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
松莫邪望著堂屋的白玉雕刻的女媧像捋著長須若有所思。神像上刻出的痕跡深淺有致,標準的瓜子臉上玲瓏目,發(fā)髻高盤單手掌蓮,衣袂飄飄神情泰若,琉璃做成的瞳孔中散發(fā)出似淡然看世的氣質(zhì)。
“掌門,靈石還是沒有感應嗎?”獨孤寒絕看著女媧神像手中的橘色雕蓮水晶石問道。
松莫邪轉(zhuǎn)過身正要說話,忽然門被一股寒冷的強風吹開,風中夾雜著點點梅瓣,泛著淡淡的梅花香,一道清麗的聲音飄進屋里,“力量還沒覺醒,當然不會有反應。”長發(fā)飄逸,綠影拂風,頭上的白珠鏈在風中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響,風姿綽約清冷目,身披白紗不染塵。松莫邪見來者立刻躬身行禮,獨孤寒絕見狀立刻問道:“掌門,她是?”松莫邪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充滿告誡,似乎在說“不得無禮”
“無妨,這些規(guī)矩我向來反感。”柳北璇笑了一下,不以為意。
“老道見過玄梅仙姬。”松莫邪恭敬了一聲,直起身。
柳北璇擺擺手客氣道:“莫邪掌門多禮了,玄梅仙姬早已不是,我現(xiàn)在只是被開除神籍的凡人柳北璇而已,不值得你老以禮相敬。”
“哈,即使不是,但玄梅仙姬直逼神界首席戰(zhàn)將東方曉的實力早已印在老朽心中。不過,言歸正傳,神官入世追查轉(zhuǎn)世女媧的下落可有頭緒?”立在一旁聽二人對話的獨孤寒絕有些疑惑,掌門一直在尋查女媧轉(zhuǎn)世的下落,但并沒說明其中具體緣由,便忍不住問道:“掌門,到底是怎么回事?女媧娘娘自從補天過后為何會墮入六道輪回?”
松莫邪看他眼神十分想知道真相,又看看柳北璇眼里并不忌諱這些,便開始解說道:“女媧娘娘補天之后,元氣大傷,天庭又受到魔界騷擾,又去驅(qū)走魔界皇子導致元神受損,接著是每三千年一次的神界與魔界的洪荒神訣,神魔兩界各自派出精英參與決戰(zhàn),勝得一方便可得到每三千年出世一件的洪荒圣器。女媧娘娘作為參賽精英之一,伏羲天帝為了在神訣中取勝,決定用犧牲萬千凡人的靈魂來恢復女媧娘娘的元神和戰(zhàn)斗力,自然遭到女媧娘娘的極力反對。最后洪荒神訣女媧大敗,神界失去了圣器并且遭到了魔界的嘲笑。伏羲天帝一怒之下將女媧娘娘開除神籍打入六道輪回,包括幫她補天的八戰(zhàn)神也因元氣大傷接連敗陣而被被剝?nèi)ハ擅}開除神籍。”
松莫邪看了柳北璇一眼,柳北璇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便舒了一口氣,繼續(xù)說到“玄梅仙姬為女媧和八大戰(zhàn)神求公道不惜與自己的父親翻臉,也被開除神籍打入人間,女媧轉(zhuǎn)了世仙脈還在只是處于沉睡狀態(tài),而八戰(zhàn)神卻因仙脈被剝已經(jīng)變成了普通魂魄進入輪回。”
“唉,你還不是一樣,當初姜尚封神時好好的紫微星君不做,偏偏來這荒山野嶺做個掌門,不知道有多人都想到神界封神啊。”柳北璇撇撇嘴道。
“罷了罷了,”松莫邪苦笑了一下“都過去那么多年了,如今仙姬和我的修為都已恢復了,現(xiàn)在就差女媧了,神官可有她的消息?”
“人我已經(jīng)找到,可是,”柳北璇有些猶豫。
“無妨,直說便是。”松莫邪道。
“在相隔璇璣仙境數(shù)座山處有一白石鎮(zhèn),鎮(zhèn)里有個歐陽家,而歐陽家的女兒歐陽璐瑤便是娘娘轉(zhuǎn)世。”
“何以見得?”
“一日我去采藥,遇見她和另一人被活屍群攻擊,那時我的靈石就起了反應,為了證實這件事,便去她家看到了其生辰八字,正好符合娘娘降世的時辰。可以確定她是娘娘的轉(zhuǎn)世無錯,可惜她已沒有前世的記憶,力量也在沉睡狀態(tài)。”柳北璇眼神流露出的擔憂之色。
松莫邪立刻安慰道:“燕邪的力量還沒恢復,現(xiàn)在還不會出來,我們現(xiàn)在只需耐心找到女媧娘娘的神力覺醒的方法再尋到八大神器便可。”
“嗯。”柳北璇應了一聲,便拜別了松莫邪。為了尋求女媧覺醒的方法,柳北璇便決定去她最不想去的地方。站在云海翻騰的蜀山崖邊,望天邊日照四方,時過千年,人間已是滄海桑田,柳北璇不禁頷首垂睫,一聲輕嘆,訴不盡心中感慨。
“玄梅仙姬,實在不想去不必勉強,我們還可以尋找別的方法。”松莫邪站在柳北璇身后勸道。
“哈,這算什么?我從來就不會勉強自己,只是這么久未見,不知那群人別來無恙。”柳北璇說罷向天一掌,掌中一道白光射入云中,頓時天地震動,一嘯長鳴,白龍騰云,柳北璇一甩袖踏上龍頭,青絲飄舞,氣壓群方。
“掌門,告辭了。”風中飄來一聲道別,狂風掃塵,蛟龍已經(jīng)飛向了蒼穹之巔。
獨孤寒絕看著蛟龍消失的方向不禁問道:“掌門,她去的方向難道是神界?”
松莫邪的視線一直停在蛟龍消失的方向,點點頭道:“她還是沒變,所有的事情都喜歡一人扛下,沒想到區(qū)區(qū)三百年未見,她的實力已經(jīng)比在神界時更強了,難道那個一直都想打敗那個人的夢想都未改變嗎?”
“掌門,請讓吾去一次嗜魔谷。”獨孤寒絕的話頓時讓松莫邪回過神來,“你,你胡說什么!?”松莫邪有些訝異。
“因為我看到了真正的強者,蜀山的鎖妖塔不能讓我的修為往更高層突破了,所以請掌門應允。”說罷,跪身請求。堅定的語氣,不甘的眼神,變強的渴望充滿在年輕的靈魂中。
“罷了,所有弟子中就你最有慧根,現(xiàn)在你的修為已得到了我的真?zhèn)魇窃撓律綒v練了。嗜魔谷先暫時放下,我會交代你一些任務。”說罷松莫邪便轉(zhuǎn)身回劍派,獨孤寒絕也起身跟了上去。
蒼穹之巔云霧翻騰,一道高大的金門立于云中,氣勢恢弘,面積過百,門邊的錦衣天兵嚴陣以待。忽然一道白光閃過,巨龍現(xiàn)身,天兵見狀立刻全體拔刀持矛防備起來,巨龍噴出龍息,將部分天兵灼傷,便與其它天兵在云海上纏斗起來,南天門的眾天兵頓時亂作一團,殊不知,一道綠影已經(jīng)趁亂閃進了南天門。柳北璇進了南天門,就直奔煉丹房尋找太上老君。
柳北璇身形如一名向目標潛伏的精英殺手,幾個閃身便輕易地避開了四處巡察的天兵和端著貢品的仙女。柳北璇中途打昏一個仙女,拖到一處隱秘的地方,將其衣服脫下,剝?nèi)ッ嫫ぃ槐K茶的時間的功夫,柳北璇就將尸體處理完畢,扮成普通下仙熟練地繞過了凌霄殿眾人的目光。此時還是朝時,太上老君不在煉丹房,兩個童子在丹爐旁邊打著瞌睡,柳北璇順手就點了他們的穴道,將其放在一旁,坐等丹房的主人來臨。
過了大概一個時辰,紅漆的門被人推開,一個仙風道骨的身影進入,白色長須飄飄,目光犀利。“出來吧,我知道你來了。”老者和藹地笑道,語畢就看見柳北璇從里屋出來。“太上老君不愧是神界的上仙,洞察力非同凡響。”
老者聽罷后只是微微笑道:“伏璇璣過獎了,老夫只是聽到我那兩個徒兒的呼吸聲不同尋常,便已知道有人來了。”
柳北璇也不和他繞彎子,直接問道:“你知道我為何而來吧?”
太上老君摸摸長須道:“伏璇璣如果不是為了女媧娘娘,是絕不會上神界的。老夫十六天前夜觀天象發(fā)現(xiàn)星宿變動,玄華之星再次出現(xiàn),天上一天人間一年,想必是女媧娘娘已經(jīng)轉(zhuǎn)世降臨人間,不過之前女媧已經(jīng)轉(zhuǎn)過兩世。”
“然也,我此次來就是為了向太上老君尋求喚醒女媧神力真元的方法。之前她轉(zhuǎn)世的那兩世時我正在修煉恢復以前的功體,顧不上女媧,不久前功體恢復便去了一趟地府。”柳北璇直說來明。太上老君點點頭表示理解,然后一甩拂塵,一張鹿皮紙赫然在手,柳北璇接過鹿皮紙看了幾眼,便說了聲謝,迅速離開的煉丹房。
太上老君看著柳北璇的背影,嘆了一聲道:“伏璇璣,神界與魔界已經(jīng)達成協(xié)議,不會再插手凡間的事,維護人界秩序穩(wěn)定的任務交予你們了,老夫只能盡力而為。”
柳北璇一路疾走,當她來到一片蟠桃林時,忽然一道強勁的掌風直襲面門,柳北璇側身一閃便躲過了攻擊。轟的一聲,掌風擊中一塊石頭,石頭頓成粉末。
“擅闖天庭,你可知罪?”一道威嚴的聲音,一道魁梧的身影。金甲天蠶衣,玉冠縛青絲,高鼻桃花目,不怒威自露,銀槍掃白雪,披風卷纖塵,歩踏白玉磚,戰(zhàn)氣壓群英。
來人是誰,柳北璇再也熟悉不過了。曾經(jīng)我們并肩作戰(zhàn),曾經(jīng)我們坦誠以待,曾經(jīng)我們都認為對方就是自己最好的搭檔,曾經(jīng)我們被包圍時將背后的安全交予對方的信任。但那次,他為了救人,她也是為了救人,她為了仁義選擇了反叛,他為了親情選擇了沉默。親手將她押入天牢的是他,而今親手要擒拿她的也是他。如此的見面方式,柳北璇垂睫以望,心寒的憂傷暗藏于心,袖子下握著鹿皮紙的手不禁緊了緊,鎮(zhèn)靜道:“將軍是不是認錯人了,在下只是普通的無名下仙。”
然而來者將銀槍指著柳北璇面門厲聲道:“伏璇璣,你別裝了,就憑你剛才的閃開我招式時就已經(jīng)暴露了你的身份,如果真是個下仙就早已死在那掌之下。你擅闖南天門引起的騷亂天帝已經(jīng)察覺,現(xiàn)在我奉命捉拿你去面圣!”
柳北璇見對方已經(jīng)認出自己,心里無奈地嘆了口氣,索性將讓她感覺不舒服的面皮扯下來,挑眉道:“哦?我看來只有作出一個非常艱難的決定。多年未見,您實力必有所漲,那我在此請神界首席戰(zhàn)將東方曉賜教了。”語畢,柳北璇右手五指一劃,一把青光玄劍在手。
柳北璇持劍而立,東方曉手一揮,揮退眾人道:“這是我與她的比試,誰也不許干涉,伏璇璣,你贏了我就讓你離開,你輸了你就得跟我去見天帝。”
“呵,看來將軍今天恐怕要當我的保鏢護我了。”柳北璇嫣然一笑,長發(fā)一甩,飛身刺向東方曉,東方曉掃槍一擋,內(nèi)力相拼,真氣互撞,只聽轟的一聲,蟠桃林塵煙飛揚。
柳北璇攻擊狠厲,招招逼命,東方曉攻防巧妙,處處制衡,青光與銀光交接,柳北璇的末日夕陽對上東方曉的浣魂槍,一時不分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