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斗妖大會將在三日后舉行決戰,第二日早上越水楊就把歐陽璐瑤拉到庭院中切磋訓練,為決戰作準備。
越水楊站在離歐陽璐瑤五十步遠的距離對她正色道:“這次你的對手是玉凌棐,擅使蠱毒之人不宜近身搏斗。我肯定他的血蟻噬蠱不會再用了,當然,他還有很多殺傷性強的蠱蟲。現在你需要訓練的就是遠程攻擊和閃避能力。”說罷,五指一翻,五根鋼針便被夾在指縫間,針尖直指歐陽璐瑤眉心。
“你不能使用任何武學避開這些都沾了劇毒的針,注意了!”越水楊一聲喝下,五根鋼針齊刷刷飛向歐陽璐瑤眉心。
“吭——吭吭!”
璐瑤趕緊揮刀擋針,然而,這一擋幾乎用了她一半的力氣。
“針上有內力!”她心里暗嘆,立刻改防御為閃避。
越水楊身形移動鋼針隨著她的雙手收放自如,攻擊行云流水。鋼針隨著她的攻擊速度越來越快,歐陽璐瑤閃避速度也跟著變快。揮,掣,閃,擋。每一個動作璐瑤都完成地十分嚴謹,防守與閃避結合絕不敢有任何疏忽。一旦被鋼針扎到速度便會因毒發慢一半。終于,璐瑤在越水楊收鋼針的瞬間迅速向她沖過去,幾個揮砍打掉飛來鋼針直逼越水楊。熟料,越水楊一個扭身閃開她的刀鋒,強勁的掌風在歐陽璐瑤胸口炸開。
“呃~啊!!”歐陽璐瑤被逼得直直后退了好幾十步,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待她抬起頭時,越水楊已經將針尖對著她眉心幾寸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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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在萬妖京城郊外的一條瀑布下,獨孤寒絕甩手三張朱砂黃符向軒轅玄亮飛去。玄亮立刻發功遠遠避開,黃符觸物即爆,一時間轟鳴聲震得林鳥亂飛,沙石滾動。
月無缺在傍晚時分醒來,因元氣大傷不能自行運功療傷,下床還得拿流云弒天刀撐著身體。時不時有點氣力不足咳嗽幾下,因為流云弒天刀實在太吵了她不得已下了禁語令封住它的嘴。這時寒絕玄亮二人已訓練回來,璐瑤這邊也結束了。一天下來,歐陽璐瑤都不想把衣服脫下來,因為皮膚不知道被扎了多少個針眼,估計都快被扎成馬蜂窩了,胸口和背上還有數個掌印。
“泡個藥水澡舒服多了。”歐陽璐瑤伸了個懶腰,頗有些幸災樂禍地看向又被月無缺抓去訓練的軒轅玄亮。
“玄亮,這次對手是鳳隱。我見他兩次比試中身手敏捷一擊即中,很有殺手的天分,你要特別注意了。”月無缺拿出一支匕首道。“現在我要用這支匕首刺你心臟,而你只能防御不能攻擊,一盞茶的時間內你必須打掉我手中匕首。”
軒轅玄亮看著她有些蒼白的臉色不禁擔心道:“你這樣不要緊么?”
“無妨!開始吧!”月無缺說完就向他沖來。
“托托托!托托托!”金屬交接的聲音不絕于耳,月無缺雖帶傷而戰但動作依舊利落敏捷,很快就讓白天體力消耗大半的軒轅玄亮陷入苦戰。
歐陽璐瑤站在屋頂上靜靜觀戰,過了一會兒,遠方飄來的笛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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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幽的月光下,一個輕盈的彤色身影奔跑在磚墻瓦頂間,起落的身姿如蒼鷹滑行天際,終于,在一棵蒼老的梧桐樹前停了下來。璐瑤長睫揚起,清黑的瞳孔在月光的照映下如鏡湖之水般明澈。在這清明的瞳孔里映著一個修長的白衣男子,玉白色的長指輕輕按著笛孔。
歐陽璐瑤待他吹完曲子平靜地問道:“你為何會吹這首曲子?”這首曲子是璐瑤的最愛,是她娘親為她而作。按理說現在這首曲子也只有她會唱了。
“是啊,我為什么會吹這首只有你們母女才會的曲子。”鳳七弦放下笛子,抬眼望向星空,額前黑發吹動,眼眸如無塵之泉般動人。“我武學初成那一年四處挑戰對手,結果被人打成原形。”他隨手摘下一片楓葉細細把玩著,“我以為我會重傷不治死在雜草堆里,直到..”他頓了頓,看向歐陽璐瑤,“有一個五歲小女孩把我救下,日夜陪伴為我唱曲。”手指一松,梧桐葉隨風落在璐瑤手心。
“十二年后,沒想到會是這種形式見面。”歐陽璐瑤垂睫,沉默半響后緩緩開口問道:“你會有顧及嗎?”
“不會。”他毫不猶豫道。
“我也不會。”她微笑以對。她剛說完就聽到一聲輕笑。
“你贏不了我。”
歐陽璐瑤聽后不由嘴角一撇切了一聲,“誰贏誰還不一定呢,你別太自信!”鳳七弦看著她沉默了半響后問道:“黑淵遺珠對你有那么重要么?”
“是,對我很重要。”歐陽璐瑤堅定回答后轉身就走。這個鳳七弦是在令人看不透,那不及眼底的微笑讓她渾身不自在。她在之前比試中見到他時就已經預料到其實力不凡,與她交過手的人根本不在一個檔次。
“我該怎么辦啊!”歐陽璐瑤苦惱不已,她把賭注都下在此次比試中,無缺和水楊又退賽了真是麻煩至極。鳳七弦這人的身份得找人了解一下,不然自己的勝算更少了。
歐陽璐瑤回到薛府后就立刻找薛家人打聽關于鳳七弦的事。“想不到他會有這樣的家庭,父母被族人拋棄除名,若不是他實力不凡恐怕鳳家是不會讓他回來認祖歸宗。”歐陽璐瑤不禁想到他不及眼底的微笑,很有可能是鳳家造成他的冷漠。她不禁對他感到幾分同情,那年五歲救他時他還在為生存掙扎。據薛家所知,鳳七弦認祖歸宗還沒幾年,那么他對鳳家應該沒什么感情。若是換作她,眼睜睜看著父母被族人趕出家門無論如何心里都是有仇恨的。鳳家看中了他的實力將他請回,只怕沒這么簡單。她懷疑如果只是這樣鳳七弦根本不會答應,更別說什么代表鳳家參加比武斗妖。至于他為何答應這些,歐陽璐瑤陷入了沉思。
“瑤瑤,瑤瑤。”不知何時進門的玄亮端著一壺茶看歐陽璐瑤在那里對著蠟燭發了半天的呆便忍不住上前輕聲提醒她。
“啊!”歐陽璐瑤回過神來,看向他一臉疑惑問道:“呃,你找我有事?”
“無缺請吃宵夜,你要去嗎?”玄亮放下茶盤問道。
“謝謝你了,我不餓,你去吧。”歐陽璐瑤說完又開始發呆了。玄亮也不再說什么輕輕帶上門離開。
待他走后沒多久璐瑤便覺得有些口渴,正想倒茶喝時茶具旁邊的玉佩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咦了一聲拿起玉佩,這是那天她丟給玄亮的玉佩,看來是他來順道還給自己的。
她剛把玉佩放回桌上外面就掛了一陣大風把窗戶吹開了。她正要起身關窗,被窗外清冷的月光罩住的玉佩突然閃著淡淡紅光,玉佩中間竟然出現了幾個蠅頭小楷。
“子胥因讒迫自刎,武王周易包萬象,相生相克順其意,復變奇招破其命,陰陽崩環降隕星。”
歐陽璐瑤將上面的字工工整整地抄在一張紙上,再拿起玉佩在月光下端詳,除了那幾行字外便沒有什么特別之處了。也沒有機關暗扣,她心中泛起一絲淡淡的失望,“唉,不想了,打坐去。”歐陽璐瑤伸了個懶腰,搬了個草墊在院子中央盤腿坐下,任由月光沐浴自己。今晚可以突破結丹期了吧。
她不停地打著手勢,全身毛孔舒張感受著世間流動的靈氣,氣沉丹田,慢慢感覺到有東西在體內形成,那就是元丹了吧。漸漸地,她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越來越多的靈氣在丹田變為真氣運轉周身。皮膚的顏色漸漸與月色融為一體,身上的各種傷痕慢慢變淡消失。
歐陽璐瑤看著自己潔白的雙手心中不由開始感慨,為了報仇,為了保命走到這一步實在不易。現在跟前世還差很大一截,雖然現在自己從煉氣到剛進入元嬰初期這個速度可以讓眾多修真者瞠目結舌。到了元嬰初期猶如卡住了一般,根本不能往上升了,估計是仙脈還在沉睡狀態吧。御天神華到現在都沒有進展,無法練到第四層讓她苦惱了很久,看來得另找契機去突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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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歐陽璐瑤將抄好的字給大家看,想讓大家一起來研究研究里面的玄機,或許可以更近一步了解鳳家。
獨孤寒絕首先發表意見:“我怎么感覺這幾句話前后不搭調,伍子胥因讒言而死跟周武王撰寫的周易有什么關聯嗎,后面三句就跟沒什么可以明白的意思了。”
“為什么他會給瑤瑤這個玉佩呢?”玉韶珂柳眉微皺看向歐陽璐瑤,一臉疑惑。
“誰知道呢?”歐陽璐瑤長腿一跨架在桌上悠閑地嗑著瓜子。
“誒,話說這個玉佩是鳳家拿來娶媳婦用的吧。”月無缺把玩著玉佩斜眼斜眼笑看歐陽璐瑤道。
“去去去,要嫁你自個兒嫁去,我忙著呢。”歐陽璐瑤聳聳肩一口吐掉差點吞進肚子的瓜子兒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