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有意思,那…人在何處?”鬼臉人似乎起了興致追問道。
“這……先前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蹤跡,季某不才…讓他給跑了……”季宣答道。
“哼!廢物!”鬼臉人說著繞過季宣來到傷七身前,瞧了眼離楚秦與紅霜等人。
“離先生要吾現(xiàn)在就殺了他們麼?”傷七說著一把奪下離楚秦手中佩劍,反手再一劍刺入離楚秦腹部,疼得離楚秦扭曲著面目,噴出一口鮮血,差點(diǎn)衝破了穴道。
“愣頭這回真的要完蛋了!”嘉念伏在上方圓洞口,悻悻然說道,“這個戴面具的,看樣子可比刀疤臉厲害,這下嬿兒可怎麼辦?我該怎麼救她呢?”
“嘉念哥哥……”檀兒聽嘉念這麼一說,頓時盯著嘉念側(cè)臉目不轉(zhuǎn)睛,突地檀兒一愣,回過神來,扯了扯嘉念,指著不遠(yuǎn)處,畏著聲道,“你快看……”
嘉念一側(cè)臉,隔著弓箭手的面具與離他們不遠(yuǎn)處另一個圓洞內(nèi)的弓箭手,四目相對,兩人互相眨巴著眼睛,嘉念這身胡亂的弓箭手裝束,在這氣氛之下顯得有些詭異。
“看什麼看!這是我……新找的妞!……快別看了!別看了!”嘉念悄聲叫喚,急忙擺擺手裝模作樣地舉起手中弓箭,對準(zhǔn)下方的鬼臉人,那個弓箭手撓了撓頭,也朝著下方再次張弓。
“罷了……喂他們吃蟲果,送去淺石灘……”鬼臉人這時擺擺手,出聲制止了傷七,又朝著季宣問道,“六刀奴呢?他又躲哪裡去了?”
傷七迅速抽劍,極爲(wèi)隱秘地將離楚秦傷口附近的穴位封住,同時悄然鬆開對紅霜的鉗制。
“離少爺……別亂動……”紅霜連忙取藥上前給離楚秦救治傷口,幸得傷七這一劍剛好沒有致命,離楚秦雖是吃了些痛楚,卻能逃過一劫。
而此刻鬼臉人目光落到紅霜身上之時身形頓了頓,只是隔著面具,沒人能瞧出鬼臉人面具之後的表情。
“大人!大人!這裡!這裡!”這時從刻畫尤蟲的石板之後,一路小跑著出現(xiàn)了身胖體寬的董醫(yī)仙,他一邊倉皇著靠近,一邊摘下自己頭頂?shù)慕鸸冢诘厣险f道,“六爺?shù)?,我來稟告…六爺先前有急事離開了,託小人帶人前來送葬坑……這次共二百一十七人……不~不,不對!是二百一十六人……已經(jīng)送去了二百人……這…這是最後十幾個……”
說著董醫(yī)仙一招手,由頭尾幾個刀詈司衆(zhòng)拉著,從圓洞中走出被係扣成長串的十幾人,他們剛一現(xiàn)身,便叫紅霜與離楚秦大吃一驚,這些人都是安明城內(nèi)求藥的平民百姓,此刻這些衆(zhòng)人皆是一副渾噩之相,渾身爬滿了青黑色細(xì)紋。
鬼臉人背過身擺手示意董醫(yī)仙離開,這時紅霜卻衝上前去拉住董醫(yī)仙,就聽紅霜喝道:
“董醫(yī)仙?你們這麼做喪盡良知,不怕遭天譴麼?”
“天譴……”董醫(yī)仙轉(zhuǎn)臉一瞧紅霜與離楚秦,立刻脫口而出道,“又是你們?大人!傷七大人!就是他們,在城裡奪藥的人就是他們!”
“天譴?”董醫(yī)仙話音剛落,鬼臉人不知何時已經(jīng)閃現(xiàn)在紅霜身前,伸手卡住紅霜脖子將她提起,眼中目光剛好能瞧見紅霜衣襟處露出來的魚形玉墜,“沒人教過你‘天道自樂,人道苦憂’麼,我行的是天道,又何來天譴與我?”
“糟了……嬿兒,我這就來救你……”說著弓箭端頭被移動指向鬼臉人,嘉念正要放箭打斷鬼臉人,忽聞洞窟之下,傳來檀兒聲音。
“住手!放了嬿兒姐姐!”檀兒不知何時已經(jīng)拿著圓洞內(nèi)弓箭手的佩刀,先一步衝向那鬼臉人,口中還叫道,“都是你們害死了爹爹!你們這些壞蛋,都該死……”
但檀兒根本連靠近都沒有機(jī)會,路過季宣之時,被季宣一掌打翻,掛了一臉的鮮血又被季宣捉提在手中。
“這就更糟了……”嘉念眉頭皺起,手裡弓箭立刻射向那鬼臉人,只不過嘉念力道有限,那支箭飛行一陣之後,“啪啦”一聲,落到鬼臉人身前不遠(yuǎn)處。
鬼臉人擡頭一瞧,嘉念從衆(zhòng)多弓箭手的驚訝注視中,從上一躍而下,手中羽箭在石壁上劃出一道長痕,人安然落地,指著鬼臉人便叫道:“喂!大花臉!放了嬿兒!我跟你們走!”
“今天還真是熱鬧……”鬼臉人說著看了看傷七,將紅霜丟下,又問道,“你是何人?我要你有何用?”
“你們不是要去對付婆婆麼?”嘉念拍拍胸脯說道,“我?guī)湍銈冴P(guān)掉府裡的機(jī)關(guān)!”
“你是任府的人?”鬼臉說著看了眼一旁欲言又止的季宣,開口道,“說吧!這次準(zhǔn)你說清楚!”
“多謝離先生!”季宣作揖,又道,“不瞞離先生,這小子就是我剛纔所提,曹之嘉託付任老婆子的遺孤,有了他,任老婆子一定會束手就擒!”
“噢?看來不只是熱鬧,今天還是個好日子!”鬼臉人說著走到嘉念身前,見嘉念雖露出畏懼神色,卻不後退,又聽嘉念開口道:“喂!大花臉!換不換?你們綁了我就好了,嬿兒,檀兒還有那邊那個愣頭,和那些牢裡的人!你都放了!”
“呵呵,你這臭小子胡說八道的毛病還是沒改麼?就是沒有你,我們早晚也讓任老婆子知道厲害!”季宣指著嘉念喝道,“你今日自己回來送死,怨不得我了!”
“我呸!季老頭!我早就覺得你不對勁了!原來真是你勾結(jié)刀詈司,想謀害婆婆,”嘉念衝著季宣呸了一口,又道,“別以爲(wèi)這樣就能對付婆婆!哼!”
“離先生,別聽這臭小子的,劍莊的人還是送去淺石灘喂大羅蜘蛛的好,免得放了出去留有後患!”季宣拱手說道。
“能有什麼後患我豈會不知?用你提醒麼?你退下!”鬼臉人朝著季宣拂袖,轉(zhuǎn)臉衝著嘉念道,“你倒是有點(diǎn)意思……不過…一命只能換一命,你換得有點(diǎn)多了,再問你一遍,你要救誰?”
嘉念兩旁看了看,嚥了咽口水,指著紅霜道:“那我換嬿兒!”
“嘉念……”紅霜此時已經(jīng)緩過神來,支起身子的同時,瞧了眼傷七身後被鎖穴的離楚秦,又看了看季宣手中捉住的檀兒。
這時再聽那鬼臉人仰頭笑道:“哈哈哈……可惜你一個也救不了……”說著鬼臉人指著紅霜等人,湊近了嘉念臉面,戲謔道,“不過,可等你從任府回來了,送你們一同去淺石灘!”
“是!是!”董醫(yī)仙連忙點(diǎn)頭,湊上離楚秦身旁,正要喂離楚秦蟲果,瞥見傷七雙眼寒光之後,他不敢動彈,忙收了蟲果退回到一旁,擺擺手,嘟囔道,“那就待會!待會!”
“大花臉!你!言而無信!不是說能換嬿兒的麼!?臭花臉!豬頭!我要咒你……唔~唔!”嘉念叫著就要上前,無奈被身旁幾個刀詈司衆(zhòng)鎖得死死,口中被塞上厚布。
“我?guī)讜r說過答應(yīng)你了,只不過是好奇…從天而降的大英雄…是想要救誰罷了,”鬼臉人語氣戲弄,說完兩袖便朝後擺去,一邊大踏步朝著那個分不清刻畫圖案的通道走去,一邊開口道:“季宣~!把他帶著,我們這就去拿下任老婆子,傷七留下找到六刀奴,把地牢內(nèi)六刀奴留下的東西都燒了,一個不剩!”
“是!離先生!”季宣作揖道,“那陳遠(yuǎn)之的女兒呢?”
“不需你多問,解決完這裡,再回華亭靜待陳遠(yuǎn)之~!”鬼臉人說完這話,已入通道,這時季宣看了眼傷七,將檀兒丟下後押著嘉念尾隨鬼臉人而去。
傷七應(yīng)聲,只待鬼臉人帶人離去得乾淨(jìng),才緩緩擡頭,看了眼一旁的離楚秦。
“嘉念……”“嘉念哥哥……”紅霜與檀兒皆要起身去追,不僅沒追上,更被留下的刀詈司衆(zhòng)踹倒於地,眼見那些人揮刀就要砍下去,忽聽傷七喝道:
“住手!沒聽離先生說麼?先留著他們,等他們回來,一同再去送去淺石灘!”傷七喚停了那幾個刀詈司衆(zhòng),又點(diǎn)了另外幾人,開口道:“你們幾個留下,看好他們,其他所有人,跟我去尋六刀奴!”
餘下小部分的刀詈司衆(zhòng)在傷七喝令之下,紛紛隨著傷七離開了送葬坑,一會兒的功夫,偌大的送葬坑,竟只剩下紅霜、離楚秦一干人等,以及董醫(yī)仙與他帶著的十幾個食了尤蟲果的受害人。
“哎!?傷七大人?喂?!你們!傷七大人?”董醫(yī)仙看著留下的那幾個刀詈司衆(zhòng),頓覺不太穩(wěn)妥,一邊朝著傷七追去,一邊叫喊著,“傷七大人!你別走??!別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
董醫(yī)仙眼看就追到刻畫毒蠍的石板前,卻逢傷七回身一掌將他掀回原地,更是在那一掌之中,含帶著幾枚石子,毫釐不差地?fù)舸蛟陔x楚秦穴道之上,將其穴道衝開。
“哎呦……我可算是看清了你們……有用的時候,我還是董醫(yī)仙……”董醫(yī)仙被那一掌打得狼狽不堪,凌亂著頭髮並且摔得鼻青臉腫,此刻正仰躺著揉起屁股,“用不上你的時候……丟起來比什麼都快!……快扶我起來!快!”
董醫(yī)仙一邊埋怨,一邊握住伸來攙扶他的手臂,起身後,立刻驚出一身冷汗,再想抽身,卻被離楚秦緊緊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