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玄武抱著青龍遠去的背影,墨然下意識的將懷中的人兒抱得更緊了。
藍龍像是失去了什麼般,木偶般的動作不甚利索的起身:“月兒,你好好照看……”說完腳印一深一淺的離開了。
朱雀、白虎和麒麟三個人冒著雨看著墨然。他懷中的人兒該怎麼辦?沒人敢問出口,因爲他們也不知道。
在這裡,朱雀和白虎是最期待彌月回來的人,可當人真的回來了,以冷月的身份回來了。他們卻高興不起來。
“墨然……”麒麟。
“小蛇精,你,她是彌月……”朱雀有些不忍的開口。
“她是冷月,是我墨然明媒正娶的妻子。”墨然堅決的說到。
“你不要自欺欺人了,她說她不認識你……”
“朱雀。”白虎制止了朱雀,怎麼老是這麼冒失,“墨然你看是否現將月兒交給我,等她醒了若她相見你,我們再通知你……”
“不用了。”墨然低頭神情的看著那張小臉,“她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會是我。”
“你——”
白虎拽住了朱雀:“那行。等月兒醒了,命人給我們帶個消息,我們再來看她。”
墨然微不可見的頷首向宮門垮了進去,門無風自動的合上了。
朱雀將白虎的手甩開:“白虎你做什麼,那是月兒,是我們的小蜜月,那是我們兄弟四人準備了,籌劃了,等待了上萬年的小公主啊,如今青龍不在了我們更要好好的將她照顧好來……”
“朱雀。”白虎臉色沉鬱,“她現在的身份是蛇王墨然的新娘,而且她有一個名字叫冷月。”
朱雀漲紅了臉,嘴巴抿得緊緊的。
白虎無聲的嘆息拉著朱雀的手:“我們回吧。還不知道玄武將青龍帶去哪裡了呢?”
想起了青龍,雨水都變成了天空的眼淚。
麒麟獨自一人守在冷月的寢殿門外。他突然不知道了,如果裡面的那個人兒醒來,她不再是他所熟悉的那個人了,他還有留下來的必要嗎?
他此時竟然同情起了墨然,因爲得到了,他還能放手嗎?而自己因爲不曾擁有過,即使離開,悲傷的也只是自己一個人的歲月。而墨然卻要沉淪在兩個人的回憶裡。
墨然握住了冷月的手守在她牀邊,眼神一瞬不瞬的凝視著她。真個人宛如駐守在原地千百年的碧玉。
晌午的陽光淺淺的露頭,帶著清冷灑在琉璃瓦上。
牀上的冷月睫毛微眨,墨色的眸子倏地張開,裡面帶著海底珍珠的光澤。被那突如其來的回憶吞噬的她,全身無力的躺在牀上。
側頭看到自己的手被墨然緊緊的握住,她有些不自在的掙脫開來,翻過身子,她揹著墨然側躺著。
墨然低眸,看著空空落落的手心:“月兒,我們談談吧。”
“墨然,我想安靜一下。拜託了。等我想清楚了,我再和你談,行嗎?”
墨然的半邊蓮被紗帳落了陰影,他脣瓣微張,想清楚?想清楚什麼,我們的關係嗎?
“好。”墨然聽到了自己說。
冷月聽著墨然的腳步聲遠去後才放任自己低泣。
彭峰外的墨然聽著那壓抑的哭聲,心揉成了一團。雖然爲青龍的離開難受,可是心卻嫉妒著。他邁著沉重的步子離開,算了,只要她還認得自己就好。
那些突如其來的記憶快要把自己逼瘋了。冷月的腦中每一個畫面,每一個聲音都是和青龍有關的。她心被刀割得厲害,不僅爲那一顰一笑的記憶,也爲那山洞裡的錯眸。
原來從前的自己這麼傻,原來自己對那人的感情在前世就種下了,原來今生的錯眸不是毫無根據的。只是,只是再也不可能了……
“公、公主……”佈道星君看著突然出現的彌月吃驚道。
“給我開門。”冷月面無表情的說到。原來即使看著現在的外表還是有人能認出自己來的。而青龍呢,他是不是早就認出了自己,可是他爲何不說?
“是是是……”
冷月面對著滿天的星子仔仔細細的巡視著。沒有、沒有,真的沒有了……她失魂落魄的離開……
“月兒……”天帝收到消息後急匆匆的趕來。
“月兒……”天后滿頭烏髮還未來得及束起,她哽咽的看著那從未真正意義上謀面的女兒。
冷月身子一顫,她揹著身子說到:“父皇母后,月兒有事先離開了。等月兒將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好,就回來陪你們……”
“好好……”天帝安撫著泣不成聲的天后,“我們等你回來。”
“嗯。”冷月腳踩祥雲快速的消失在雲海裡。沒有人看到她臉上氾濫的淚水。
“月兒回來找什麼,找到了嗎,重要嗎,要不要我們幫忙找找看……”
天后抓著天帝的袖子急切的問到。
天帝俊逸的臉龐爬上了傷感:“是青龍的本命星子。”
天后踉蹌:“可那不是已經隕落了嗎……”
“嗯。”天帝趕緊扶住天后,深深的嘆道。
“那月兒?”天后眼睛通紅,“難爲這個孩子了。”
“她會好起來的……”
……
天河邊,冷月一人在徘徊。
她拾起了一塊又一塊的石子,看了看,不是自己想找的又丟下,再重新找。
不多時,岸上的石子已經被她找了個遍,可是還是無一塊是自己想找的。
她看了看天河,沒有遲疑的走了進去。當天河的水漫過了膝蓋。
“你瘋了?”白虎狠狠的將冷月拽回岸上,“他已經不在了。你以爲你這樣找就能找到?他就能回來,你清醒一點,認清現實有這麼難嗎?我知道你難過但是難過的不是隻有你一個人而已。我們也難過,還有墨然。你已經負了青龍的一片心,難道你還要傷害那樣一個愛你如斯的男人嗎……”
冷月的腳碰到了什麼,她彎身拾起,對白虎的話恍如未聞。搽乾淨了那淺青色的石子後她便將之握在掌心離開了。
白虎惱得跺腳撓頭髮,看著那一雙腳印延伸到遠方。
“白虎,公主呢?”一隻火紅的大鳥從雲層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