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對峙維持了好一會兒。
終於,她鎮(zhèn)定了下來,很平靜地看了凌月公主一眼,然後又轉(zhuǎn)眸向黑崎風(fēng)。
“我打落她的朱釵,現(xiàn)在受你一掌,不知道可不可以當(dāng)作相互抵消了?”
黑崎風(fēng)一愣,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萱寧撇開視線,環(huán)顧了這座宮殿一下,然後冷冷淡淡地欠身行禮:“黑王不說話,那便是默認(rèn)了,既然如此,奴婢告退。”
她轉(zhuǎn)身,一步一步地從他們的面前離開。
黑崎風(fēng)震了一下,張口想要說話,凌月公主卻在此時走過來。
“黑王,這個婢女是誰啊?爲(wèi)什麼黑王這麼……這麼縱容她?”
聞言,黑崎風(fēng)暗暗收起那隻打過人的手在背後,側(cè)身面對凌月公主,神情淡淡。
“凌月公主,我很抱歉讓你遇到這種事,這個宮女只是臉上……不舒服,所以心情不好,一時糊塗犯了錯,我代替她向你表示抱歉,希望你能夠原諒她。”
凌月公主驚愕地看著他。
他堂堂一個黑王竟然替一個宮女向她求情不止,而且還代替那個宮女向她道歉?!
這……太詭異了!
難道他跟那個宮女有什麼……隱情?
心裡頭堵著一塊很不舒服的梗,但是她還是表現(xiàn)出嫺熟大方。
“黑王嚴(yán)重了,女孩子最注重的就是自己的容貌,我想那個婢女會一時想不開也難爲(wèi)她了,我不會怪她的,只是……不知道她臉上得的是什麼病?”
“這個……我也不知道。”黑崎風(fēng)斂眉回答。
其實,他也很想知道那個蒙面宮女的容貌到底怎麼了?
而且……他更想看看她的真正的樣子,她的眼睛總是讓他覺得很熟悉。
她看他的眼神……似乎總是有著千言萬語。
凌月公主細(xì)細(xì)地端詳著黑崎風(fēng)的失神,黛眉微微擰起。
他是在想剛纔那個宮女嗎?
不知道爲(wèi)什麼,她直覺那個宮女的出現(xiàn)好像對她很是威脅。
而且……
她的目光不由地轉(zhuǎn)向黑暗的宮殿裡,試探性地詢問:“對了,不知道這裡面住著什麼人?”
黑崎風(fēng)順勢看去,腦海中掠過一道嬌俏的身影,一張總是笑瞇瞇故意逗他生氣引起他的注意的臉。
抿了抿脣,他背過身道:“這裡沒人住,凌月公主,我送你回去吧。”
凌月公主糾著手絹,咬了咬脣,雖然不甘心就這樣離開,卻還是很順從地依了他的意思。
“那就勞煩黑王了。”
“走吧。”
他淡淡地說著,便伸手?jǐn)[出相請的姿勢。
凌月公主最後又看了那宮殿一眼,然後才離開。
一路上,她的腦子裡回憶著方纔的一切。
剛纔從那宮殿裡發(fā)出的聲音跟那個蒙面女孩的聲音是一摸一樣,她敢肯定她們絕對是同一個人。
至於黑王爲(wèi)什麼說那裡沒有人住,又那麼護(hù)著那個蒙面女子?而且似乎對於這宮殿的一切都沒有詳談的意願。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一連竄的問號在心中發(fā)酵,讓她的神色變得不安起來。
……
陽光明媚,春日王宮,鶯飛草長。
凌月公主所住的宮殿裡。
大廳裡,凌月公主坐在座位上,看著前來的侍女。
“怎麼樣?查到那個女子在什麼地方了嗎?”
侍女恭敬地屈膝行禮,然後很認(rèn)真地回答:“回公主,已經(jīng)查到了,聽說御廚那邊這幾天來了一個蒙面的宮女幫忙,好像是代替生病的表姐來值班的。”
這幾天才進(jìn)宮代替別人值班?
如果那人真的她知道的那個蒙面女子,那麼……豈不是呆在王宮裡的時間還很短。
如果真是這樣,那黑王怎麼會跟那個女子有……深的牽連。
是的,從黑王看那個女子的眼神,還有那個女子看黑王的眼神,她就覺得他們好像認(rèn)識很久了!
擰了擰眉,她很突然地站起來:“帶我去見見她。”
“是……是,奴婢遵命。”顯然,侍女感到有些疑惑,卻也不敢抗命。
沒多久,她們便來到了御廚裡。
御廚裡的人一看到是凌月公主到來,趕緊出來行禮:“叩見凌月公主。”
凌月公主的目光掃過現(xiàn)場的人,卻獨獨不見那個蒙面女子。
“那個蒙著面的宮女呢?怎麼不見她的人?”她開口問道。
站在最前面的老齡宮女疑惑地眨了眨眼睛,然後很恭敬地回答道:“回凌月公主,阿旋剛剛被黑王給叫回去了。”
“黑王?!”凌月公主忍不住拔高了嗓子。
“是的,黑王剛纔大駕光臨帶走了阿旋。”
凌月公主的臉色一變再變,她暗暗握緊五指,緊緊地抿著脣,然後嗖地轉(zhuǎn)身快步離開,徒留下一干下人面面相覷。
今天真奇怪,尊貴的黑王過來御廚,之後凌月公主也跟著來。
而且,兩個人都是來找同一個人。
……
宮女所住的別宮裡,一尊大人物光臨。
高大俊挺的男人坐在一張簡陋的桌子旁邊,蒙面宮女站在他面前不遠(yuǎn)處,姿態(tài)恭恭敬敬,卻也顯得疏離。
他看著她,她看著地面,長而翹的睫毛偶爾扇動一下,僅此而已。
就這樣,他們維持這姿勢很久,沒有人說話,氣氛安靜得詭異。
許久,她終於忍不住擡起頭:“不知王降尊來這裡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