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月憐并沒有因為孩子們的提防而感到心里不悅,她發(fā)現(xiàn)他們幾乎每個人身上都有深淺不一的傷口,擔(dān)心他們會因為傷口發(fā)炎生病。
“我們不需要你假好心!”
祁月憐正要拉過一個孩子的時候,被他用力地拍開了手,小獸般的眼睛里露出兇狠的光芒,仿佛祁月憐才是害他們到這種地步的人。
“對!就算你現(xiàn)在表示出關(guān)心我們,你也并不能把我們從這陰宅里面救出去!說這些有什么用!”一個較大的男孩把主動親近祁月憐的孩子們?nèi)冀o扯了回來。
小牛咬著嘴唇態(tài)度有些搖擺不定,他一看到祁月憐的長相,就很想親近這個漂亮的姐姐,更何況她還救了自己的哥哥。
然而他們的身份比較特殊,就算是對他們再好的人,都不能夠隨意地對外人敞開心扉。
“好了,我們還是回去抓緊現(xiàn)在的時間好好休息,不然一會兒太陽下山了,又到了我們必須出門的時候了。”
陰宅?太陽下山?
祁月憐這才注意到,她剛剛光顧著追小牛,不知不覺中跑到了一個寬敞的后院里,她來到這里之前,這些孩子們的樣子,確實像是在曬太陽一般。
這里的庭院雖然荒廢了許久沒有人來打理,但是植被生長特別的茂盛,并不會給人陰宅的感覺,祁月憐眼見著孩子們都往里面走去,小牛的哥哥也被抬了起來。
“快走!一會兒萬一他們來檢查發(fā)現(xiàn)了,我們又要吃苦頭了!”領(lǐng)頭的高個子男生催促著,后面的孩子們立刻就跟了上去。
只有小牛亦步亦趨地跟在抬著自己哥哥的人身邊,他的表情要哭不哭的,看上去非常的擔(dān)憂。
祁月憐長腿一邁,也不管什么陰宅不陰宅的,她趕緊跟了上去,關(guān)心道:“小牛,不要擔(dān)心,你哥哥傷口已經(jīng)止血,只要好好的躺著調(diào)養(yǎng)就行了。”
“姐姐,我并不是擔(dān)心哥哥的身體,我擔(dān)心的是……”
走過了庭院,那隱藏在郁郁蔥蔥的樹木后面的破敗大宅子也露出了真實的面貌,小牛瞳孔劇烈地顫抖著,他打了個寒顫,露出了害怕的神色:“我擔(dān)心的是,如果晚上我們都出去了,留著哥哥獨自在這里,哥哥會不會被宅子里面的惡鬼給吃掉……”
惡鬼?
祁月憐順著小牛的目光看了過去,就看到了一間塵土氣息濃重的大宅子,光從外表上看,這只是一個破敗的地方,可是當(dāng)祁月憐再次走進了它時,卻無端地感覺到了一股涼意。
皮膚上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祁月憐微微蹙起了眉頭,這宅子未免也太邪乎了。
“你們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太陽下山了就出門?”祁月憐還是沒有搞明白。
小牛悄悄地拉了拉祁月憐的手,示意她蹲下身來,他輕聲道:“這個宅子白天沒有那么可怕,所以我們還是能夠在這里暫時落腳,并且不被別人發(fā)現(xiàn),普通人都不敢輕易靠近這里,聽說這里上吊死過很多人……”
祁月憐最聽不得這種事情,她經(jīng)常在夜晚執(zhí)行任務(wù)都不怕,但是怕就怕這種裝神弄鬼的人。
“那些壞人把我們?nèi)釉谶@里的時候就說過,如果我們不乖乖待在這里,他們見我們亂跑就
勒死一個,葬在這個陰宅的下面增加陰氣,困住我們一生一世。”小牛光是想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我們白天抓緊時間休息,晚上就必須出去做一些他們安排的事情,這里晚上根本就不敢住人,所以說我們即使受傷了也不敢在這里待著,可是我哥哥他現(xiàn)在……”
說著說著,小牛已經(jīng)哽咽了,他仿佛已經(jīng)看到他的哥哥變成這個陰宅里面的亡魂了,實在是太可怕了。
祁月憐沒有想到毒藥組織竟然卑鄙到了如此的地步,怪不得他們到處把孤兒們聚集在一起教唆犯罪都沒有人發(fā)現(xiàn),原來是以各地的陰宅為據(jù)點。
之前在外面的時候沒有發(fā)現(xiàn),祁月憐一走進來,就發(fā)現(xiàn)這宅子里面有許多穿著暴露的女孩子,個個都看上去沒有滿18歲。
小牛看出了祁月憐的疑惑,咬牙切齒道:“長得漂亮的姐姐就被他們晚上趕出去在俱樂部和夜總會做‘那種事情’,有些姐姐還被一些奇怪的叔叔給接走了再也沒有回來。”
“這該死的!”祁月憐氣得直接握緊了拳頭,還不待她說一句話,小牛便又繼續(xù)說出了讓她更加震驚的事實。
“我們這些普通的人只能出去做那些壞事,等我們長大了之后,如果還不是很出色,他們就會……就會把我們帶走……”小牛說到這里,雙手抱著自己的手臂,顫抖著,仿佛陷入了極端的恐懼當(dāng)中。
難道是帶到毒藥組織的基地里面?
祁月憐摸了摸小牛的腦袋,她很遺憾自己只能用這樣的方式安慰他。
“我、我有一天偷偷跟了出去,發(fā)現(xiàn)包包他們被帶上了一個很大的車,那個車?yán)锩嫜任逗苤睾苤兀€散發(fā)著冷氣。”
“混賬!”祁月憐還不等小牛說完,便知道這些孩子們被帶到哪里去了,那個很大的車,分明就是之前她在海港邊見過的集裝車!上面裝著的,無非就是那些被肢解的軀體!
好一個毒藥組織!
祁月憐從未對一個組織產(chǎn)生過如此大的恨意,無論是她現(xiàn)在懷了身孕,母親的天性使然,還是她一貫堅持的正義使然。
她都沒辦法容忍有這樣的一個團伙,在這世界上存在!
“走!你們都不能再待在這里!你們跟我走!”祁月憐無比的憤慨,她拉著小牛的手,對著滿屋子的孩子們說道:“你們都聽阿姨說,這里不能再久留,我們先出去,一切都好說了,好嗎?”
然而回應(yīng)她的,卻是大多數(shù)孩子們冷漠的眼神。
沒想到會被如此拒絕,祁月憐急了,她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很真誠:“你們對我有什么質(zhì)疑,出去再慢慢說,好嗎?”
始終得不到孩子們的相應(yīng),祁月憐完全想不出有任何的、足以讓他們信服的理由。
萬般無奈之下,祁月憐只能說出了她最不想承認(rèn)的一個事實:“雖然我對毒藥組織沒有任何的好感,但是我可以很負責(zé)地告訴你們,我也算是毒藥組織里賣面的一員,你們不是一向聽從毒藥的人的話嗎?那么我現(xiàn)在讓你們趕緊離開這里。”
一聽到祁月憐也是毒藥組織的人,許多孩子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好幾個孩子互相對視了一眼,都有點心動。
毒藥組織的人讓他們快點離
開這個討厭的陰宅哎!
根本就不敢想的事情。
然而那個領(lǐng)頭的男孩子卻面無表情地提出了一個意見:“先不說你有可能不是毒藥組織的人。就算你是,誰知道你會把我們騙到哪里去?不要以為我們不知道,好多走出去的孩子再也沒有了蹤影,都是你們把他們給害死了!”
“對!我們不想被刀切成一片一片的!我還沒活夠呢!”
孩子們的反抗情緒越來越重,小牛拉著祁月憐的手微微松了松,然而他轉(zhuǎn)而想到,祁月憐在發(fā)現(xiàn)他們受傷之后,第一時間的反應(yīng)是給他們治傷,這樣的人,怎么可能跟毒藥組織那些只是給他們施加傷害的人一樣?
再次緊緊地握住了祁月憐的手,小牛表示站在她的這一邊:“我選擇相信姐姐是好人,不管后果是什么,我都認(rèn)了!”
祁月憐頓時感動得說不出話,更加堅定了不管怎樣一定要解救出這幾十個孩子的決心。
“小牛!你別傻了!就算這個女的是好人!但是我們又能怎么樣!”領(lǐng)頭的男孩情緒有些激動,他走過來就想把小牛給拉扯回去,“就算我們跑了,我們只會被毒藥的那么多人抓回來!”
小牛是知道這個的,之前就有一個人偷偷地跑了出去,然后被毒藥組織的人給抓了回來,重重地打了一頓不說,最后身體虛弱到住在陰宅里強行鎖著關(guān)了一晚上,第二天起來就瘋了。
一想到有可能被鎖在陰宅里,小牛就心里怕怕的,頓時就什么話都不敢說了。
祁月憐當(dāng)即就沒辦法了,她不知道該如何說動這些長期被毒藥組織控制起來的孩子們,現(xiàn)在隨時都可能有毒藥組織的人出現(xiàn),然后將她的計劃迅速化為烏有。
想到上次的海港事件都是墨寒和楚希夜他們出現(xiàn)并解決的,祁月憐無奈之下,想到了跟楚希夜聯(lián)系。
之前離開的時候決絕地扔掉了暗閣的通訊器,祁月憐現(xiàn)在也不能迅速地聯(lián)系上墨寒,她又沒有刻意地去存楚希夜的聯(lián)系方式,一時還只能通過微博去找到楚希夜。
Qlian:“在嗎?”
祁月憐發(fā)現(xiàn)她在這里信號差得可怕,她搖了搖手機,就這么一條簡短的信息,都半天沒辦法發(fā)送成功。
不知過了多久,祁月憐才得到了楚希夜的回應(yīng)。
Hier:“阿憐,我在,怎么想到主動找我?”
祁月憐把現(xiàn)在的情況簡單地用文字表述,她爭分奪秒地試圖將時間利用起來。
Qlian:“我把我的定位發(fā)給你,這里有很多被毒藥囚禁的孩子,我想把他們救出去。”
祁月憐總共發(fā)了三條信息出去,可是消息前面一直顯示著正在加載的圓圈,總是沒辦法迅速地發(fā)出。
“啊,真是急死人了。”祁月憐焦躁地拿著手機走來走去,試圖找到這微弱的信號,眼見著天色越來越暗,她焦急的情緒不亞于這些孩子們。
Hier:“阿憐?怎么沒回答了?”
好不容易刷出一條消息,竟然是楚希夜的,祁月憐欲哭無淚,連忙把自己沒發(fā)出去的消息重新發(fā)送了一遍,她拿著手機幾乎都要走出院子里了,猛地聽見了一些不屬于這里的、粗魯?shù)纳ひ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