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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惑亂江山

青瓷很快就回來了,已經(jīng)將沐寂北的話傳給了在前方殺敵的趙鸞杰和伍青青。

掀開車簾,翻身上了馬車,對著沐寂北開口道:“小姐,看情況用不了半個時辰就可以攻出去了。”

沐寂北點點頭,抿著唇?jīng)]有說話,雖然說十萬人馬攻下一個城門很容易,但是城內(nèi)擁堵,在城內(nèi)廝殺起來難免束縛,所以倒是也不容易施展,最好的方法只能束戰(zhàn)速決。

馬車沉寂在黑暗的角落中,安靜的與夜色融為一體。

車外喊殺聲震天,響徹了整個夜空,城內(nèi)的百姓緊閉著房門,不敢張望,只道是外面鬼哭狼嚎,好似一直陰沉的氣壓,終于在這一刻被撕裂了一個大口子,瓢潑傾盆而下。

沐寂北耐性的等待著,心中卻在思索著下一步的計劃。

喊殺聲漸漸弱了下去,一名將士滿臉血跡的跑到巷子里:“永夜郡主,趙將軍命小人來通知你,可以出城了。”

沐寂北看了看滿身血跡的他點了點頭,柔聲道:“辛苦了。”

那將士抹了把臉上的血跡,同樣點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青瓷很快駕駛著馬車隨著城中的十萬大軍破城而出,這帝都中的十萬人馬,不是普通的將是,而是帝都禁衛(wèi)軍,是以實力不容小覷,這倒是讓沐寂北十分欣慰的一點。

十萬人馬整齊快速的移動著,北燕王等副將紛紛騎在馬上,帶著眾多士兵向距離帝都較近的鏡城出發(fā),這是沐寂北選擇的一個交戰(zhàn)點。

如果猜測的沒錯,安月恒在迅速占領(lǐng)帝都之后,一定會派遣人馬繼續(xù)追擊,不,依照安月恒的性子,大抵是還不等占領(lǐng)帝都,便會派遣兵馬追擊。

沐寂北坐在馬車中一路晃晃悠悠的隨著大軍前行,車內(nèi)散發(fā)著淡淡的檀香,讓人心神安寧。

梨木雕花的小桌上,鋪陳著的正是西羅的地形圖,當然,這地圖是西羅的全貌,甚至還夾帶了一些周邊的國家,但是因為覆蓋面積極大,所以并不如之前帝都地形圖那般精細。

而此刻,攝政王府

整個王府燈火通明,安月恒將王府的客廳改成了會議廳,中間放著一張大概場三米寬一米半的紅木大桌子,上面同樣是鋪陳著一張地圖,只是比起沐寂北手中的要精細上許多,而且也要清晰上許多,甚至連各國兵力部署也紛紛有標注。

安月恒站在主位上,沒有落座,桌子四周紛紛圍繞了不少的將領(lǐng),身材相貌各異,比起沐寂北手邊的寥寥數(shù)人,這陣容就顯得要豪華強大上許多。

安月恒的臉色并不是很好,想起了被沐寂北所殺的那十余人,均是自己精心栽培的人士,甚至還有很多還在蟄伏,可是如今卻都被殺,這怎能讓他不惱火。

“王爺,北燕王竟然棄城而走!實在是出乎意料。”一名副將看著安月恒開口道。

安月恒將目光落在了地圖上,心思微動,北燕王一定不會做有這么瘋狂的做法,要知道一旦帝都拿不回來,那么即便是他守住了西羅的半壁河山也只能是千古罪人,更何況,這根本就不符合他一貫的作風。

按照他之前的預(yù)想,如果是北燕王,北燕王最終也許會棄城,但是決計不會還沒有任何動作就撤走。

難道說是她留了下來?

安月恒看向桌上的地圖,雙手后背,眾將領(lǐng)也紛紛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如果退出城外,那么他們的選擇一定是鏡城。”安月恒語氣淡淡,卻十分篤定。

鏡城地勢險要,瀕臨山脈,易守難攻,所以這是一處好去處。

“王爺,末將愿意立即領(lǐng)兵追討。”一身穿飛虎鎧甲的將士開口道。

“咳咳。”一道不合時宜的咳嗽聲在這嚴肅的氛圍中響起,而這名男子不是旁人,正是沉寂了許久的齊俊!

齊俊一身白衣,沒有穿著鎧甲,臉色蒼白,似乎自從上次之后,身體一直就不是很好。

“齊兄,你這身子沒事吧。”另一男子輕聲道,這人也是個熟人,正是盧家的長子盧引銘。

“不礙事,我這是瞧見王爺要成事,我心中高興。”齊俊開口道。

“洪興任將軍,調(diào)遣五十萬兵馬追擊北燕王,齊俊擔任軍師。”安月恒緩緩開口。

如果沐寂北真的在北燕王的陣營中,那么即便是有十萬人馬,他也不得不小心應(yīng)對,再加上北二門處還囤聚著五十萬敵軍,隨時可能會被沐寂北調(diào)動過去,所以他才會派遣出五十萬兵馬。

洪興年紀約四十歲,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是一名極好的將領(lǐng),對方的將軍是驍勇善戰(zhàn)威望極好的北燕王,若是自己派遣一名年輕的副將僅是士氣怕就不成。

所以,必須要派遣一名依靠戰(zhàn)功堆積起來的真正的將軍,而齊俊恨沐寂北入骨,又向來狡詐,所以對上沐寂北,一定會不遺余力,再派遣幾名副將,從人手和兵馬上看,足夠完勝北燕王的十萬人馬。

“王爺,城中有人散步消息,說是瘟疫是王爺一手策劃,如今議論紛紛,民心不穩(wěn)。”盧引銘開口道。

“散布消息,北燕王擁兵自重,意圖謀反,陛下特派遣我等平定叛亂,同時散出消息,本王身染瘟疫,愿以身試藥。”安月恒平靜的開口,不慌不亂。

眾人紛紛點頭,這樣一來,謀逆的便是北燕王,即便是到了鏡城,怕是鏡城的百姓也會對其心懷芥蒂,認為他們是謀反的亂臣,而安月恒之后這招以身試藥,更是能再次迅速收攏人心,一旦成功,只怕這帝都的百姓人人都會為他歌功頌德。

齊俊斂了心思,不得不說這安月恒一早就將事情都準備妥當了,從民心到兵馬,從經(jīng)濟到政治,可以說是十分嚴謹。

“馮波,調(diào)遣三十萬人馬進京,攻下皇宮。”安月恒開口道。

馮波是個較為年輕的小將,不過只一看,就能看出天賦極好,馮波反問道:“王爺,不是說造反的是北燕王,若是我們出兵攻下皇宮,豈不是自相矛盾,造反的人豈不成了我們?”

安月恒看了馮波一眼繼續(xù)道:“北燕王占據(jù)皇宮,陛下退出帝都,我等攻打皇宮,將其奪回,有何不妥?”

眾將士瞬間了然,確實,如今城中紛亂,百姓們多是閉門不出,對于真正的情況也不是十分了解,只要派人操控輿論,那么他們便是正義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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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月恒繼續(xù)給眾人分配了任務(wù)后,眾人領(lǐng)命離去。

安月恒的獨自一人坐在了凳子上,手中把玩著一只封閉的瓷瓶。

這正是青國公主給交給他的蠱瓶,里面則是同沐寂北配對的那只生死蠱,安月恒輕輕把玩著,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另一面,沐寂北等人一夜奔波之后,終于在天亮時分到達鏡城。

軍隊剛一到達鏡城,沐寂北立即讓人去城中散播出安月恒領(lǐng)命謀反,逼走皇帝的消息。

而等到中午,安月恒所散播的消息傳到鏡城時,鏡城的百姓心中已經(jīng)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并沒有對北燕王所帶領(lǐng)的軍隊造成什么影響。

一方營帳內(nèi),眾將領(lǐng)都沒有休息,除去上次的那些人,這次還多出了四名副將,都是皇都所派遣,暫時看來似乎并不存在什么問題。

沐寂北這次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坐在角落,北燕王坐在上首,看著手下的一眾人等開口道:“今日修整,明日準備迎戰(zhàn)。”

“王爺,聽聞對放派遣是洪興將軍,先前齊家的齊俊擔任軍師,逆賊安月恒更是派遣了五十萬兵馬,我們只有十萬禁軍,根本不是對手。”一名副將開口道。

“鏡城地界易守難攻,即便是他們前來五十萬兵馬,也決計不會占領(lǐng)此地,更何況,若是不戰(zhàn),難道你是打算去投靠逆賊?”北燕王聲音豪放,眉眼間盡是凜然的霸氣。

那名將士這次沒有開口,他們雖然是皇帝的人,但是不得不說,對皇帝是不滿的,這次平反,對方一百八十萬的兵馬,可是皇帝竟然只給了他們六十萬,這仗打起來簡直就是在和送死一樣。

沐寂北掃了眼幾人的了臉色,垂下眸子,看來這第一仗只能勝不能敗!

北燕王調(diào)兵遣將安排了一番,這才讓眾人前去休息,留下的幾人看著沐寂北沒有血色的臉色,有些憂心。

洪興和齊俊所帶領(lǐng)的五十萬大軍很快就兵臨城下,但是正如北燕王所說,即便是他們帶著壓倒性的優(yōu)勢,卻因為鏡城的地形,按捺住了性子,將時間用來查探上,沒有急著進攻。

沐寂北則是比較安靜,腦中不知始終在盤算著些什么,直到次日天蒙蒙亮,她便再無睡意。

發(fā)髻還沒有綰好,便聽見外面?zhèn)鱽砹耸勘恼{(diào)動聲。

“小姐,洪興已經(jīng)開始攻城。”青瓷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沐寂北穿上衣服,便走上了主營帳,里面眾多將士已經(jīng)紛紛換上了鎧甲,正嚴陣以待。

趙鸞杰和伍思思不在,似乎正在城門處守城。

傅以藍和殷莫離見著沐寂北來,讓出了位置給她,其余幾名副將見此有些不明所以,卻也沒有開口。

“現(xiàn)在形勢比較樂觀的一點就是,洪興雖然帶領(lǐng)五十萬兵馬駐扎,但是只派遣出了十萬人馬與我們較量。”北燕王開口道。

“這樣倒是可堪一戰(zhàn),只是洪興到底為何要這樣做?”一名副將開口道。

沐寂北冷聲道:“車輪戰(zhàn)。”

幾人紛紛一愣,看向她,沐寂北看了看天色,天還是灰蒙蒙的,并不很亮,太陽不過也才露出一點橘色的光輝。

沐寂北叫上了傅以藍和殷莫離,快步離開營帳,走向城墻交戰(zhàn)處。

傅以藍和殷莫離因隨著她的步子,登上城墻,看向城門外兩軍交戰(zhàn)的景象。

空中流矢穿梭,滿地戰(zhàn)火溝壑,喊殺聲劃破了黎明,不聞雞叫聲。

站在城墻之上,可以遠眺見敵軍安營扎寨在兩百里外,營中大概留守十萬士兵,其余四十萬則紛紛囤聚在鏡城城外,三十萬整兵列陣,十萬正在同趙鸞杰所帶領(lǐng)的將士廝殺。

沐寂北清楚的瞧見,那三十萬人馬之首,一人身著銀色白虎獠牙鎧甲,雙肩豹子頭,身高八尺,比北燕王略矮一分,四十歲上下,頗有大將之風,似乎就是這次的將領(lǐng)洪興。

而男子身旁一名白衣男子,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唇色鮮明,帶著幾分陰柔,眼中盡是濕儒的觸感,讓人沒由來便覺得不喜。

沐寂北臉色一沉,果然是齊俊。

齊俊似乎也瞧見了立在城墻之上的沐寂北,勾起嘴角,他要為他的家人報仇,大哥二哥,你們都看好了,我一定親手將這個女子送入地獄。

沐寂北對著身旁的傅以藍和殷莫離吩咐著什么,兩人便紛紛點頭離去。

因著地勢的關(guān)系,對人數(shù)極為有限制,所以沐寂北一早就預(yù)料到,無論派遣多少人馬來,洪興和齊俊都很難一次大規(guī)模出動,按照這里的地勢,齊俊應(yīng)該一次可以出動三十萬人馬攻打鏡城,再多,就承受不了了。

只是讓沐寂北意外的是,齊俊竟然打算使用車輪戰(zhàn),看來及便是齊家沒落了,也沒能讓他改掉自視甚高的毛病!不過這樣更好,倒是給了她機會。

趙鸞杰臉上染血,雙手因為剛剛砍在了厚重的盔甲上,被震的有些發(fā)麻,巨大的嘶吼聲仿佛天崩地裂,遠處鳥獸盡散,一聲聲巨響炸裂開來,也不知是不是山頭在晃動,一瞬間好似所有的聲音都模糊了起來。

沐寂北微蹙著眉頭看著場下的情景,臉頰可以感受到利箭擦來的氣流,從氣流中可以感受到其中的寒氣,聲聲嘶吼炸裂,耳膜顫動,這不同于她以往經(jīng)歷的每一次刺殺,這是一場染血的祭奠。

風起云涌,烈火燎原,吶喊聲與殘叫聲交織著,血光與刀光輝映著。戰(zhàn)場上空的羽箭在頭頂上來回穿梭著,士兵們一個個紅著眼憤怒的將寶刀砍向敵人的腦袋。

一名士兵心中驚呼‘糟了!’縱身一躲,一道藍光閃過,利刃拖著它長長的影子襲來,刺穿了他的肩胛骨,只聽一聲悶響,刀刃遁入皮肉,瞬間炸開血花,噴灑了來人一臉,這士兵只覺得自己整條胳膊的知覺都消失了。

但是他知道的是,因著盔甲的保護,他的骨頭還沒碎,但是鋼鐵鍛造的盔甲卻是碎成了片片碎片,迸濺到他的臉頰上,傳來火熱的刺痛,士兵反手舉刀,卻艱難提起,眼看著一柄長矛再次襲來,已經(jīng)躲閃不開,不由得有些紅了眼,對自己的無力發(fā)出一聲怒吼。

他還不甘心就這么死!家中還有孩子在等著他回去!他打算贖出的春滿園的翠娘的錢還沒有攢夠,他不甘心就這么死!

眼看著那柄長矛就要沒入自己的身體,那人卻突然動作一僵,同伴卻是將那人一刀斃命,對著他吼道:“傻站著干什么!等死啊!”

這士兵眼睛一紅,回道:“你還沒死,老子才不會死呢!”

兩人一笑,提著刀便繼續(xù)殺戮起來。

兩方人馬交戰(zhàn),禁衛(wèi)軍的人要更勝一籌,所以一點點推動著戰(zhàn)場,從鏡城的城墻根下,向外移動著。

如果是對等的交戰(zhàn),那么禁衛(wèi)軍一定會勝利,可就在他們覺得勝利就在眼前的時候,齊俊卻突然下發(fā)了命令,安軍這十萬首戰(zhàn)的人馬立即退了出來,新一輪鎧甲嶄亮,長矛未染血的十萬將士再次涌了出來。

沐寂北站在城墻上,看著一身狼狽和鮮血的己方士兵,再看看地方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微微蹙起了眉頭。

齊俊可真是卑鄙,不僅攻城,更是攻心,看著那是自己幾倍多的人馬,在等著輪番上陣,可以想象,這些禁衛(wèi)軍在一次劫后余生后是什么心情。

新的十萬兵馬緩緩上前,趙鸞杰帶領(lǐng)的軍隊則是緩緩后退著,再次將之前用生命所廝殺出的一寸寸土地交付出去,每個人心中都升起一股悲壯之感。

號角再次吹響,鼓聲震天,地上的鮮血和土壤凝結(jié)在一起,成了暗紫色,倒在地上的旌旗上,一個個被刺穿的窟窿仿佛在滴血,空氣中涌動著肅殺的味道。

兩方再次交戰(zhàn),禁軍也不再后退,主動沖了出去,帶著破釜沉舟之勢。

忽然,遠處火光沖天,兩百里外的安軍營帳處突然著起大火,傳來了喊殺之聲。

洪興和齊俊紛紛起身,眾士兵也停下手中的動作。

沐寂北冷哼一聲,還真以為她帶著十萬人馬就敢和五十萬人馬對峙?

早在昨夜,她便已經(jīng)將北二門的五十萬人馬調(diào)度了三十萬對來,留下二十萬抗衡安月恒的三十萬人馬,而這三十萬則是囤聚在北二門到鏡城的路上,待到齊俊所帶領(lǐng)的人馬走過,他們再在其身后走出。

只是,即便是有了這三十萬人馬相助陣,沐寂北還是不能大意,畢竟兵馬有限,卻要對付安月恒的一百八十萬大軍。

齊俊站在人群之首,看向沐寂北的眸色幽深。

“攻打營帳處的人馬有多少?”洪興開口問道。

“回將軍,似乎有三十四萬!”

洪興臉色不愉,王爺那里怕是出了什么差錯,否則這么大的兵馬調(diào)動為何自己之前沒有收到一點消息,難道說王爺那里出現(xiàn)了叛徒?

沐寂北眸子冷凝,確實,調(diào)遣三十萬人馬還不被安月恒察覺是不可能的,只是這些人卻都被阿三給攔下處理掉,換成了自己的人,同時派遣殺手時刻在外圍注意,一旦發(fā)現(xiàn)不對,格殺勿論,在阿三寧可錯殺三千,不肯放過一人的政策下。

才使得沐寂北的計劃進行的這么順利。

“立即撤兵!”洪興吩咐道。

“是。”

“將軍且慢。”齊俊突然開口道。

洪興皺著眉頭看向身側(cè)這個陰柔的男子,他是一名將軍,自然也知道齊家的威名,齊家如今只剩下這么一個獨苗,洪興本是十分期待,只是瞧見齊俊的時候,卻不免有些失望,這齊俊身子不好,一點也不像是將門世家出來的男兒,甚至還不如曾經(jīng)的齊妃有英氣。

“將軍且慢,請恕末將一問,咳咳,將軍如此急于調(diào)兵回營,目的何在?”齊俊一雙眼睛透著閃爍不定的光芒,開口詢問。

沐寂北站在城墻上看著遠處齊俊同洪興似乎在交談著什么,洪興負手而立,緊皺著眉頭,卻還是在耐著性子聽齊俊說著什么。

“北北,我爹已經(jīng)準備好了。”傅以藍這時回來道。

沐寂北點點頭,沒有說話,目光始終落在了齊俊身上,而就在這時,城墻之上已經(jīng)絡(luò)繹趕來了許多副將,殷莫離也頂著一張人畜無害的笑臉回來了。

北燕王是最后上來的,沒有對沐寂北過多的表示什么。

眾多的副將和士兵卻是滿眼的興奮指著遠處安軍營帳中燃起的烽火,甚至能聽到百里外的廝殺聲。

“這下好了,他們的大本營遇襲,就不信他們還能在這里打,還不是要屁滾尿流的回家滅火!”一名副將難掩喜悅,有些眉開眼笑。

“王爺實在是英明,不愧為北燕王,只是王爺是何時調(diào)遣的兵馬,安軍竟然沒有一絲防備,實在是高!”另一名副將敬佩的看著北燕王。

北燕王卻是沉聲道:“此次計謀乃永夜郡主所處,郡主從小受相爺教導(dǎo),智謀無雙,相信此次征戰(zhàn)必可大獲全勝。”

幾名副將紛紛錯愕,這是沐寂北所設(shè)的計?一介閨閣女子,若說是善于玩弄手段也就罷了,可是若是連權(quán)術(shù)詭謀都如此精通,便實在是不可小覷了。

“郡主實在是英明,能夠想到這個辦法,這樣一來,他們留在老巢中的十萬兵馬必死無疑,而眼下這四十萬兵馬也將匆忙回去,我們同援軍前后夾擊,勢均力敵之下,定能將他們殺個片解不留!”

沐寂北對北燕王點點頭,似乎是在表示感謝。

北燕王之所以把她推到前面,想來是因為伍琉璃在邊疆聲名鵲起,擁戴者無數(shù),北燕王擔心自己落了下乘,才直白的將自己昭告天下。

北燕王眉眼間盡是霸氣,不就是打仗么!她伍琉璃能打,她的北北也能打!更何況有他幫忙,就不信還比不過一個嬌滴滴的小姐!

不得不說,北燕王是護短的,而且是護的沒有道理,僅僅因為是老太妃的關(guān)系,便見不得她吃一點虧。

不過話說回來,和沐寂北在一起,北燕王始終有種施展不開的感覺,因為他排兵點將向來唯我獨尊,可是如今卻因為沐正德和老太妃的囑咐,事事要詢問沐寂北的意見,一時之間,弄的自己好像都沒了主意似的。

不過北燕王不得不承認,很多事情,沐寂北所給出的建議卻是兵行詭招,劍走偏鋒,他是決計想不出來的。不過幾次交談,他倒是相信了沐正德的話,倒是甘愿做個什么也不用想的將軍。

而且,他喜歡沐寂北這孩子,安安靜靜的看著就讓人心疼,每次他和她說話的時候,他甚至都不敢大聲,生怕把這孩子給嚇著。

“營帳中有我們的糧草,衣物和裝備,所有的物資都在營帳中,若是不回去,我們就是連最基本的吃食都沒有!”洪興似乎對齊俊的問題有些不解,行軍打仗,哪里有不護住自己的營帳的!

“可是將軍是否想過,若是就此回營,兩方夾擊,去掉營帳中的十萬人馬,我們手中這三十萬人馬將受到兩面夾擊,勢均力敵之下,我軍疲于奔走,難以取勝。”齊俊開口道。

洪興沒有說話,齊俊繼續(xù)道:“這是北燕王設(shè)下的計謀,按照兵法中的固定模式,他們勢必認為我們會回營相救,這倒是落了下乘。”

“那依你的意思是?”洪興似乎有些動容,確實,如果攻打營帳中的敵軍有三四十萬,自己再疲于奔走之后,取勝似乎都困難,即便是勝了,怕是這兵馬也所剩無幾,到時少不得會被帝都的那些將領(lǐng)所嘲笑。

齊俊陰聲道:“王爺為何不看看眼下?眼下這鏡城的十萬禁軍已經(jīng)精疲力竭,我們大可全軍出動,一舉攻下鏡城,這并非難事,而城中勢必會存有兵器和糧草,害怕我軍沒有裝備?”

洪興臉色微動,齊俊繼續(xù)道:“而且等到我們占領(lǐng)鏡城,那么便是我們處于有力地勢,鏡城易守難攻,我們才有勝算。”

洪興點點頭,似乎認同了齊俊的話,猶豫了片刻后,當即下令,全軍出擊,攻打鏡城!

城墻上之前眉開眼笑的兩名副將,一下子就傻了眼,這安軍是瘋了不成?竟然大舉攻城。

副將立即開口道:“郡主,這。這是怎么回事,這可是你出的主意。如今這可如何是好…”

北燕王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腦袋上:“看你這個孬樣!”

那副將不敢開口,北燕王對著沐寂北點了點頭,手拿開山斧,肩鑲白虎頭,腰掛金箭筒,轉(zhuǎn)身就下了城墻。

幾名副將立刻圍了上來,一面看著遠處的局勢,一面對著沐寂北開口道:“郡主,你倒是說說啊…這可怎么辦啊,你不是說這安軍會回營相救的嗎?如今三十多萬人打我們這些殘兵敗將,這不是找死么?”

“就是啊,一個女人家,不老老實實在家里呆著,跑出來搗什么亂,難道我的這條小命也要丟在這?”另一名副將開口,周圍守城的士兵紛紛回頭張望。

“是啊。郡主,你到是說說如今我們這是該怎么辦啊,這主意可是郡主你出的,總不能推卸責任啊。”

殷莫離那張素來可愛的臉上少見的沒有笑容,看著皇帝派來的這幾名慫包副將,眼中閃過一絲殺意,淺淺的酒窩也消失不見。

傅以藍更直接,一腳就踹在了最后那名副將身上:“你個貪生怕死的廢物,就知道往女人身上賴。”

“哎呦我的大小姐,您可是不識民間疾苦,你去問問王爺,這打仗是女兒家能參合的事么,又沒有太子妃的本事,在這瞎指揮什么?”這副將雖然也懼怕幾人身后的勢力,但是在這生死關(guān)頭,還是忍不住奚落了兩句。

“你!”青瓷一把拔出劍,似乎想要殺了她。

沐寂北按住她的手,青瓷有些紅了眼,踱著腳道:“小姐!”

沐寂北一臉平靜無波,拿過青瓷手中的劍一步一步走向那名副將,雙眼寒光凜冽,宛若九天驚雷,滿身的濃重的殺氣宛若地獄爬出的惡鬼,即便是一身冰藍,干凈的透徹,卻無端的讓覺得那是刺目的紅,一瞬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做聲。

青瓷心中一顫,垂下眼眸,這才是小姐,小姐溫軟慣了,她差點都要以為小姐真的是弱不禁風的閨閣小姐,她的小姐是最狠決的殺手,是能自斷雙指不吭一聲的殺手,是能媲美殺人狂魔冷血喪尸阿三的殺手,又怎么會是一個不諳世事的閨閣少女。

殷莫離也愣在了那里,這。同樣垂下雙眸,嘴角卻勾起一抹笑意,真的是他的姐姐,只是那身上的戾氣更加濃厚了。

傅以藍則是瞪大了雙眼,咽了口吐沫,似乎沒有反應(yīng)過來。她總算知道為什么即便是沐寂北手無縛雞之力,她卻總是莫名的對她感到害怕,如今卻是找到了答案,眼前的這個女子就好似地獄爬出來的惡鬼,周身縈繞的殺氣讓人難以喘息。

不知是要有多少尸魂才能堆積出這般的戾氣,也不知是多少的鮮血才能讓少女的藍裙血紅,這和她在北燕認識的那些流氓混子,三教九流決計不同,這是真正的從死人堆中爬出來才會有的,所以她總是莫名的膽寒。

沐寂北的雙眸平靜,沒有因為副將的話生出一絲怒火,素白的手上握著長劍,看起來似乎有些無力,劍尖折射著寒光,在地面上劃行,發(fā)出支離破碎的聲音。

手起刀落,副將的頭顱瞬間滾落,周遭的人忍不住后退數(shù)步,面色驚恐,看著沐寂北的目光仿佛見了鬼一般。

傅以藍心中一緊,要知道沐寂北根本沒有內(nèi)力,可是一刀下去,卻斷了他的頭顱,若不是殺了千百人,決計不會有這樣的干脆利落。

副將的尸體重重摔下城門,鮮血順著沐寂北手中劍上的凹槽,涓涓的流淌著,沐寂北站在城墻上,看著下面愣住的眾人,冷聲開口道:“動搖軍心者!不服軍令者!殺無赦!”

這一刻,沒有人會問,你又不是將軍,你也不是將領(lǐng),憑什么發(fā)號施令,因為在這一瞬間,他們看到的不只是這個女子的傾世容顏和風華絕代,更有存于她身上莫名的威嚴和殺氣,一瞬間,所有人甘愿膜拜,臣服。

“永夜郡主!永夜郡主!永夜郡主!”策馬揚鞭的將士們高舉手中的金刀,折射著太陽的光芒,看著高立于城墻上的女子,仿佛被金光籠罩,不問緣由,這一瞬,他們心甘情愿折服。

青瓷眼中涌現(xiàn)出水霧,卻是很快就隱藏了下去,小姐一定不知道,她就是有這樣的魅力,吸引著人心甘情愿的臣服在她面前。

殷莫離則是心中澎湃,她的姐姐,應(yīng)該站在這世界上最高的地方,接受萬人的頂禮膜拜。

傅以藍倒是恢復(fù)了平靜,這個女子注定引起殺戮,讓無數(shù)人瘋狂,讓無數(shù)人為她屠戮,其實,她只需要安靜的站在一邊,就會有人心甘情愿的將江山奉上,無聲的散發(fā)著誘惑,明知是死,卻依舊會有無數(shù)人甘愿前赴后繼。

惑亂江山,大抵如此。

------題外話------

嗚嗚。我本來只想碼五千就滾去看書的,可是停不下來了…好想拆分成兩章來發(fā),這樣我就可以安心復(fù)習了…我不虐啊…我真心不會虐的。乃么腫么總是懷疑偶?蛋碎有木有…╭(╯3╰)╮

第一百四十章 大結(jié)局(上)第一百九十六章 混淆視聽第一百零三章 旗開得勝第七十二章 兵權(quán)之謀第一百九十三章 百般算計第一百四十三章 滿城風雨第一百五十八章 萬里廝殺第十章 故人相見第四十三章 死而后生第六十六章 請君入甕第一百二十五章 東窗事發(fā)第三十九章 兄妹共謀第二百零二章 假戲成真第二十章 發(fā)配莊子第一百九十三章 百般算計第二百二十二章 地主之誼第三十九章 兄妹共謀第一百五十八章 萬里廝殺第七十五章 宴會終結(jié)第六十一章 風波初起第一百七十五章 陰魂不散第一章 宿命之死第六十三章 障眼重重第一百九十章 雕蟲小技第十二章 要辦壽宴第一百九十七章 宮宴在即第三十一章 主母送禮第一百一十章 徹底顛覆第二百一十二章 寧嬪之變第一百一十七章 瀕臨坍塌第六十五章 舉行冥婚第二百二十四章 八方來朝第二百一十一章 陰差陽錯第一百零四章 居心不良第二百零四章 回宮路上第五十章 孫露受過第一百七十章 計高一籌第一百八十四章 蠱蟲有解第八十六章 多倫之死第一百七十三章 決戰(zhàn)天明第一百四十章 應(yīng)接不暇第二百三十三章 生死與共第八十六章 多倫之死第二百三十七章 南喬楚旌第三十章 各退一步第二百一十三章 看場好戲第一百五十八章 萬里廝殺第一百八十章 強取豪奪第二百一十八章 天打雷劈第一百一十三章 瘋狂追殺第一百一十章 徹底顛覆第六十二章 霧里探花第一百五十五章 惑亂江山第二百二十二章 地主之誼第二百零三章 許你一世第二百一十八章 天打雷劈第二十八章 主母心思第一百二十四章 此般設(shè)計第一百六十二章 登基大典第三十章 各退一步第八十四章 深陷囫圇第一百四十二章 伍家眾女第八十九章 情動之時第五十八章 給你添堵第八十章 多倫圖謀第四十四章 幽冥院主第一百章 經(jīng)年仇恨第一百九十五章 邊做邊愛第一百七十五章 陰魂不散第二百一十八章 盛世婚嫁(上)第一百九十六章 混淆視聽第八章 損失臂膀第一百八十章 強取豪奪第九十三章 蠢蠢要動第四章 浣紗反口第九十七章 洞察其謀第七章 金釵失蹤第二章 相府重生第二百章 翻手為云第一百九十二章 連連落敗第二百三十二章第二百一十七章 親生兄妹第二百一十九章 塞翁失馬第七十二章 兵權(quán)之謀第十七章 找到死因第一百九十七章 宮宴在即第一百零二章 插圈弄套第一百一十四章 齊暉葬禮第四十八章 陰謀四起第一百四十八章 夜探阿三第二十七章 解決后患第二十九章 花中布偶第四十二章 父輩交鋒第一百八十四章 蠱蟲有解第二十八章 主母心思第一百六十三章 風云變幻第五十九章 貴客來訪第八十五章 微妙局勢第一百八十六章 毀容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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