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筠無神的靠在長椅上,柴玉泉咬咬牙,沉聲道,“修遠,嫂子也有危險,有人進了她病房,破壞了呼叫器!二爺爺?shù)氖虑椋慌赂侨艘裁摬涣岁P系!”
陳修遠眼眸如嗜血般恐怖,他森冷道,“誰做的?”
柴玉泉不知覺握緊拳頭,手心全是冷汗,他搖搖頭,“暫....暫時還沒查出來....那人十分小心,我把監(jiān)控全部調(diào)出來,可沒有任何可疑的人。想必他做事之前已經(jīng)有了詳細的計劃!”
陳修遠心中怒意翻騰,陳沖的死竟然是有人蓄意造成的?他看著沈清筠痛苦無助的模樣,森冷道,“一定哪里有漏洞!”
柴玉泉一愣,陳修遠握緊拳頭,猛地抬起頭看著他,“那天陳賢是一個人過來的嗎?”
柴玉泉回憶起監(jiān)控的畫面,驚訝道,“陳賢?怎么...怎么可能?他是二爺爺?shù)挠H生兒子啊!”
陳修遠陰冷的眸子沉了又沉,身上的怒意讓常玉紅和嚴伊寒都不知覺抖了抖,他冷冷道,“可為什么偏偏是陳賢跟我約定好的那天,二爺爺出了事?”
柴玉泉心里一沉,“可那天陳賢是一個人來的....我記得很清楚,監(jiān)控里他一個人從停車場下車之后,就直接到了二爺爺?shù)牟》浚 ?
陳修遠搖搖頭,語氣滿是寒意,“陳賢不會開車!”
柴玉泉一驚,陳修遠已經(jīng)扶住沈清筠的肩,沉聲道,“蔓蔓。二爺爺?shù)氖虑椋皇悄愕腻e...”
沈清筠剛剛也聽到陳修遠的話,只覺得心里涼颼颼的,難受得要命,“修遠,怎么...怎么可能是賢叔,二爺爺對他那么好,他怎么會傷害二爺爺?”
陳修遠也不愿相信,可眼下這是最有疑點的地方。他掏出手機,給張凱文打了電話。
“凱文,查一查陳賢是否還在深市!”
張凱文很明顯一愣,聲音卻很小,“賢叔?”
陳修遠嗯了一聲,“查清楚他現(xiàn)在人在哪里!立刻!”
張凱文被他語氣的急切和暴躁嚇了一跳,正想說話,陳修遠已經(jīng)掛斷了電話。
他怔怔的看著手機,陳雪菲和陳建斌都驚訝的看著他,看來是聽到陳修遠的話。
陳建斌了解陳修遠,雖然陳修遠雖然一向冷漠,可對家人卻打心里呵護。葉杏芳做了那么多錯事,可因為是母親,陳修遠也暗自忍受,只對她不冷不熱,卻沒有任何出格的舉動。
而,陳賢...
陳建斌看向陳沖的棺木,直覺陳沖剛去世,就算陳賢奪走陳氏集團,陳修遠也不會如此憤怒,難道....
陳雪菲已經(jīng)拉住張凱文,“凱文,出什么事了?修遠怎么會那么生氣?”
張凱文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陳雪菲眼皮一跳,“難道修遠認為阿賢跟二叔的死有關系?”
張凱文一驚,“怎么會?”
陳雪菲可說是陳家除陳修遠外最聰明的人,她握緊拳頭,聲音又冷又脆,“修遠雖然做事不留情,可對家人向來隱忍。二叔剛走,他絕對不可能對阿賢有任何報復之舉,除非...你之前跟我說的,二叔的死因,跟阿賢有關系!”
張凱文還沒說話,陳建斌不敢置信道,“雪...雪菲,你在說什么?二叔的死因?”
陳雪菲看向陳建斌,他一向威嚴的臉慘白得可怕,身子都在顫抖。
陳雪菲眼睛一酸,走前抱住陳建斌,沉聲道,“大哥,二叔,二叔他很有可能是被人害死的。我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從美國趕回來!”
陳建斌怔怔道,“二叔,不是,不是被沈蔓....”
陳雪菲搖搖頭,眼淚已經(jīng)落了下來,“大哥,沈蔓向來敬愛二叔,她,這件事,她的確是有疏忽。可,她不是罪人!我知道,因為大嫂的原因,你對她也有不滿。可,二爺爺?shù)乃廊绻值剿^上,未免有些不公平。”
陳建斌卻已經(jīng)急道,“雪菲,到底怎么回事?是誰害死了二爺爺啊?”
他的這聲又厲又尖,大廳本來有幾個在打瞌睡的下人被他的聲音嚇得立刻驚醒,惶恐的看向陳建斌。
陳雪菲搖搖頭,“我暫時也不知道。修遠,想必在調(diào)查了!只是,怎么會是阿賢....凱文,你......”
她連忙回頭看過去,可哪里還有張凱文的身影,他早就在陳雪菲和陳建斌對話的時候,狂奔著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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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修遠緊緊抱住沈清筠,沈清筠的身子一直在顫抖,眼里全是惶恐和不安。
陳修遠心知此刻勸慰的話她全部聽不進去,只能強忍著殺意等著張凱文的消息,還有,等著張依能平安出來。
如果張依出來,沈清筠能暫時被她的事情分心,想必會強一點。
急救室外的氣氛越來越凝重,柴玉泉一直在一旁跟張凱文打電話。常玉紅和嚴伊寒兩人并排坐在一起,眼里都是不安。
張依手術的時間,未免也太長了!
“修遠!”柴玉泉握緊手機走到陳修遠身邊,輕聲道,“凱文已經(jīng)找到賢叔...”
見到陳修遠冷冽的眸子,柴玉泉立刻改口,“找到陳賢了!”
陳修遠森冷一笑,眼中殺意翻騰,他猛地站起來,正要說話.....
“修遠....”沈清筠淚眼模糊的看向陳修遠,聲音嘶啞得讓人心疼。
陳修遠本來握緊拳頭,眼中戾氣還未掩去便下意識看向沈清筠。
沈清筠慢慢站起來,抬起手拂過他緊皺的眉。
陳修遠臉僵了僵,沈清筠的眼淚悄無聲息的落到他的手心,“修遠!對不起....”
陳修遠冷著臉,“蔓蔓,別道歉,不是你的錯。”
沈清筠強忍住心中不安,點點頭,伸手抱住陳修遠,輕聲道,“修遠,不管是不是賢叔,你,你先冷靜....”
陳修遠詫異的看著沈清筠,沈清筠想到陳沖之前對她的囑咐,慢慢道,“二爺爺?shù)氖虑椋f來說去,其實跟我脫不了關系。如果,如果你想報仇,第一個就得報復我。”
陳修遠搖搖頭,“蔓蔓,我不許你這么想。”
沈清筠笑了笑,可眼淚卻流得更兇,“我有你保護著,有你心疼著,所以我做錯事,也不要緊嗎?”
陳修遠一震,卻沒有說話。
沈清筠看他臉色,強忍住淚意,緊咬下唇,“修遠,二爺爺之前,之前跟我說過,希望你能照顧賢叔。我知道你現(xiàn)在很生氣,可不要因為我,就心急下判斷,不要讓仇恨蒙蔽你的理智。賢叔真的會傷害二爺爺嗎?他,他真的有這個膽子嗎?”
陳修遠陰沉著臉,咬牙切齒道,“可怎么會那么巧....還有,你也見到老柴調(diào)出來的監(jiān)控,那個司機為什么沒有跟著陳賢去二爺爺病房,而是一直在車里不敢出來!”
沈清筠握住陳修遠的手,“我雖然嫁給你時間不長,跟二爺爺相處的時間也不長,對賢叔,更加沒有單獨接觸。可,每一次我見到二爺爺,賢叔都盡心盡力照顧。這些年,你的感觸應該比我深,所以,你才愿意將陳氏集團交給他吧?司機待在車里,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每次我和你去吃飯,李華不也一個人待著車里。這不是你懷疑賢叔謀害二爺爺?shù)淖C據(jù)!你不能這么武斷!”
陳修遠的手十分冷,語氣卻更冷,“陳氏對我沒有任何用,只要我愿意,十個、二十個,就算是一百個陳氏,又如何?我并不是武斷,只是了解人心的可怕之處!你忘了他之前怎么指責二爺爺?shù)膯幔咳绻皇撬敔斣趺磿獾米≡海俊?
沈清筠點點頭,“我知道,修遠,我更知道你現(xiàn)在很生氣,不止生自己的氣,也,生我的氣。”
陳修遠一驚,抬起頭,看著沈清筠,“我...我沒....”可,一句“沒有”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沈清筠握緊他的手,“修遠,就連我也責怪我自己,責怪我的疏忽,你埋怨我也很正常。可你因為愛我,所以把埋怨忍著,自己承受。甚至,想盡快找出一個兇手....可,不該是這樣!”
“修遠,你冷靜下來!”沈清筠死死拉住他的手,“好好想一想,可疑的人只有賢叔一個嗎?好好想一想,冷靜下判斷。我并不是幫賢叔說話,只是,不能這么輕易放過真正的兇手!我們必須讓所有應該負責的人付出他應有的代價!”
陳修遠聽到沈清筠的話,薄唇緊抿,沉默了好一會兒,慢慢看向柴玉泉,“老柴,讓凱文把陳賢帶回老宅。”
柴玉泉悄悄松了一口氣,點點頭,“我知道,凱文剛剛電話里也說,陳叔和姑姑都是這么交待的!”
陳修遠嗯了一聲,看向沈清筠,就聽沈清筠道,“等依依平安無事出來,我也回去。我還沒有將我懷孕的好消息告訴二爺爺,我不能因為心虛和自責就繼續(xù)逃避下去!”
陳修遠伸手緊緊握住沈清筠的手,“我會一直陪你的著!有任何責難,我陪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