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于你有干,有計否?”陸蕁將這食盒之中的早膳一一拿出來,兩籠蒸餃一籠蒸包,還有這鳳凰城獨有的南瓜鳳凰包,捏的好生精致。
“那就有計可施。”蘇言才接過這鳳凰包,見不遠處的言昔已然一路小跑了過來,便往他嘴里塞了一個,繼而道:“等會兒別忘了練功。”
“知道啦。”言昔攥著包子點點頭,坐到陸蕁身邊的板凳上吃得開心。
陸蕁也坐下來,倒了碗粥推到言昔的面前,這才捏起一個包子吃。
連翹站在陸蕁的身后,也習以為常的夾了些蒸餃分為兩盤,一盤遞給言昔,一盤遞給陸蕁。
陸蕁笑著說了聲謝,這才轉過頭來看著蘇言才:“是有什么計策?”
“算不上什么計策,這四周高手如云,若是你真的想投機取巧怕是難辦,但他們可不像你是座上賓,做事可以如此的瀟灑,若是你……”
將蘇言才說來的話盡數記下,陸蕁這才了然的點點頭,恍然大悟的模樣:“只要這樣做就可以了?”
“今晚你可以試試,反正讓你兄長再去鳳無痕那邊推波助瀾一下,這件事情便有了十之八九的把握。”蘇言才點點頭,見陸蕁似乎還在掂量這事情的輕重,便繼續道:“你之前的所作所為不過是小聰明,尋字人名聲重要,但牽涉甚廣,若是離開之時不好好處理一番,怕是事情更多。”
陸蕁點頭。
蘇言才到底曾經是一國的謀士,所看所想都和她不同,但事事難全,既然有人能幫著她看大局,那她也只需要好好耍自己的小聰明就行了。
用過早膳,常逸塵也從床上爬了起來,整理一番便直接帶著言昔到人少的院落之中練功了,竟是一眼都沒有看陸蕁。
剛準備打個招呼的陸蕁有些不解,邊將碗盤放回食盒之中,邊看向了旁邊的蘇言才:“難道他也對我有意見了?”
蘇言才點點頭:“他對你的意見大了去了。”
“什么意思?”陸蕁奇怪,之前太子派人來的事情應該是解釋好了的,如今又怎么會有意見?
蘇言才搖了搖頭,陰冷的眸子只是淡淡的看著陸蕁:“快點做完你的事情,我還要去找素娘呢。”
蘇言才這陰冷的眼神這才讓陸蕁想起來了曾經的蘇言才本就如此,訕訕點頭答應,她也不再久留,帶著身后的連翹走往賀蘭青玄的房間。
站定在賀蘭青玄的面前,看見她身上穿著的這一身衣服,賀蘭青玄也忍不住的多看了幾眼,也只有這深色些的衣服才能讓陸蕁看起來愈加溫柔白皙。
悠悠站起身來,賀蘭青玄的目光突然越過了陸蕁,看向了她的身后。
擦肩而過,陸蕁也并沒有回頭,方才她身后站著的人,她也知曉。
“程大人有何貴干?”賀蘭青玄同陸蕁背對背站著,輕聲開了口,身后的連翹也趕忙退到了一邊。
“不過是代替城主來慰問一下朋友。”程止水的目光同樣越過賀蘭青玄,落在了轉過身的陸蕁身上。
陸蕁只轉了一半
身子,露出半張臉來看著程止水,一雙眼里倒是染上了這衣襟之上的幾分深藍,看起來更是如同寒潭底的清水一般,望去清明,卻冷到骨子里。
“程大人,今早已然是第二次遇見了。”陸蕁輕聲提醒,復而揚了揚嘴角,徹徹底底的轉過身去面對著程止水,一改方才的冷漠,反而是一副溫和的模樣:“不過只見程大人慰問其他人,卻不曾見到程大人來慰問于我啊。”
“還有此事?”賀蘭青玄面上重新染了層冰霜。
陸蕁點頭,兩人齊齊的看向面前的程止水。
“畢竟是女眷,我自然是不好上前叨擾的。”程止水面色不改,撒謊更是手到擒來。
若真的在意她是貴賓之中唯一的女眷,又何必在她清晨還未起床之時,就將這一身華貴沉重的衣衫給送了過來呢?
“那我也只能口頭感謝一下程大人的心意了,這一身衣服很漂亮。”陸蕁從賀蘭青玄的身邊擦肩而過,身后的連翹也跟著離開了這里,前往那鳳凰門決斗的地方。
等到陸蕁離開之后,程止水才輕咳了一聲,看向了賀蘭青玄:“幾年間來,我可不曾聽說過你曾有個妹妹,更從未聽說你有個陸青玄這樣的名字。”
“她并非是我妹妹,但的確是飛鶴錢莊的小姐。”賀蘭青玄下了臺階,見程止水身后的小廝已然畏畏縮縮的退到不遠處,這才繼續道:“你明知她于我并非是妹妹,又為何要贈與衣衫,莫非是對我的挑釁?”
程止水冷眼看他:“不過是一番心意,倒是你,何必隱瞞她的身份?”
“那般容貌,自當是要好好藏起來才是。”賀蘭青玄低笑,從程止水的身邊擦肩而過。
“容我多問一句,當年那位花魁,如今身在何處?”程止水的一番話并沒有阻攔賀蘭青玄的腳步,只換來一句答復。
“自當是鎮家宅。”
程止水眉頭緊皺,他從不知道這人的身份是什么,幾年間來四處尋訪也不得知,而如今,一名陸蕁,一名陸青玄,倒是叫他好生猜疑。
賀蘭青玄離了這城主府,在必經之路上正看著陸蕁和連翹正站在門邊等他,不免面色微動。
“你都聽到了?”賀蘭青玄走上前來,輕聲詢問。
“聽到了。”陸蕁點點頭,與他并肩而行,繼續道:“良云夫人出身鳳凰城,之前倒是未曾聽說過。”
“鳳凰城歌舞升平,如此的花魁不在少數。只是當年我為了鳳無痕孑然一身將人帶回家,皇后面前自當是家宅平安,而程止水卻三番兩次的打探楚良云的蹤跡,自此之后,我便不許后院中的夫人離開王府。”賀蘭青玄道。
“如此說來,那程止水豈不是幾年前就懷疑你了?”陸蕁微微吃驚。
“這是自然,若非是鳳無痕當年說這鳳凰城中向來少迎朝廷中人,我也定然不會隱瞞自己的身份。”說到此處,賀蘭青玄的眉頭也微微皺起。
想必這件事情對于賀蘭青玄來說也十分的不滿。
“對了,今早我去蘇言才那邊詢問了一番,怕
是有些事情要讓你幫忙了。”陸蕁湊到賀蘭青玄的身邊,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大膽的扯了扯他的肩膀,微微踮起腳尖來輕聲道。
一番細語。
說罷,陸蕁這才回復平日里的模樣,站定在賀蘭青玄的身邊,等待著他的答復。
“第一件事沒有問題,第二件事兒,莫非是為了將人引開?”賀蘭青玄眉頭舒展開來,卻還是面露疑惑。
“應是有一部分這樣的原因,但我想這個辦法可行。”陸蕁堅定。
賀蘭青玄早已習慣了陸蕁這樣的行為,既然不是太過火的事情,這便輕松的答應了下來。
而這第二日的對決和昨日無異,只是今日來的人更多了些,而陸蕁和賀蘭青玄的桌案上都放著個鳳凰雕像,而鳳無痕的面前竟然也有一個,只叫人好奇。
兩人落座,陸蕁不禁詢問:“這木雕有何用處?”
上下打量了一番,甚至將其放在手中掂量了一下,除了雕工還算是不錯,倒是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不知。”賀蘭青玄也搖頭,對于這個東西,他同樣是毫無頭緒。
陸蕁還是習慣性的將這木雕在手中胡亂拋了一會兒,見對面的大人們都紛紛上席,她手中不僅沒有將這木雕放下,反而似是挑釁的將這木雕來來回回的扔去拋來。
賀蘭青玄搖頭輕笑,反倒是趕過來的鳳無痕瞧見了這一幕,上前來將她手中的木雕奪了過來,輕笑道:“這可不是什么玩物。”
“在我手中,便是玩物了。”陸蕁的手腕指尖不過輕輕一動,這木雕又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中,見旁邊湊過來的鳳無痕還有些詫異,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些:“不如你來試試這玩物?”
鳳無痕方才是真真沒有看清陸蕁的手腕,也更加沒有要在如此人多的時候丟人,只搖搖頭,復而將雙手放在了身后,低聲道:“不試了,反倒是等會兒來試的人多,你們倆可得小心著點兒。”
陸蕁將這木雕握在手中,和賀蘭青玄對視了一眼。
兩人眼中都有些許驚訝。
如此說來,今日的對決便是奪這鳳凰木雕?
……
對決第二日,陸蕁左手邊只坐了四人,之前的百歲骨倒是隨著人流上了臺,遙遙望去,今日的人已經剩下不多,不過二十來人的模樣。
那百歲骨即使是在人群之中也十分的打眼,而他的目光早已經盯上了他們三人桌案之上的鳳凰木雕。
程止水站起身來,朗聲道:“今日比賽,允許落地,卻不能掉下臺去,今日不僅論功夫成敗,還論手段。將人打落下臺,算贏。對方倒地不起,算贏。奪得鳳凰木雕,也算贏!”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目光更是齊刷刷的看向了陸蕁。
而下面的人群自然也一齊看向了陸蕁,任誰第一眼都會認為這個看似什么都不會的女子比較有可乘之機。
“因為席上有女眷,便特意提醒,只可傷害對手,不得傷及其他人,尤其是我們的陸小姐。”程止水不慌不忙的加上了這么一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