要怎麼才能殺死他!待到蘇離去了總舵,便無需他苦心尋找,因爲蒙家的手伸不到那裡。
第一戰,雨痕看的驚心動魄。從他知道蘇離的對手是獅皇族的張乾開始,懸著的心始終沒能放下。只是這驚心動魄的時間有些短,短到他只是喘了一口氣,蘇離便勝了。
那是獅皇族!便是他自己對上了,禁靈戰中也毫無勝算。他,還擁有著雨族強大的水之血脈。
“這個變態!”
這不是雨痕第一次這麼說蘇離,同時也不是這裡第一個這般說的人。
大家似乎都沒有什麼輸錢的怨恨,畢竟三兩塊甚至十幾塊的下品靈韻石在他們這些紈絝手中算不得什麼,有時候一場賭博的出入便能達到幾百甚至上千塊。
只是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因此纔會如此的反應。碾壓獅皇族的天才,必然是身具另一種更加霸道的血脈纔是。
或許很多人都疑惑,那些大家族便是在凰血樓的拍賣會上都很小家子氣,爲了一塊下品靈韻石都要細心計較。
可是在這裡,他們投出三十五十甚至是三百五百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這,是賭徒的天性?
不,這裡只是獲利的天堂。很多家族的產業一年甚至是十年的盈利都不及這裡的一場賭博,可他們支持,正是因爲在這裡可以更快更多的獲得利益。
所以這裡常年會有一羣紈絝,可是這裡的紈絝卻比外面那些最善於謀劃的人還要有心計。
這一場私賭看似兩個老貨賺的盆滿鉢滿,實際上他們要拿出大部分交給天極闕。因爲他們這一次當了天極闕的家,自然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許多紈絝們或許猜到了這個結果,不過他們甘於付出這三五石塊的靈韻石,爲的是真切的摸清蘇離的底細,來謀劃如何獲得更大的利益。畢竟,私賭很少,對賭卻是天天都能見到。
“呵呵,不奇怪,若是他第一場便死了,反倒叫我失望。”蒙家家主的反應不是很過激,看向下面坐著的諸位長老,尤其是蒙臨濤。“罷了,既然獅皇族的小子都不能奈何得了他,那麼這東神域的天極闕分舵想必沒有誰能夠在禁靈戰中勝得過他。隨意安排一下,準備真正的擂臺戰吧!”
這不算是降低標準,只是蘇離的情況超出了他們的標準,便只能去改變。
蘇離有一座自己的院子,是孔巋然親自爲他安排的院子。他安靜盤坐,細看這天際流雲。
他的話做到了,用最快的方式殺掉對手。不過……
偶然露笑,看看自己的這雙手,似乎……有些高調了。
頭疼!
以後的對手怕是一個強過一個。
孔巋然要坐鎮封雍城,不過在得到消息的時候便著人送來一罈美酒,孔家窖藏百年的美酒。
只是這酒到的時候,蘇離已經打過了剩餘的四場禁靈戰。
有多驚豔?
很驚豔!
皆是一招斃敵,或許他習慣了這種速勝的辦法。不過這種驚豔,看在那些紈絝的眼裡卻很乏味。
對於這些有心計又麻木的人來說,只有血,才能讓他們興奮。甚至在最後的兩場禁靈戰中,有人開出了對賭:蘇離究竟會不會讓對手流血!
這樣的自信,正如之前他們的篤定,蘇離一定會死在張乾的手中一樣。
那一戰,很多人都覺得張乾是倒黴的。最後一場東神域之戰,以爲可以撈到很多好處。結果好處的確撈到了,不過他卻沒有命去享受。
“這酒……不錯!”
奇怪的人,不請自來,不請自坐,不請自斟。
蘇離似乎很淡然,看著這人強奪了自己的酒杯,強倒了自己的美酒。
這青衣少年住在隔壁,每日正午必然要躺在院子裡曬太陽。而且這人很懶,至少蘇離看得到他的青衣上沾了不少的血跡,或許是他自己的,也有可能是敵人的。
“好酒若你這般蠻飲,也是糟蹋了。”蘇離見此人再一次飲儘自己的酒,竟扔掉杯子,直接抱起了酒罈。
“爽!”青衣男子大笑,扔回答了蘇離的話:“酒,不是品茗;須得痛飲纔是!”
“那是烈酒!”
“都是酒!”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