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同時回到地面時一個灰衣狐裘的身影的身影在他們面前飄然而下。
“二位連說聲謝都來不及嗎?”段鑫痕撫著下巴斜著脖子笑吟吟地看著他倆一臉詫異的神色。
“你要多少?”越水楊覺得今天的事已經夠讓人煩了懶得跟他多嘴干脆拿錢解決。
段鑫痕食指豎了個一,“一百兩?”越水楊問道。
他輕輕搖搖頭道:“不,是黃金一千兩。”
“你!”越水楊真想沖上去扁他那張要錢要得理所當然的臉,“我們現在沒那么多錢,打個欠條吧,改日一定還清。”越水楊深吸一口氣,將怒火和不耐煩狠狠壓了下去。
“嗯,也是,”段鑫痕點點頭笑道,“我相信咱們的南詔妖醫越水楊定會遵守她的承諾。”
“你認識我?你怎么認出我的?”越水楊美眸一眨,眼底閃過一絲驚訝。
“噓。”段鑫痕食指豎在兩片薄唇中央幽幽說到:“有人來了。”話音剛落,林中急風乍起,一群黑衣紅帽繡著“閻”字的教徒從四面八方的灌木叢中躥出將三人層層圍住。三道熟悉不過的身影從天而降。“嘖,這張臉皮做得很精致,差點就能瞞天過海了,只可惜你們不知道隔墻有耳!”夜培風額前黑發吹起目若寒冰唇角微勾。
“走!”越水楊說完遁光而走,軒轅玄亮和段鑫痕聞之亦逃。
“追!”夜培風冷哼一聲化作一只雪羽獵鷹向三人逃跑的方向急馳而去,但他們逃往方向是早已人跡罕至的北榆山。
“現在我們已經進入了北榆山,他們應該追不上來了吧。”軒轅玄亮環顧周圍,除了濃濃的霧氣外還是霧氣。剛才進入北榆山后他們一直向東飛了半個時辰。
越水楊轉頭對一臉無所謂的段鑫痕道:“喂,你剛才帶我們往北榆山飛,既然能毫不猶豫帶我們進來你應該對這里心中有數才是。”
段鑫痕聳聳肩一邊向前走去一邊說到:“我有帶你們進來的意思嗎?明明是你們自己跟來的,還有我有名有姓,不叫‘喂’。”
“你!”越水楊咬咬牙低哼了一聲,最終還是硬著頭皮跟了上去。三人大概又走了半個時辰,忽然前方的段鑫痕停下腳步,蹲下身去不知從那里找來的石頭在地上劃著,一盞茶的時間過了只聽段鑫痕一聲低喝:“啟!”越水楊和軒轅玄亮便感覺到周圍霧氣氣流發生異變,霧氣如石頭落入水中激起的波紋一般向周圍散去。
漸漸地蒼翠的矮樹林,險峻的山崖,奇形怪狀的石頭,鮮艷的山花一一闖入視線。“難道他是這里的主人?”南疆修羅變這個名號越水楊未曾聽過,正想著如何探聽他的底細時,段鑫痕突然開口道:“你們現在一直往東南方向走便可離開北榆山,你們現在能看到的視野范圍會隨著人的移動而移動。”
“那你呢?”越水楊皺眉問道。
“我嘛...”段鑫痕摸著下巴抬頭想了一會兒揚眉道:“當然是在京城坐等你們送錢唄。”
“你!”越水楊對他那一臉無所謂的態度從未感到像今天那么惱火。軒轅玄亮見此連忙拉住她的衣角低聲提醒道:“現在我們得趕到無缺她們那里去。”她聽了之后立刻收斂有些糾結的臉色,正當越水楊抬腳向東南方向趕去時林中忽然傳來一絲細微的響動。一團橘色球狀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越水楊襲去。越水楊只覺左肩一沉一股劇痛從肩頭傳來讓她不禁尖叫一聲。軒轅玄亮拔劍向她肩上那團毛茸茸的橘色球狀物削去。誰料那團東西咬了越水楊后如滑溜溜的泥鰍般靈活,唰地一聲竄進草叢中不見了身影。“水楊!你怎樣?”軒轅玄亮一臉擔憂地看向她開始發黑的傷口,他抬掌集中真氣按住傷口勉強穩住毒勢不再擴散。越水楊長吸一口氣利索地用針扎進傷口周圍的穴道,然后抬眼對軒轅玄亮道:“我沒事了,我們走。”
“走?你以為你們能走到哪里去?”冰冷的聲音從天上傳來,霎時天飄白羽,一雪鷹俯沖而下,落地瞬間白光一閃暴雪怒飛。夜培風長刀跨腰間,一步步邁向三人。“難纏的人。”段鑫痕扶額,很快他們三人再次被邪教重重包圍了起來。段鑫痕手一揮長戟在手凌空踏步沖向夜培風,雙方陷入了混戰。
同時在隔著幾重樹林后一個白衣藍眸的女子輕輕撫摸著懷里那毛茸茸的橘色動物,紅唇帶笑地看著前方濃濃的白霧,在她身邊站著濃眉大眼褐色大氅一言不發的封靳濤。“我這只毒花貂可以搜尋人的氣息,尤其是北榆山這種地方抓人簡直輕而易舉,中了它的毒可是三日無我解藥者必死無疑。”
越水楊氣喘吁吁地控制著烏金針對付敵人漸感體力不支,身體也有些搖搖晃晃重心不穩起來。軒轅玄亮看在眼里無奈敵手太強脫不開身。段鑫痕虛晃一招翻身躍到越水楊身邊,二話不說掏出一根紅色布綾迅速將自己左腕和她的左腕纏在一起狠狠將她往自己背上一扔。“你干什么?”越水楊趴在他的背上向他耳邊急問道。而段鑫痕只是提醒了她一句:“抓穩了。”握戟的右手輪空一扔。
“怒戟天威 !”段鑫痕向上一個空翻,長腿一屈一伸在半空中如鐘針一個巧妙劃出一條弧線。右腳直踩長戟柄端將它狠狠踩入地中,長戟入地頓時掀起一股磐石墜湖激千浪的真氣波流退敵無數,讓夜培風和幽祎生對此實力不禁感到一陣驚訝。段鑫痕趁敵人后退之際遁光而逃,軒轅玄亮也抓緊時間脫身。段鑫痕在逃出來的同時啟動了咒術讓霧氣擾亂敵人視線。
三人在濃霧中急速飛奔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越水楊隱約看到有大約五十米的斷崖。一座吊橋懸在兩崖之間,隨著山中的氣流流動在風中搖搖欲墜。此時段鑫痕對她說道:“我已經啟動這座山的陣法,前面的斷崖會開啟伏魔劍陣,那座橋是唯一安全通往對面的路,待會兒你們就從那里過去。記住,身體千萬不要越過吊橋的邊沿構成的空間范圍。到了對岸就往東南方向走。”
“那你呢?”越水楊有些擔心地問道。
“斷后。”段鑫痕說完就用內力震斷纏在左腕上的紅綾直接將越水楊往橋的另一邊送。待他們二人安全到達對岸時他揚起手中長戟果斷斬斷橋上繩索。
“段鑫痕!”越水楊朝他大喊,但在她到達對岸時視線就被聚來的霧氣擋得嚴嚴實實根本看不到段鑫痕的身影,只聽到繩索的斷裂聲。
“想不到號稱‘死亡之山’的北榆山居然還有幕后操控者,真是令人驚奇。”段鑫痕冷靜轉身,來人果然是夜培風等人。“不敢當,不敢當。”段鑫痕正笑不及眼底地客套謙虛時夜靈刀已夾風帶雪直砍他面門而來。段鑫痕抬眼冷視,忽然,遮蓋左眼的劉海乍起,左眼瞳孔驚現血紅之光如地獄索命鬼厲,左臉上的黑龍紋也隨之顯現火焰之色。夜培風眼底再次閃過一絲詫異但手中的刀不容遲疑。段鑫痕長戟反掣,二人陷入極快的打斗。夜培風發現他的攻擊速度與戟法比之前提高了很多,攻擊更快!更準!更狠!他和后加入的幽祎生一時間根本擺不平他。血色的瞳孔和左臉上的龍紋讓夜培風腦海中忽然閃過一絲念頭。
“如此瞳孔顏色,還有臉刺龍紋者世上只有一人!難道這就是早已消失上百年迄今實力仍在神魔界都為之側目的鬼瞳龍痕?”
“襲滅龍神斬!”龍痕鬼瞳血光忽閃,長戟橫掃眾教徒,頃刻間殞命百條,戟刃紅光迸出,一條血色長龍向夜培風和幽祎生怒吼而去。
夜培風長目一瞇冷喝一聲,橫刀直插血龍之喉,“飛羽雪飲!”后背忽然長出兩張白翼,兩翼扇動帶起地上陣陣塵埃,白羽飛舞溫和與唯美掩去夜培風身上的殺氣。
“牡丹泣血盡死聲!”幽祎生一聲低喝手中畫扇中牡丹吐芳隨風帶出艷紅花瓣。牡丹本是富貴物,今成修羅葬魂人。片片如刃龍卷風一般襲向血龍。面對雙重攻擊血龍仰頭長嘯,抬爪抵住夜培風的刀刃,長身向幽祎生破風掃尾而去。夜培風和幽祎生毫不猶豫運功抵抗巨大的沖擊力。誰知“轟!”地一聲巨響,血龍忽然爆炸,二人見此急忙抽身后退但始終快不過爆炸發生的速度。夜培風因之前受柳北璇一掌內力遭創,此次無疑加重了內傷。幽祎生也受了點內傷,其他教徒可沒那么幸運了,一個個被炸得粉身碎骨。在爆炸前那一剎那一個紅棕發的灰衣人影從火光中脫出身如輕燕般向斷崖邊飄然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