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男子定定地看著木寧夕。從小看到大的小女孩,竟然沒發現她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在山莊時懦弱無能、膽小如鼠,而現在卻能呼風喚雨,霸氣十足,甚至北契國邊境的那些傳言也是真實的。
木寧夕笑過之后,瞟一眼月牧,再看向蒙面男子,櫻唇淺笑,眸光熠熠,銀鈴般清脆的嗓音如林中嬉鬧的鳥雀,說出來的話卻驚顫得人恍如被雷劈中。
“龍紋毒乃用活的青蛇吞毒煉制,于膽中結丹藥,直到丹藥吸干青蛇的膽汗,青蛇暴斃,破膽取丹藥。”
蒙面男子呆若木雞的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木寧夕,她竟然真的知道龍紋毒的煉制秘法。
“三小姐,你竟敢偷窺老夫人煉丹?”
木寧夕冷笑:“我每日被關在寒洞受龍紋毒蝕食,哪里有機會逃出去偷窺。你還真會說笑話。”
蒙面男子隱隱感到不安,問:“三小姐,你是如何知曉煉丹之法?”
木寧夕傲氣地揚起小臉,“怎么,想審問我?”
“若是呢。”蒙面男子聲音壓得極低,眼中迸射煞氣。
這濃濃的煞氣被司徒天逍無視,一個閃身將木寧夕護在懷里,再抬手,銅板已刻入蒙面男子的額頭。
“狼王,你……你到底……是誰?”蒙面男子倒入血泊之中,臨死前問出這句話。
看似一句未明的問話,卻引起木寧夕的注意。
鬼一更快一步揭開蒙面黑布,瞬時如芒刺在背,不太舒服。
“安氏族的人?”鬼二出聲,本想向司徒天逍稟告,可主子現在是狼王,他只好向木寧夕抱拳,“公主,此人是安氏族的王家人。”
木寧夕松了一口氣,滿腹疑問要等到無人之時再與司徒天逍商量。
“把人抬出去埋了。”靜如止水,木寧夕的反應讓月牧驚訝不已。這還是那個曾經膽小懦弱的三小姐嗎?
“公主,那些人被綁來了。”
紅線進來,抱拳稟告。臉色蠟黃,眼窩深陷。一夜未眠,再加上終于將“侮辱”過她和青線的土匪嘍啰們抓到,她心里的恨意全部涌出來。
木寧夕會心而笑,走過去拉起紅線的手,“別擔心,我一定會給你們報仇的。”
“多謝公主。”紅線眼圈泛紅。
“公主。”
青線蹦蹦跳跳進來,一下子站到木寧夕另一邊,看到紅線有哭過的樣子,安慰道:“紅線姐姐別傷心啦。回頭剁了他們的爪子,剝了他們的皮,我看他們以后還敢不敢再欺負本姑娘。哼!”
木寧夕撫額。同樣被“侮辱”過,為什么青線能沒事人一樣,而紅線卻……唉,只能說人啊,心大也不錯滴。
石副將軍領著一隊士兵將十幾個土匪小嘍啰推搡進門,直接踹向一個小土匪的腿彎子,罵道:“還不快給公主磕頭!一群沒眼色的東西,就你們那屁大的膽子還敢當土匪?砍了你們都嫌費力氣。”
木寧夕抿唇淺笑,說:“石副將軍辛苦啦。這些東西是欺負過姑娘們的嗎?”
“是。二位姑娘指認過,不過有三人在混亂里死了,怕嚇到公主,所以沒讓人抬進來。”石副將軍拱手,見木寧夕沒有再吩咐什么,便說:“后面還有事沒辦完,卑職先告退。”
“石副將軍有勞了,多謝。”木寧夕溫婉淺笑,目送石副將軍離開。再垂目再向跪在面前的一排十幾個小土匪,她櫻唇微勾,嘆道:“你們這些不知死活的,今日本公主的玩具還沒個著落。正巧你們送肉上門,本公主怎能浪廢呢。”
“公主,饒了我們吧。都是善大王吩咐我們做的。若知二位姐姐是公主的人,我們哪敢啊。”一個機靈的小土匪辨解著,大倒苦水。
木寧夕哼笑,“既然如此,那本公主就……”
“多謝公主饒小人不死。”小土匪立即趴在地上磕頭。
“呵呵,我話沒說完呢,你急什么。”木寧夕拍拍小土匪的后腦勺,說:“嗯,不錯不錯,一刀砍下去肯定是嘎嘣脆的,本公主喜歡。”
“公主饒命!”
再機靈的小土匪也懼怕“死”字。尤其站在他們面前的小女人是位高權重之人,跺跺腳連土匪頭子都要下跪磕頭,何況是他們命如螻蟻。
“聽過本公主的威風事跡嗎?”木寧夕繞著十幾人中間來來回回的閑步,“本公主就是北契兵也忌憚七分的魔女。”
“啊?你……你就是愛在別人身上刻字的魔女?”土匪們傻了,之前就聽善奈說過這魔女的故事,本以為是嚇唬他們呢。沒想到竟是真的,而且他們即將會怎么樣,會不會也像北契兵那么慘。
“公主饒命啊。”
十幾人哭天搶地的求饒,生怕在自己身上刻字。
“呸——!你們這群沒骨氣的家伙,都給老子站起來!站起來——!”善奈被吊在半空,怒不可遏地罵著。
“善大王,不可不可呀。她是魔女,連北契兵都不敢與她為敵,我們就是一群土匪,這雞蛋怎敢與石頭撞呢。”土匪們苦逼地勸服著善奈,也是故意給木寧夕聽聽,他們是迫不得已。
木寧夕看著這場“狗咬狗”的大戲,真不錯。看看善奈被氣的,臉紅脖子粗,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既然你們欺負了二位姑娘,是生是死由她們來定奪吧。”
木寧夕遞給青線一個眼色,見紅線怒瞪著十幾人,一副恨不得喝其血、抽其筋、扒其皮的表情。
“公主,公主,求求你千萬不要在我們身上刻字啊。我們的小身板比不得北契兵,禁不住折騰啊。”小土匪們苦苦哀求,嚇得已經癱倒在地上。
木寧夕揉揉耳朵,“別嚎啦。把我惹煩心了,除了刻字還要剃毛。”
“公主,我要一片一片的割下他們的肉。一碗一碗的放干他們的血,再剁去雙手,丟去喂狗。”紅線拔出長劍,橫在一個小土匪脖子上,“先從你開始吧。”
“姑、姑、姑娘,千萬別呀。我、我、我沒有……沒有碰過你。真、真的,我……沒有碰過。”小土匪嚇得說話都結巴起來,全身被綁得緊,他像只蟲子一樣在地上爬。
“哼,不管你有沒有碰,只要我認得你,定不能活命。”紅線抽劍而過,小土匪立即斃命,瞪著那死不冥目的眼睛。
紅線沒有半點猶豫,長劍馬上放在第二個土匪的脖子上,“你呢,想死還是想活?”
土匪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全身顫抖著,“公主饒命。小人愿意……愿意做公主的玩具。愿意刻字,剃毛,讓公主高興。”
木寧夕樂了。還有這種為了保命而甘愿做人家玩具的,可恨又可悲啊。
“紅線,先放過他。”木寧夕擺擺手。
紅線眼波微慟,長劍移向第三個土匪。
這次土匪沒有半點猶豫,立即喊道:“姑娘饒命,小人也愿意當玩具。”
下一個同樣如此,下下一個沒有意外,下下下一個……除了第一個死得不冥目,其余者全部都搶著當玩具。
紅線憂怨地回頭看著木寧夕,一臉的怒氣。
“咳。”適時,面具后傳出一聲淺淺的咳聲。
紅線嚇得低下頭,暗罵自己怎能犯下愚蠢的錯誤。思及此,撲通跪在地上,“公主恕罪,奴婢知罪。”
木寧夕并不言語。盯著紅線的額頭好久,久到眾人以為她在神游,她忽然開口問:“你對本公主的決定不滿意嗎?”
“奴婢不敢!”紅線嚇得連忙趴伏在地,全身繃得緊緊的。
木寧夕沒有再說什么。只是站起來走到那些“玩具”面前,笑道:“你們為了保命,爭搶著要做本公主的玩具。既然你們的心愿是刻字和剃毛,本公主便依從你們的意思。”
回頭,看一眼呆怔怔的青線,木寧夕略過她,看向十個鬼護衛,“你們的刀鋒利,過來扒了衣服,在他們身上刻點字。”
“是,公主。”鬼一率其余九人一同走來,三下五除二扒光土匪們的衣服,但粗糙的麻繩仍在土匪們的身上,磨得他們嗷嗷直叫。
“刻什么字呢。”木寧夕摸摸下巴,回頭瞧了吊在半空的善奈一眼,笑道:“刻下‘善奈是個烏龜王八蛋’。”
“混蛋,你敢罵老子。就算你是公主又怎樣,天高皇帝遠,連南晉帝都奈何不得我,你這小小的女子別瞎了眼睛惹到不該惹的人,日后會后悔。”善奈怒氣沖沖地罵著,全身在半空中掙扎。越是掙扎,繩子越緊,勒得他快喘不出氣來。“這是什么破東西,快勒死我啦。你們還不快放了我,小心日后我找你們算賬,砍了你們的腦袋。”
“喲喲喲,口氣不小啊。”木寧夕鄙夷地瞟他兩眼,忽然黑沉小臉,厲聲命令:“刻,少刻一個筆畫,在善奈的身上找補回來。”
“你敢!”善奈大吼。
“看我敢不敢。”木寧夕拔出狼眼匕首,走過去,對準善奈的肩胛狠狠刺進去。
“啊!”善奈瘋狂大叫,喊得人膽慫。
木寧夕猶覺不過癮,威脅道:“再敢對本公主出言不遜,我剮了你。”
“呸——!妖女!妖女,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善奈大吼,像頭發瘋的獅子。
木寧夕鄙夷地呸他一口,轉身去看鬼護衛們的“杰作”。
“不錯,和石梅山莊的梅影一樣干凈利落。”木寧夕一一看過,“等刻完了,天也該亮了。扒了小褲,光溜溜的綁去游山,讓萬物生靈看看他們無惡不作的下場。”又突然道:“哎呀,他們不會被嚇死吧。之前的那個土匪二號就因為扒小褲給嚇死啦。”
衛漠干咳一聲,說:“公主不必自責。那人的東西已被割去,正是怕被人發現,才嚇破膽,死了。”
“啊?原來他是個太監呀。”木寧夕尷尬地紅了臉。她的確沒想過扒太監的小褲,那是缺德帶冒煙的事,她可不能做呀。
刻好字,剃光毛,保住性命的土匪們怎么也沒想過,在他們赤果果游山的時候竟被滅口,而兇手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