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著“陳修遠妻子”的秘密再去清科時,沈清筠覺得一切並沒有什麼不一樣。
沈清筠不願自己成爲衆(zhòng)人的焦點,早餐之時與陳修遠提起,他本就因爲宿醉有些頭疼,聽到她的話越發(fā)不快,忍不住放下筷子,問道,“爲什麼不願意別人知道?”
沈清筠將碗中的白粥吃完,心滿意足的舒了一口氣,纔回答道,“麻煩。”
陳修遠挑挑眉,意示她說下去。
“我不想被當作稀奇物被人指指點點,而且我不覺得我真能爲清科擔(dān)起全部責(zé)任。”
她的直白讓陳修遠微微挫敗,他揉揉太陽穴,好半天才答道,“這都是你的藉口。”
沈清筠收拾好餐桌的碗筷,不可置否的聳聳肩,她想她在他面前是越來越肆無忌憚了。
陳修遠摁住她的肩膀,不滿的嘟囔道,“坐下吧。待會有保姆來收拾。”
“粥是你做的,碗就留給我洗。陳修遠,我們這個叫分工明確。”沈清筠不情願的擡頭看他。
陳修遠突然笑了,薄脣微微泄露出不良的心事,“哦?分工明確?那麼,早上我那麼累了,你怎麼不聽我的話,坐上去呢?”
他眼眸清亮,語氣一本正經(jīng),光看外表一點也看不出來他是在說如此下流的話。
沈清筠想,自己到底招惹了一個怎麼樣的男人?
她臉色通紅,推了他一把,“我不想跟你說話了!你快去換衣服,我要去洗碗了!”
陳修遠看著她抱著碗落荒而逃的身影,搖頭輕笑。
出門的時候,沈清筠特意將夜魅的衣服和柴玉泉送她的鞋子帶上,那裙子因爲陳修遠昨天的粗魯,有些脫線了。
她看了一眼衣領(lǐng)的牌子,決定中午午休時間拿去專櫃補一補,至於鞋子,JimmyChoo,就算穿過一次,相信放在夜魅也大有人喜歡,比如昨天遇到的媛媛。
陳修遠看她提著紙袋,好奇道,“什麼東西?”
沈清筠笑了笑,“找別人借的,準備拿去還。”
她不準備告訴他昨天跟他母親有見面,以免徒生爭執(zhí)。
陳修遠以爲是與張依有關(guān),也沒有多問。
下樓的時候,依然是李華在樓下等著兩人。
作爲一個司機,他是合格的,不多話也能守得住秘密。只是偶爾小心翼翼的窺伺,會讓沈清筠有些不適。
她將這當作是人的八卦心。
更何況,她理所當然的覺得,如果陳修遠覺得不妥,自然會將李華辭退。
可沈清筠忘記,女人大多比男人心細,第六感也出乎意料的準。
李華後來讓她吃了一個大虧,差點讓她就此一蹶不振。
-----------------------------------------------------------------------------------------
因爲陳修遠一早就要開會,沈清筠便坐在電腦前整理資料。
張凱文讓葉奇喊她去開會時,沈清筠正對著一桌的文書兩眼發(fā)花。
“沈秘書,張經(jīng)理請你去開會。”
葉奇的語氣不知不覺對沈清筠多了幾分謹慎和敬意,他自己也說不出原因。
沈清筠察覺到,也沒有多言,點點頭,跟著他進了會議室。
收購組加上沈清筠一共只有6個人,曾貞因爲家事,請了三天假,今天才來上班,看到沈清筠有些訝異。
兩人在陳氏集團說來也算是熟人,打過許多交道。只不過,有時候職場如戰(zhàn)場,沈清筠一向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明哲保身原則,可架不住在陳修遠身邊太扎眼,惹來許多人莫名的悱惻和厭惡。
曾貞很有能力,會來事夠聰明,長得也漂亮,最重要的是,她討厭沈清筠。
見到沈清筠居然坐上正席,眉頭不由挑了挑,不知覺看向葉奇,大概想問清這是怎麼一回事。
張凱文卻沒給機會她多想,見到沈清筠入座,拍拍手,嚴肅道,“今天一早我就收到東方環(huán)保趙總的企劃案。一句話概況,很誘人。”
他朝葉奇擡擡下巴,葉奇立刻起身將資料分發(fā)給衆(zhòng)人。
張凱文繼續(xù)說道,“他這個方案,算來是對自己百害而無一利的。你們看了告訴我,對於這份企劃案有什麼想法。”
沈清筠細細翻閱完,不冷不熱道,“如果趙東沒傻的話,這個企劃案很有個人風(fēng)格。”
葉奇忍不住偷笑,這沈秘書說話怎麼越來越犀利了?
張凱文也笑道,“是啊。可不得不說,這個案子做得誠意十足。”
“那你的意思是想要跟他合作了?”沈清筠語氣有些不滿。
“沈秘書,如果我沒記錯,這個收購案是張經(jīng)理做主的。”曾貞不輕不重的插了一句,卻吸引了在座所有人的目光,讓她有些詫異,不知道自己哪裡有說錯。
她只是對沈清筠不滿。
曾貞與沈清筠同時進陳氏集團。同樣是新人,可沈清筠得到的關(guān)注一向比她多。她曾經(jīng)也爭取過陳總秘書的職位,卻被告知“如果沈秘書辭職,有空缺會優(yōu)先考慮你。”
更何況,她覺得自己在酒桌爲陳氏拼回一張單子的時候,沈清筠只需在陳修遠屁股後面做做會議記錄,整整文稿,工作輕鬆無壓力,如此一對比,顯得太不公平了。
曾貞爲此很討厭沈清筠。
沈清筠聽到曾貞的話,輕輕點頭,“可張經(jīng)理邀請我來,我就應(yīng)該提出自己的見解。你們?nèi)绻c那趙東打過交道,自然知道他爲人如何。這樣一份企劃案,他拿出來,爲什麼?你們不覺得值得深思嗎?”
“沈秘書,正是與那趙總打過交道,張經(jīng)理讓東方環(huán)保短短一週,收益額銳減3成!我想這就是他拿出如此誠意的原因!”曾貞不滿道,“要知道,爲了這件案子,我們沒日沒夜加班,沈秘書你什麼也不知道,憑什麼來指手劃腳。”
會議室詭異的安靜下來,葉奇暗自著急想給曾貞使眼色,她卻執(zhí)拗的擡頭,只顧不屑的瞪住沈清筠。
沈清筠清清淡淡的回答道,“東方環(huán)保的收購案初步計劃是我起草擬定。”
曾貞一愣,皺眉道,“那又如何?事情都是我們在做,跟你一點關(guān)係也沒有。你只是一個秘書!”
沈清筠不以爲意,“如果身份或者職位那麼重要,不說清科,陳氏的許多人一輩子都不能出頭!這次收購案很重要,曾貞,希望你冷靜對待!”
她沒說錯,陳氏不是任人唯親的公司,一向是有能力居之。你可能纔來一個月,可如果才華出衆(zhòng),也許下個月就升爲主管或經(jīng)理。
陳修遠看人狠準穩(wěn),被他發(fā)掘的人才大多都能獨當一面,這也是爲何陳氏在國內(nèi)一向位居龍頭,無人望向齊備的原因。
曾貞被沈清筠的話堵住了嘴,好半天才氣呼呼道,“我只是覺得你出現(xiàn)在這裡不合適,更何況,你以什麼身份坐在正席?”
張凱文不耐煩的將文件摔到桌子上,“行了,這裡是會議室!如果要吵架,getout!”
曾貞縮了縮脖子,指向沈清筠,臉上滿是不服,“如果這裡坐的是張經(jīng)理,或者陳總,我當然沒話說!可是,沈蔓是秘書。”
張凱文看向沈清筠,她冷眼旁觀的看著曾貞,好似她針對的對象不是她本人般,臉上寫滿了不關(guān)心、不在意和不屑。
“行了,沈秘書現(xiàn)在是我們這個case的負責(zé)人,曾貞,請你尊重公司的決定!這種無意義的爭執(zhí),我不希望再次發(fā)生。”張凱文有些頭疼,曾貞很有能力,那天被張旭在公司被打,他也於心有愧。
曾貞對張凱文有幾分尊重,聞言輕哼了一聲,只是看向沈清筠的眼神越發(fā)不屑。
每次都靠著男人撐腰,長得不怎麼樣,憑什麼那麼多男人圍著她轉(zhuǎn)?!
會議因爲曾貞臉上的怒意開得不怎麼順利,這個小組每一人都是陳修遠欽點,工作能力自然不在話下,一個個也是人精,一場會議結(jié)束都下意識與曾貞拉開距離,沒人願意提點她一句,沈秘書如今身份似乎有那麼點不一樣。
不然,大老闆親自陪著她演那麼一齣戲,爲什麼?
沈清筠依然端坐在正席,最後拍板說出,“這個企劃案退回。告訴東方環(huán)保那邊,我們不需要虛構(gòu)的誠意。”
張凱文點點頭,“知道了。”一個眼神將曾貞脫嘴而出的不滿逼了回去。
他拍拍手,“行了,既然這樣,會議結(jié)束,大家先出去工作吧。沈秘書,你留下,我們單獨談?wù)劇!?
見人都退出去,張凱文才急忙問道,“你們到底怎麼回事?修遠不是說今天要宣佈你是清科新負責(zé)人嗎?”
沈清筠有些詫異,“他跟你說的?”
張凱文嗯了一聲,“怎麼了?臨時變卦?昨晚沒伺候好陳老闆?”
沈清筠瞪了他一眼,“我不願意。”
“你不願意?”張凱文眉頭緊鎖,語氣帶著幾分尖銳,“被別人這麼懟,你不生氣?”
“我本來就是個秘書。沒什麼好生氣的。再說,我跟修遠的事情,我不想對外宣佈。”
“原因?別說你想要隱婚啊!那可是陳修遠,多少女人恨不得脫光了貼上去!”
沈清筠聳聳肩,“不自在。修遠尊重我的決定。”
張凱文好半天才說了一句,“沈蔓,你知道嗎?除了愛、貧窮和噴嚏還有一種不能隱藏的東西。”
沈清筠看向他,他輕飄飄道,“是自卑。你到底在自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