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怎么可以,我還得做生意呢……而且,這真是你家的孩子?”老板娘被這突來的情況弄得一時反應不過來,她低頭看了看懷里五官平凡的寶寶,跟他們兩人任何一個,也差太多了吧,不免有些懷疑“你不用管是不是我家的孩子,總之,我把寶寶寄在您這了,希望你能幫我好好的照顧他,至于您的生意嗎,其實,我看今天鎮上的情況不對勁哦,想必你今天做不成生意了。不過,我還是會賠償給你的,嗯?”他掏出一錠銀子放到了桌上,“我辦完事自會回來找你,你只要好好照顧他,到時把孩子完整的交還給我就行了,懂了嗎?”魔頭一邊說著,一邊忽然起身靠近了老板娘,酒紅色的眼眸里微微有些顫動起來,暈染著不可思議的魔力……
“懂、懂了,懂了……”得到暗示的老板娘,認真的點頭保證著。
“好!就是這樣。”魔頭滿意的勾起了嘴角,邪笑著摸了摸寶寶稀疏的頭發,便退開身,向門口走去。
而容成千逝一直看著街上,看著怎么從空曠無人,到現在的滿室皆兵!
“嘭、嘭、嘭……嘭、嘭、嘭……”衙差開始挨家挨戶的敲門盤查起來了,風平浪靜了許多年的質樸小鎮,忽然因為一宗惡性的殺人案了,攪得人心惶惶的,而關于兇手的信息,卻找不到一點的相關的蛛絲馬跡!
為了給死者一個交代,也為了早日破案,官府決定用最基本地方法開始排查,先問問當地居民,最近有沒有可疑的人出沒,有沒有陌生的外地人進城來……
敲門聲、腳步聲、叫喊聲,伴隨著進進出出的人影,在街道,在民宅,都亂成一團,無法緩解的緊張氣氛依舊漂浮在這片沉悶的天空下。
一時間,全鎮戒備!
“沒想到這兒的官差,辦事還挺積極的嘛!”挽非傷忽然從容成千逝肩上探出腦袋,贊許的開口說道。
“嗯?”容成千逝只是回頭瞪了魔頭一眼,他自己就乖乖的縮回頭了。
“孩子的事暫時辦妥了嗎?”容成千逝一邊問著挽非傷,一邊卻余光投向了屋里,只看見一個婦人正在溫柔的哄著哭鬧的寶寶。
“大致沒什么問題了,不過……我們還是先避一避吧。”挽非傷看著已經向這走來的衙差,在這種非常時期,還是不要招惹不必要的麻煩好,便拉著容成千逝離開了粥鋪門口。
他們前腳剛走,搜尋的衙差后腳就踏進了店里。
里面只有一個女人坐在凳子上拿著小米粥喂食著孩子。
面對著幾十號忽然闖入的官差,老板娘一時有些嚇到了,連忙放下手里的碗,站起身,盡量微笑的問道:“各位官爺可是來光顧小店生意的?”
“你可是這的老板?”其中有一個捕頭上前同她拜拳反問道。
“是啊,因為我當家的在外做生意,平常就我一個女人掌管,不知官爺找民婦何事啊?”老板娘抱著孩子,表情驚疑的看著屋里多的這幾十號人。
“是這樣的,今天我們在井底撈出了一具女尸,經鑒別死者是被故意殺害的。”捕頭繼續解說著。
“有,我有聽見別人談論起,那么給位的到來,是想……難道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現在在圍捕嗎?是不是逃到這來了……”
“不不不,你冷靜一下,還沒找到兇手呢!”看著因為自己的猜測而瞬間驚慌的在店里四處查看的老板娘,捕頭揮了揮手示意她別緊張,“我們是來盤查你店里最近有沒有見到什么可疑的人物,或者外鄉來的陌生人?”
“可疑人物?這個倒沒有,平常來喝粥吃飯的都是咱們鎮上的人。”
“哇啊,哇啊……”正當他們說話間,寶寶忽然就哭了起來。
“小寶寶怎么哭了?是不是太吵嚇到你了?不哭不哭,乖啊……”老板娘立刻低頭溫柔的哄騙著。
“你家的孩子啊,對了,我要提醒你一下,我們又接到報案,鎮上有幾個嬰兒也無故失蹤了,至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看著孩子捕頭才記起來,又扔了一條爆炸性的消息。
“不會吧!不過這不是我的孩子,是剛剛有兩個客人寄在我這的,等會他們辦完事就會回來了。”
“你是說,這孩子不是你的?是有人寄托在這的?”捕頭有些驚訝的開口。
“是啊,怎么了?”老板娘看著面色忽然嚴肅下來的官差們,不知道自己哪里說錯話了,有些擔憂的問道:“這孩子有問題嗎?”
“老板娘,你說的那兩個人是男是女?走多久了?往哪個方向去了?”
“是兩位公子,他們剛走不到片刻你們就來了,至于去哪,我就沒注意看了……”聽著捕頭一連串的盤問,粥鋪老板娘有些害怕的抱著孩子往后退了退,難道那兩個看起來那么優秀的男子,身份真的有問題?
“事關重大!老板娘你在詳細的一點把那兩個男子的信息說完整,包括他們的衣著、相貌、行為舉止等等特征……你們也趕緊拿筆記錄一下!”捕頭一邊嚴肅對著老板娘說著,一邊揮手向旁邊的其他不肯下著命令。
“大人,這,這……”面對著忽如其來的變故,老板娘一時有些手足無措了。
“既然這孩子來歷不明,那就說明那兩個人具有重大嫌疑!我懷疑鎮上嬰兒失蹤案,就跟他們有關!”捕頭肯定的點頭說道,仿佛為進入死結的案情找到突破口一樣。
“他們有說什么時候回來接孩子嗎”
“沒有確切的時間,不過他們一定會回來的。”
“好,你們幾個就潛伏在這,只要看到他們一踏進店里,就給我抓住,先關進大牢再說!”捕頭轉頭對著身后的一眾捕快吩咐著。
“知道了,頭!”眾人領命答道。
“我還要趕去巡查其他的地方,老板娘,為了案子早日終結,委屈你配合我們了!”捕頭沖著老板娘微一拜拳,就不在停留的出門去了。
“原來我們才是重點的懷疑對象啊!”
挽非傷正坐在某一處小院的墻垣上,雙手捧著自己的下巴,默默的目送著捕頭的遠離后,才開口悠悠的說道。
表情倒是很正常,沒有生氣也沒有不悅。說到最后卻咧嘴笑了起來,感覺心情還不錯的樣子。
“啊,妖孽作亂,井里撈出被掏空內臟的女尸,無故失蹤的嬰兒……喂,你不覺得事情發展的很奇妙嗎?”挽非傷只是慵懶的曲起了一條長腿,換了個姿態,卻依舊笑瞇瞇的轉頭揪了揪容成千逝的衣袖。
“嗯?”而容成千逝則隱在了高聳樓閣投下的巨大陰影中,全身站立著,微倚靠著身后的墻壁安靜的正在思考著什么。
“你明白嗎?現在不僅僅是你的‘家務事’了,還得幫咱洗涮冤屈吶!”
“嗬,人類想什么跟我無關……”容成千逝仰頭看了看頭頂灰沉沉的天空,漠然的開口說著,然后冷淡的在挽非傷的手中扯回衣袖,轉身直接從墻垣上跳了下去。
“呼呼,像你這樣大搖大擺的走去街上,小心被抓哦!”魔頭看著優雅落地的容成千逝,忽然邪笑著‘好心’的提醒道。
“……“面對著街面上多了的那些來來往往的衙差,容成千逝瞬間止步,為難的蹙起眉。的確,無論是對人間的律法,還是人類思想他都一概不知。這里不是汜之國,而是人類的地盤,此刻他站在這片土地,就必須按人間的規矩來!
啊,真是麻煩……容成千逝郁悶的閉了閉眼,不得不再次回頭望著那個,正帶著一臉欠扁笑容的而等他開口詢問的魔頭。
“限你一句話給我說完,你敢在耍我我就殺了你!”容成千逝強忍著想拿惑月砍人的沖動,語帶威脅的漠然說道。
而魔頭卻對他又開始認真起來的樣子,饒有興致的捧著下巴直樂著,終于在容成千逝翻臉前,立刻擺了擺手,才正色道:“吶,地面走不得,我們只能往高處走了。”說完就先舉目望去對面的高立的屋頂。
屬于夏季的風,卻帶著潮濕氣流,在陰晦幽寂的小巷中穿梭著。
頭頂的陰天,依舊鋪滿了沉甸甸的灰色!
直到黑暗完全降臨了……
‘汪、汪、汪……’狗吠的聲音從遙遠的夜幕深處時不時的傳來。
伴隨著大街小巷里燃氣的一簇簇的火把,最后匯集到了空曠的街道處,今晚衙門的幾十號的捕快全部出動巡邏起來。
“你們去那邊……”
“那里也過去幾個人看看。”幾個捕頭分別帶領了一小隊伍,先穿進了漆黑而僻靜的陋巷里勘察去了。剩余的幾隊人馬也開始明確的下達任務著,領頭的老大開口了:“弟兄們,都打起精神來,也許兇手晚上還會出沒,為了確保鄉親們的安全,千萬不要馬虎了,聽到了沒?”
“聽到了,頭,放心吧,弟兄們都干勁十足的呢!”
“好,這樣最好,分頭動身吧,萬一有情況,馬上放信號彈通知大家啊,不要獨自行動!”
“明白了!”
“按照剛才布置的路線,散了吧!”一聲令下之后,衙差們就各自趕往自己的任務地點。
今夜的星星和月亮,依舊被擋在了厚厚的云層里,唯有地面上那些微弱的亮光,在逐漸移動散點在了這片不大的城鎮里。
僅隔了一條大街的,陰暗潮濕的狹窄弄巷中,挽非傷正和容成千逝正安靜無語的背靠著著冰涼的墻面,耐心等待著時機……屋檐滴淌下的水珠偶爾會落在發絲里,加上潮濕的空氣,全身都有種黏答答的錯覺。
“你這算是守株待兔嗎?”站了半天,卻什么都沒發生過,這種沒有言語的交談這種無事可做的環境,魔頭徹底無聊了,終于忍不住開口問了今晚的第一句話。
然而得到的依舊是沉默的回應,容成千逝始終低著頭顱,在黯淡的光線中模糊了他的面容。
“喂!”
“哇嗚,哇嗚嗚嗚……”
正當魔頭不滿的想要抱怨什么時,卻忽然被一陣嬰兒清澈的哭啼打斷了。
容成千逝微顫動了一下眼眸,抬頭確認了聲音的來源,就起身跑了出去!
“誒……等我啊!”在挽非傷訝異的瞬間,容成千逝的身影就迅速從他的面前消失了,他邪笑的一下,不急不緩的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