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姚芳渟點了盞燈，坐在石桌前等他。南宮瑾剛在她對面坐下，她就開口道：“乾坤陣不止一個變化，每一步都會不同。如果以人組陣，破陣幾乎不可能。”

南宮瑾笑起來，“你剛纔不是這麼說的。”

“要麼繞過它、要麼想辦法殺光那些人，只要殺到只剩八人，就沒辦法組陣。”

“好辦法。”南宮瑾點頭，“很晚了，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你覺得我說的全是廢話？”姚芳渟嚴肅的看著站起身的南宮瑾。“那請你告訴我實情。”

“你想多了。只是……，軍營一般不歡迎女子。”見姚芳渟瞪起雙眼，南宮瑾並沒讓她插話，直接說下去，“之前的方法可能是有問題，我會再想想。謝謝。”

“南宮瑾！”姚芳渟氣道：“你是怕我知道城外那些根本不是人嗎？！”

南宮瑾看著她，沒驚訝也沒生氣，表情很平靜，“這本也不是什麼秘密。不過，這事我會處理。有件事要你幫忙，一會你帶府裡所有人，包括八喜和蕭練隨大家一起出城，我會派人來帶你們走。”

姚芳渟冷笑，“你很喜歡替別人做決定？對不起，我不是你什麼人，也不需要聽你命令。”說完，向外走去。

“你去哪裡？”南宮瑾在她身後問。

“我有我的事，不用向你彙報。”

南宮瑾幾步上前拉住她，“你想自己去破陣？這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覺得我是怎麼想的？”姚芳渟盯著他，“你覺得你這樣是在保護我？但我覺得你是放棄了唯一能破陣的方法，選擇去送死。”

南宮瑾看著她，終於嘆口氣，“你自己也說陣法千變萬化。”

“但那些怪物聽命於人，未必有這麼多變化。”

“就算沒變化，我們也沒辦法預料。”

“只要啓動陣法，就能知道。”

“啓動？”南宮瑾笑起來，“那與送死區別也不大。”

“當然不同。”姚芳渟仰起頭，“就我和你進陣，其他人全部留在外圍不進陣。他們要做的是在陣法啓動後，在外圍殲敵。”

南宮瑾愣了愣，姚芳渟說的倒也不錯。隨即笑起來，“如果那些怪物這麼好殺，也就不是怪物了。”

“你也知道，乾坤陣只要不是九的倍數，威力就會減一分，直至八人組不了陣。你挑了二十七人，本就是打著殺的主意，我不信你沒辦法。”姚芳渟仰著頭說。

“對付怪物，我只知道這些東西沒靈智、活不久，其它並沒什麼辦法。

“沒靈智？”姚芳渟看了看他，“正常的乾坤陣是由各色機關、障礙，和人組成，陣內九人爲小陣，操控機關、主持大陣，如果不用人，變化就少很多。若這些怪物真沒靈智，根本不可能有複雜的變化，與正常大陣內的障礙差不多。”說著，甩開他的手，又繼續向外走。

“你幹什麼？”

“去城頭，看那些怪物的站位。”

“這麼晚了，看什麼？我有圖，畫下來了。”南宮瑾無奈笑了笑，“我讓人送來吧。”

“那你告訴我，之前你是想用什麼辦法殺那些怪物？”

“沒想要殺，斷腿，不讓他們移動就好。如果能左右劈成兩半，就更好，當然就算這樣，那些怪物也未必會死。”南宮瑾覺得自己的描述好像會嚇著人，補了句，“你要想好，真不太……適合女子。”

“明白了。圖？”姚芳渟伸手要。

對於陣法的精通，南宮瑾遠比不上姚芳渟。雖然陣法多變，但一個通宵，二人一起商量，還是演算出每一步最有可能的三種變化。南宮瑾暗想，若是讓姚芳渟一人演算，會不會還要快些。

天快亮了，金建昌一直在負責防衛。

原本設想晚上破陣，當然之前的想法並沒打算活著回來，就怕時間不夠久、場面不夠大，撐不到百姓全部撤退。不過，姚芳渟的想法，卻是正經破陣。如果這樣，肯定白天更好，可是白天，百姓撤離就沒了夜色掩護。凌晨？至於金建昌交回來的那根火油竹罐，他倒是早就交給工匠們去改造了，不過，這些只是火油，不是huo藥，要把那些怪物炸碎的可能真不大。

現在的情況，進陣就二個人，場面不可能大，若是不能吸引敵人注意，任務也只是完成一半。這樣，只能讓金建昌配合了。

總兵府後院屋內，燈仍亮著，堆滿桌子的草稿，二人擋不住睡意，不知什麼時候，都趴桌上睡著了。

“少爺、少爺，”敲門進房的是蕭練，並沒注意二人睡的正香，急著說：“外面大陣有動靜！”

南宮瑾差點跳起來，“你說什麼？有人闖陣？”

蕭練被他嚇了跳，“是、是金將軍叫人來報的……。”

姚芳渟也醒了，“誰闖陣？”見南宮瑾幾乎小跑著出去，也忙跟在他身後。

城頭，大陣似啓動過，正在緩慢的還原。姚芳渟一眨不眨的看著那些怪物移動。不過，闖陣的無論是什麼，現在都已死在陣裡了。

“主帥，”金建昌匆匆趕來，“之前有人闖陣。好像是外面有人想進來，身手應該不錯，撐了好幾個回合。”

“有幾個人？”南宮瑾問。

“我見到，只有一個。”

姚芳渟突然開口，“會動的不多。你說這些怪物有時限？”

“應該是。”南宮瑾苦笑聲，“不過到現在，也沒……。”

“或許，你是對的。或許，更簡單……。”姚芳渟看著城外的陣完全恢復了原樣。像是想到了什麼，直接轉身回總兵府。

金建昌看了看姚芳渟，小聲問：“主帥，姚姑娘能破陣？”

“她能。”

“那，那……。”金建昌有些小激動。

“校場那二十七人暫時先不用練了，不過，到時候還是需要他們配合破陣。另外，可能還要你也帶兵配合下，具體我和姚姑娘商量好再定，大致時間在明天凌晨。馮將軍、高先生都去交待下。”南宮瑾吩咐道。

“是。”

南宮瑾又回到總兵府，姚芳渟已在原來那張圖上，畫上了好幾個叉。見南宮瑾進來，“如果這樣，就簡單多了。我們再推演下去，你是要衝到那個主帳是不是？”

“是，不管是誰或許我都能逼他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