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jù)柳北璇口中所說,那日她與聖女雙方的功力都耗了大半,沒有仙脈的步偌雨定會想辦法快速恢復(fù)功力。依她所見十日後便是中元,此爲(wèi)修煉功力的最佳時間。萬童之血能讓她在短短兩個月功力大增,而且十四年前那兩個月內(nèi)正好中元那段時日,現(xiàn)在有很大的可能再次使用萬童之血。目前賀文錚要做的一是儘快查出步偌雨祭血之地,二是找出有力證據(jù)公之於衆(zhòng)讓聖靈教派一夕盡毀。
賀文錚這次喬裝成教徒潛入聖壇,在他學(xué)習(xí)祭祀期間發(fā)現(xiàn)所有的教徒每天早上都得參加一個儀式,就是飲用一種聖水。每天巳時一刻所有的教徒就會集合在聖像之下,由聖女親自主持,教徒們雙手端著一個瓷碗到她面前的幾個青銅鼎裡一臉虔誠地討要所謂的聖水,然後唸誦幾句將聖水全喝下。他悄悄收集了一點聖水帶回給柳北璇讓她看看這裡面是否有貓膩,誰知柳北璇接過去湊上去聞了一下頓時眉頭緊鎖道:“這哪是什麼聖水,分明就是攝魂水!”凡飲下攝魂水的人精神將受到他人的操控,也就是說一旦步偌雨施用攝魂術(shù)他們就會變得目光呆滯眼神空洞服從她的所有命令。在離中元還有幾日的那段時間,賀文錚一直暗裡跟教徒們一起參加各種祭拜儀式,夜晚混在他們當(dāng)中一起去起居室睡下。
中元前夜戊時,屋外飄進了陣陣鐘聲,雖然教派都有夜晚撞鐘打更的習(xí)俗,但今夜的鐘聲與以前不同。隨著鐘聲的響起賀文錚便聽到附近的人簌簌的穿衣聲,看來他們開始行動了!賀文錚起身跟上他們的步伐,果然,他發(fā)現(xiàn)很多教徒都前往聖像那邊,而且他們的表情都一樣呆滯無神。接著他擡眼看見步偌雨身穿色彩斑斕的苗女服飾手腳綁著銀鈴在一處高臺不停地吟唱跳舞。在她身邊還站著夜培風(fēng)他們。她看見下面的教徒差不多都聚集了過來後就點燃一沓符紙向空中一拋。玉指向空中一彈,符紙應(yīng)聲而裂,嗖嗖嗖嗖,變成千萬小亮點向四面八方飛去。
“去!”一聲令下,教徒們紛紛涌向聖壇的東西南北門。賀文錚混在他們裡面眼睜睜地看著教徒們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民戶將裡面熟睡的孩童抱出來。
“爲(wèi)何不讓我們的人出動?”夜培風(fēng)饒有興趣地看向步偌雨。她不禁冷笑道:“你的人不受我控制,這消息的封鎖性難以保證。”
“看來步偌雨開始行動了,我們也開始吧。”站在一處高峰望著天空的柳北璇道,“趕在萬童被殺之前揭穿那女人的罪行。”
到了今晚的子時便是中元節(jié),賀文錚和所有的教徒擡著裝著孩童的籠子穿過聖壇地牢來到了一個極其隱蔽的機關(guān)門,踏著盤旋的階梯一步步向頂處走去。想必這頂處就是聖像的頂端了吧。他踏上最後一個階梯時眼前的一幕讓他差點一個踉蹌暴露身份。堆積成山的白骨,可以看出那是小孩的骨骸,一排燭臺下一個十米見方沾滿乾涸血跡的大理石砌成的水池。步偌雨站在聖像頂端的邊緣,看著教徒們把籠子堆放好,她的肩上站著一隻橘色毛茸茸的毒花貂。賀文錚看到毒花貂時頓時臉色微變暗叫不好,毒花貂能夠嗅出未受攝魂術(shù)控制的人並將其吃掉。毒花貂站直了身四處嗅著空氣中的味道,正當(dāng)他在想辦法脫身時聖像下方忽然傳來急促的噠噠馬蹄聲。“聖旨到!聖女接旨!” “該死!”步偌雨聽後暗罵了一句,化光隱遁而去。
“晉城,堯城,灃城突然出現(xiàn)嚴(yán)重叛亂,毅城軍糧遭受劫持,叛軍設(shè)有法陣久攻不下,局勢緊急不容懈怠,請聖女與國師大人立刻前往支援!”步偌雨接過聖旨,眼下叛軍劫持了重要的軍糧倉這樣下去情況會很糟糕,她無奈之下只好前往毅城與當(dāng)?shù)爻侵鲿仙塘繉Σ撸瑫r也請夜培風(fēng)他們協(xié)助前往其他地方平亂。
賀文錚見聖女離開,立刻上前查探血池。忽然一團橘色的東西竄了過來,“啪!”毒花貂被他手中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鐗正中腹部被打飛到血池中。它頓時全身毛髮變成黑色全束煞起,露出尖尖的獠牙,目眥盡裂地盯著賀文錚。
火光照亮了整個夜空,鄭元明站在一片空地上靜靜地看著喧鬧的人們。仔細(xì)放眼望去,忙著扛糧草的不是什麼士兵,而是一羣衣著平凡的老百姓或者衣衫襤褸的乞丐們。玉韶珂站在他的身後一樣安靜地看著這一切。軒轅玄亮拿著南詔武林盟主的令牌率領(lǐng)各大武林人士衝進兵營殺退這裡駐紮的士兵,越水楊殺了附近的城主並鼓勵百姓們前去搶糧。她在前面開路,後面的人緊跟而上。受盡壓榨的人們終於有了反抗的勇氣,操起自家菜刀扁擔(dān)搶回自己的勞動成果。玉韶珂同時放出消息說此處有法陣引步偌雨前來。
夜培風(fēng)等人分別趕到其他叛亂的地方,發(fā)現(xiàn)造反的人就是手握南詔重要兵符的將領(lǐng)。“一羣吃裡扒外的東西!”他拔刀準(zhǔn)備速戰(zhàn)速決,誰知對方聽了頓時仰天大笑,臉皮一撕,衣袍一掀。“又是你!”夜培風(fēng)皺眉。段鑫痕擺擺手笑道:“哪裡哪裡,我們才見了兩次面而已。”
幽禕生在空中快速飛行,忽然他停了下來,前方樹冠上坐著一個風(fēng)姿絕世的飄然儒士,“今晚夜色不錯,跑了那麼遠要不坐下來謝謝,陪我喝口小酒一起觀賞這夜色?”杜亦赬摺扇一開笑盈盈地看著他。
奔雷在林中火速移動,忽然一把長刀橫空插地,震起濃濃塵埃攔住他前進的步伐。“你又讓我久等了。”烏髮長飄,娟秀的背影圓潤的肩頭,玉腿一扭,風(fēng)華轉(zhuǎn)身。
“國師,這前面便是毅城,要不先派人查探虛實呢?”步偌雨停下腳步看向一直不發(fā)一語的“賀文錚”。
“不用,此處已是法陣中央。”他幽幽說道。
“什麼?”步偌雨臉色大變,驚詫地盯著他的背影。
“此處就是殺你的地方!”賀文錚的音調(diào)忽然變高,轉(zhuǎn)過身來臉已經(jīng)變成了另一人。
“你!”步偌雨後退幾步欲轉(zhuǎn)身逃走。
“你能逃到哪裡?女媧族的敗類!”柳北璇手持青光玄鐵劍指著她的面門冷笑。
賀文錚雙手持刻虎八荒鐗與毒花貂周旋,想不到這毒花貂竟然能化爲(wèi)人形,手長利爪一身是毒與他搏鬥。它的動作十分靈敏,攻擊狠戾。賀文錚爲(wèi)了不傷及這裡無辜的孩童和教徒只能不使用任何招數(shù)單以身手與毒花貂過招,誰知它十分狡詐,利用攝魂術(shù)的咒語使喚教徒做肉盾,賀文錚只好將他們一個個打暈。突然,它向那羣籠子中的嬰兒發(fā)起攻擊,很早見之趕緊撲上去阻擋。“哧啦——”衣服被抓了一道口子,賀文錚撫著被抓傷的手臂死死咬住牙關(guān)封住身上幾個大穴防止毒液擴散。毒花貂見他受傷頓時得意不已,轉(zhuǎn)而繼續(xù)攻擊那羣嬰兒,他趕緊上前擋住它,果然又被它抓傷。
漸漸地,隨著時間推移,賀文錚已臉色蒼白地跪坐在地嘴裡不停喘著氣。毒花貂見他毒發(fā)立刻化爲(wèi)原形舔舔脣,一步步走向他打算咬破他的頸動脈大喝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