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聽到動靜,迅速地擦干了眼淚,抬起頭看身前。
這是一個一頭白發的老人,高高瘦瘦,雪白的胡須幾乎垂到胸口,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世外高人的模樣。
那老人一見蕭無痕的臉色,神情馬上就凝重起來,一伸手就搭在了蕭無痕的脈門上。
一分鐘后,那老人說道:“還好,只是岔了氣,再過一會兒也就沒事了。丫頭,以后練功不舒服的時候,一定要把胸口的瘀血吐出來,第一口不要硬憋著,否則受創更深。這我教過你吧?”
蕭無痕慘白的臉上閃過一絲紅暈,低頭道:“是我自己不好,師傅。”
“那少年人是誰?”老人看了看葉落,問道。
“是我父親的義子,手腕骨折了,兩個月后又要比賽,怕好不了,這才找您看看。”蕭無痕說道。
老人點點頭,對葉落說道:“小伙子,帶上無痕,跟我進來吧。”
葉落此時心中大定,搞了半天是師姐在嚇自己,聽到老人吩咐,忙跑到車前,拉開車門將蕭無痕扶了出來。
隨著老人進了農莊內的木屋,葉落將蕭無痕放到了沙發上。
“丫頭,自己運功將功力導入丹田。以后切忌心神大亂。”老人站在屋內,嚴肅地說道。
蕭無痕應了一聲,艱難地盤起腿,閉上了美目。
老人看了葉落一眼,微微笑道:“小伙子,我認識你。去年在世界新人王大賽上,你表現很好。你過來。”
葉落應了一聲,走到老人跟前。這才發現,老人的身形居然很高,足有一米九多。比一米七多的自己足足高出一個頭去。
老人一伸手,扶住了葉落受傷的右手腕,隨后說道:“嗯,還算不錯,這醫院的醫生水準過得去,如果照這個情況復原,基本上沒有多少后遺癥,惟獨食指下按地時候。會有些隱隱的疼痛。這已經很難得了。”
葉落心里一緊,食指下按,是電競選手在鼠標上最重要的操控動作,想葉落這樣的職業選手,每天食指下按的此時,幾乎要達到數千次乃至上萬次,如果每一次都會隱隱作痛。這后遺癥可不算小!
看到葉落臉上擔憂的表情,老人微微一笑:“無妨,無妨,剛剛接上沒多久,我還可以重新接一次,消除這個后遺癥。小伙子,你先等等。”
老人說罷,便轉身推開房門,旋即。從內室取出來一瓶藥酒,擺在了客廳中間的桌子上。
“你這是粉碎性骨折,應該是身體驟然受力,倒下時措不及防所致。我會用蒙古正骨術給你重新復位,會有些疼痛,你忍著點。”老人從桌子邊拉過一張椅子,道,“你坐下來。”
葉落點點頭,依言坐在了椅子上。
老人手搭上葉落的手腕,慢慢拆開夾板繃帶,微笑說道:“蒙古正骨術的最高境界:機能于處,巧生于內,手隨心轉。法從手出。這些,和你們玩電競游戲,還是有相近之處的。”
葉落一聽。不覺被那十六字地短語吸引,正要仔細揣摩,卻聽到手腕咔嚓一聲,只見老人的手一拉一送一捏,三個動作一氣呵成。劇痛傳來,頓時打斷了葉落的思緒。
冷汗瞬時就下來了,葉落這才想到,方才這老人說的那十六字,主要還是為了引開自己的注意力,好讓疼痛減輕一些。
“已經復位了。這次應該沒有問題。”老人也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尋常的正骨術,此時會上夾板,固定住傷處,然后分早中晚三期,用三種不同的按摩方法,三副不同地草藥。一般來說,像你這樣的傷勢,九十天便可復原。”
葉落一聽,頓時連手腕上的疼痛都忘記了,急切地說道:“前輩,這來不及。我只有兩個月的時間。”
老人笑道:“你這后生,也太心急。我說了,這是尋常的正骨術,我的手段,自然不止如此。”
老然說罷取過藥酒,倒出一些抹在手掌上,然后手掌往葉落手腕處一貼,便開始按摩起來。
葉落這感覺老人的手,似乎并沒有實質性地接觸到自己的肌膚,老人的手掌和自己地手腕似乎還有一些微小的間隙。只是老人手法很快,葉落看得并不真切,只是感覺到而已。
只見葉落的手腕處,驟然暴起一陣手掌殘影,藥酒的熱力,便順著這陣殘影,緩緩滲入葉落地手腕傷處。
隨著藥力的浸透,葉落手腕上的
痛楚,也隨之漸漸消失。
一分鐘后,老人停下手,又拿起酒瓶倒出一些藥酒出來,抹在手掌之上。
如此往復五次,老人這才停下了手,說道:“好了,這樣一來,你的傷勢,兩月必可復原,你現在年少,骨骼尚在生長,應該復原得更快些。不過,年輕人,平時要注意鍛煉,你著骨質,未免也太酥松了些,尋常人,即便是摔那么一下子,也不至于傷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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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落連連點頭,心想這師姐的師傅,果真非同尋常,這通手段使下來,自己的傷處疼楚全消,從外表看,除了表皮微微發紅,居然毫無骨折的跡象。
老人取過拆下來的夾板繃帶,重新給葉落固定好,說道:“如果想好的更快些,你還是在我這里住下,每個五天,我便給你按摩一次。”
葉落用左手撓撓頭:“這怎么好意思.....”
老人擺擺手,笑道:“無妨,你兩個月后,參加的是WCG:|吧?為國爭光,好的很。讓老夫助你一臂之力。”
兩人正說著,蕭無痕緩緩睜開美目說道:“葉落,你就留下來吧,我師傅雖然教徒弟的時候很嚴厲,但平時隨和得很。我一會去UG俱樂部搬兩臺電腦過來,我陪你一起在這里訓練。”
老人似乎很高興:“那就再好不過。”
葉落也十分高興,他見蕭無痕面色恢復如常,便驚喜地道:“師姐,你好了?”
老人輕笑一聲:“她能有什么事?若練功地人,動不動就走火入魔,全身癱瘓,那還有誰還會去練功?她只是一時心亂,氣勁游走全身而不查,傷了筋脈而已。一月之內不能動手,兩月之后,便能復原。”
說罷,老人面色一扳,對蕭無痕說道:“丫頭,我方才搭脈,發現你體內有中氣郁結的現象。最近是不是過得不太開心?是不是這小伙子欺負了你?”
蕭無痕頓時花容失色,連忙擺手說道:“沒有。”
老人臉色一凝,轉頭看向葉落:“真的?小子,你要是欺負我徒弟,小心我再把你的手腕給卸下來。”
葉落嚇得大氣也不敢出,忙說道:“前輩,你誤會了。”
老人忽然一笑,說道:“想來也不是大事,我看丫頭步資端正,臉上毫毛未褪,應該還是完璧之身。就算是欺負,應該也沒有欺負得太厲害。我便信了你。”
蕭無痕見老人原來是調笑自己,頓時大窘,不依道:“師傅!!!”
老人站起身來,哈哈笑道:“好了,你們既然要住下來,我就去準備兩間客房。你們兩個臉色發暗,我看是一夜未睡,還是先休息一下吧。”
葉落呆呆地看著這個一米九多的老者,心想,練武學醫之人,似乎也太玄乎了一些,好像什么都能看出來。
搶救室的大門被推開,蕭蟬一躍而起,趕緊扶住醫生的肩膀,說道:“小飛怎么樣了?”
蕭蟬身后,江洪民和秦清風、虞細雨三人也應聲而起,焦急地看向醫生。
這醫生一米八的個頭,帶著一副眼鏡,對于蕭蟬等人來說,倒并不陌生。
二十年前,這醫生也曾經是疙瘩豆,被嚴炯飛戲稱為“滿天星”。和麥克警官一樣,滿天星也是因為眼看成為職業選手無望,而轉行去讀了醫學院,如今成為一名出色外科醫生,是這家醫院的第一把刀。
滿天星摘下口罩,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道:“這種大口徑的槍傷,我這輩子從未見過。”
蕭蟬見滿天星這個時候還賣關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大喝道:“別廢話,告訴我結果!”
滿天星微微一笑,說道:“而老嚴這種命大的家伙,我也是生平僅見。”
蕭蟬四人長長呼出一口氣,頓時全身都軟了下來,險些摔倒。
滿天星又道:“不過情況還沒穩定下來,子彈雖然沒打中心臟,但轟掉了半片肺,具體情況,要等接下來的一系列大手術結束再說。”
蕭蟬說道:“那還要請你多多費心了。”
“哪兒的話。”滿天星扶了扶鼻梁上眼鏡,微笑道,“以前被老嚴在帝國里殺得哭爹喊娘,現在能在他的胸腔里揮刀,我很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