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白威義正詞嚴,“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有一顆天帝賜的還魂珠,可,他跟我們八竿子達不到一撇,他乃上神,掌管四方水域,我等,只是妖罷了。”
“那他在哪?我能去拜見他么。”杜遠程急切的問道。
“這個。”白威看了看雪千屠,“能行么,他去。”
“如今也只有他還有戲,我們更不行了,你我皆是妖魔,那是跨了界的事,即便千辛萬苦的到了渭河,怕是也見不到河神的面。”
“我去,渭河在何處。”杜遠程決然的道。
“離梵落山七八百里,路途不是問題,我和白威都可法力助你,關鍵是……”雪千屠也猶猶豫豫的,整的杜遠程心里直冒火,“我說你們倆敢不敢拿出點爺們氣概來!到底怎樣,來個痛快。”
“你真舍得?”白威忽然問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什么舍得。”杜遠程詫異。
“舍得自己?”
“什么意思嘛。”
“河神可不會輕易把寶珠借與他人的,除非跟他關系親密。”
杜遠程似乎有點明白了,可向來他所聽聞的河神版都是以童男童女投河祭祀,沒聽過要成年男子的啊……就在他糾結河神的性取向時,雪千屠突然一皺眉道“不行!堅決不行。”
“怎生不行!”白威反駁道。
“若是讓他去了,等墨青夜醒過來還不得生吞活剝了咱倆。”
“你就說這些個沒譜的話。”白威大義凜然,“等到他醒了,我跟他講,要是真的抽筋剝骨,沖我來總行了吧。”
雪千屠見狀,低低的嘀咕了句“我也就那么一說,哎呀!好煩吶,去吧去吧!讓他去,性命攸關你我也是萬不得已。”
就在這時,驀然從輕紗之內傳來一抹虛弱卻憤然的聲音“不許去!”
奇跡出現了,墨青夜竟然醒了!杜遠程不禁笑出來,真有他們倆的,遂至床邊俯身道“青夜,你還好吧。”
“咳咳……你瞎的么。”墨青夜沒好氣的道,“不許去,你若敢踏出府門半步,我就……”話沒說完,又昏迷了過去。
“不去!這斷不能去,士可殺不可辱。”杜遠程高聲對著已昏厥的墨青夜道,“節操最重要。”
看的一旁的雪、白二人滿目茫然之色,皆以為杜遠程精神不好。“他聽不到了,暈過去了,臭小子你沒事吧。”雪千屠一抹憂思。
“誰說他聽不見。”杜遠程小小聲的道,“他心里能聽見。”
雪千屠恍然大悟,咳嗽了一聲正色道“妹子你言之有理,我們妖魔也要有妖魔的操守。”
“嗯,卻是如此啊。”白威愕然嘆息狀,“此前我們未免太過膚淺。”
“除了此計,必有良方。”杜遠程文縐縐的,“天下之大,我就不信尋不到救治青夜的法子,且讓他在這里好生歇息,你我出去說話。”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搭臺圓場,信誓旦旦滿臉正氣的走出寢宮,吩咐白胡子老者隨同幾個下人在此好好看護墨青夜,便腳底生風的閃了。
“我們須得速去速回,墨青夜一睜眼發現你不見了,那還了得。”雪千屠道。
“稍等片刻,待我召喚坐騎前來。”白威說著停下腳步,捏了個訣,須臾,但見從天之盡頭氣勢洶洶的奔過來一頭靈獸,虎頭獅身,八面生風,他命杜遠程道“你坐上去,方可很快抵達渭河。”
眼見著靈獸從云彩上落地,近在咫尺,還沖杜遠程吼了一聲,小杜心里一驚,硬著頭皮爬上靈獸的脊背,還沒反應過來,白威打了個口哨,靈獸便閃電般竄了出去,杜遠程身體一下后仰,死死抓住靈獸的鬃毛,總算沒栽下去。
與此同時,白威與雪千屠也紛紛現了真身,奔行在杜遠程左右,三人漸次升空,越行越高,片刻之后,河流山川便一收眼底,再是半晌,眼中除去繚繞的云霧再就沒有其他。月影星光咫尺可觸,那輪圓盤銀月仿若就懸在頭頂,杜遠程舉目望去,倍覺身處仙境,一如夢幻。
“噯?真身不是不能輕易示人的么,你們倆怎么說變就變了。”小杜想起來墨青夜曾說的話,問道。
“誰說的。”白威不解。
“青夜說的。”
“呵呵,那是他吧,他可不那樣,是吧千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