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筠很少動手打人,就算氣急,也總能保持鎮(zhèn)定的外表,可人生中,她有兩次失態(tài),兩次的對象都是同一個人——夏之薇。
一巴掌狠狠扇過去,沈清筠只覺得頭腦嗡嗡作響,正是氣到極點,恨不得再多打她幾巴掌才好,而荷嫂嚇一跳,看著夏之薇一臉委屈的捂住臉,樣子可憐至極,連忙上前拉住沈清筠,“太太!”
沈清筠咬牙切齒道,“放開!”
荷嫂急道,“夫人,您...您懷了孕,不能動怒??!小小姐知道錯了,您放過她吧.....”
“這個女人,必須立刻滾出去!”沈清筠語氣森冷道,冰冷的眸子定在夏之薇身上,一點溫度也沒有。
夏之薇嚶嚶哭出聲,臉上鮮紅的巴掌印在白皙的臉蛋上顯得十分鮮明,荷嫂有些為難,“可她是老夫人的客人....”
在沈清筠印象中,荷嫂一向是站在陳修遠(yuǎn)這邊的,可此刻竟為了夏之薇說話?沈清筠不知道夏之薇來這里住了多久,按照她上次回來探望陳建斌的時間來算,夏之薇來這里的不超過三天,難道這短短的時間,荷嫂就成了夏之薇的同盟軍?
沈清筠很佩服夏之薇,在收買人心方面,她確實厲害。
但凡是另外任何人,沈清筠都可以強迫自己淡定下來,可唯獨夏之薇,沈清筠無法忍受,也無須忍受。
看著夏之薇故作委屈的模樣,沈清筠將冰冷的目光移到荷嫂身上,“這個女人,必須滾!”
荷嫂張張嘴,想說話,沈清筠已經(jīng)沉聲喊道,“雷飛,給我出來!”
荷嫂和夏之薇都是一怔,而后就看到臉色嚴(yán)肅的雷飛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想必剛剛的一幕,雷飛也看得一清二楚,臉色有些尷尬。
“夫人,有什么吩咐?”雷飛低下頭,恭敬的問道。
沈清筠冷冽的眸子掃向夏之薇,“將她給我丟出去!”
雷飛眼中有幾分難堪,看來是不愿對女人動手,可沈清筠此刻的威壓竟好似陳修遠(yuǎn)一般,雷飛額頭微微冒了冷汗,然后,他深吸一口氣,握緊拳頭點點頭,“遵命,夫人!”
夏之薇瞪大眼睛,“沈清筠,你怎么敢?你真要對我趕盡殺絕?你這個蛇蝎心腸的女人,你害死你爸爸,害死趙東,害死紀(jì)嘉煒,現(xiàn)在又想害死我。我告訴你,我做鬼也不會放過....唔....”
惡毒的詛咒沒有說出口,雷飛已經(jīng)捂住她的嘴,將她從地上一把提起,然后拎小雞般將夏之薇強制性的帶到了門口。
雷飛本想趕走夏之薇就算了,可沈清筠就在不遠(yuǎn)處淡淡道,“記得,是丟出去!”
語氣淡漠,可不容置疑。
荷嫂已經(jīng)徹底呆住了,看著沈清筠的眼眸滿是驚訝和不滿。而沈清筠連一個眼神也不想吝嗇給荷嫂,她只想趕快回去,最好能聯(lián)系上紀(jì)嘉煒,他,他不會出事的.....他怎么會死?
夏之薇想要掙脫,可雷飛畢竟是特種兵出聲,他不想你說話的時候,別說求救,連發(fā)出一絲聲響也不可能。夏之薇只能被雷飛狠狠丟出老宅,整個人倒在地上,頭也狠狠磕破了。
雷飛眼中有幾分不忍,荷嫂也連忙追出去,正想扶起夏之薇,雷飛卻向前兩步,恰好攔在了夏之薇面前,看摸樣是不許荷嫂過去。
“太太,你這樣未免太欺負(fù)人了!”荷嫂回過頭對慢慢走出來的沈清筠不滿道。
沈清筠看著夏之薇慘兮兮的樣子,并沒有覺得心情多么痛快,可這一切下場都是夏之薇自找的。
“欺負(fù)?”沈清筠冷冷一笑,“在不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前,不要對任何人任何事妄下判斷!”
荷嫂沉聲道,“太太,我只知道我眼睛看到的和耳朵聽到的...”
沈清筠淡漠道,“是嗎?那看來是我太高估你了!”
荷嫂一滯,沈清筠冷淡道,“給你三分鐘,如果再敢出現(xiàn)在我面前,可不是丟出去這么簡單!”
夏之薇握緊拳頭,“沈!清!筠!你真以為你現(xiàn)在有人撐腰就能囂張一輩子了?”
沈清筠不屑的笑了笑,說不出的鄙夷。
夏之薇心中快要氣瘋,額頭不停有血流出來,她壓低嗓子,冷然道,“沈清筠,你一定會有報應(yīng)的。你就不怕紀(jì)嘉煒晚上會來找你報仇嗎?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你還要助紂為虐!”
夏之薇氣呼呼的指著雷飛,怒道,“你知道嗎,這個女人殺死了我女兒,我女兒才兩歲啊!她居然活活燒死了我家小麗。你...你做她的走狗,你良心何安?”
雷飛一怔,詫異的回過頭看向沈清筠,想必是被夏之薇的話驚到了。
對于夏之薇的指責(zé),沈清筠根本毫不知情,殺她的女兒?簡直無稽之談!想到趙東也曾經(jīng)說女兒被燒死,沈清筠心中一沉,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難道他們的女兒真的死了?
如果夏之薇說的是真的,那紀(jì)嘉煒....
沈清筠正想問清楚,就聽到葉杏芳尖聲道,“之薇,你...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她,她是殺人犯?”
沈清筠抬眸看過去,只見葉杏芳推著陳建斌站在不遠(yuǎn)處,兩人臉色都十分沉重。
夏之薇看到葉杏芳猶如見到了主心骨,她本來還掙扎著站起來,此刻也不站了,掙扎著爬過去,讓鮮血不停的往下流著,“干媽,干媽,你得給我做主啊....我早就說過,我,我不過來住了。我說過啊....她是個殺人魔。殺了我女兒還不夠,現(xiàn)在還想殺我....”
葉杏芳急忙扶起夏之薇,見她模樣確實可憐,“之薇,到底怎么回事?你說的是真的?”
夏之薇點點頭,哭道,“干媽,我的女兒,在孤兒院被火活活燒死了....我除了沈清筠這個仇人,沒有任何人對我不滿....除了她,根本不做他想。干媽,我知道她身份特殊,又是陳修遠(yuǎn)心愛的女人,我....我本想忍氣吞聲,想著能平平安安生下第二胎就好了??筛蓩專艺娴牟荒苋淌芟氯チ?。她太狠心了,現(xiàn)在還想殺我!”
葉杏芳看夏之薇渾身顫抖,眼眸滿是驚恐和害怕,心疼的抱住她,“之薇,之薇,你別害怕,有我在,沒人會傷害你的....”
她說完無比厭惡的看向沈清筠,“你,我果然沒有看錯,你真是個惡毒的女人!”
沈清筠握緊拳頭,冷眼看著夏之薇的老伎倆,這一次,她沒有任何退縮,更沒有任何轉(zhuǎn)圜的余地,嚴(yán)肅道,“惡毒?論起惡毒,誰能比得過媽媽你懷里的那個女人!她口口聲聲說我殺人,媽,你問問她能拿出證據(jù)嗎!一切憑空猜測,這種沒有證據(jù)的話,媽媽,你也相信?”
葉杏芳一愣,“可之薇不會說謊的....”
陳建斌終于開了口,“沒有證據(jù)的話不要亂說。雷飛,你是叫雷飛吧?”
雷飛連忙恭敬的點點頭,陳建斌沉聲道,“這在國內(nèi)誹謗的罪名也是很大的!你...之前我就聽說你跟了修遠(yuǎn),看來是專門保護(hù)沈蔓了?”
雷飛越發(fā)恭敬,“是的,陳老先生?!?
陳建斌嗯了一聲,“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是怎么受傷的?”
雷飛一怔,小心翼翼看了看沈清筠,只見沈清筠面無表情的站在那里,眼中說不出的坦然,壓根并不害怕會被責(z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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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建斌不由催促道,“說啊,到底怎么了?”
其實陳建斌的本意是想給沈清筠找臺階,因為在他心目中,對這個兒媳婦還是總體滿意的,殺人?這種無稽之談,他更是完全不相信。
夏之薇呢,如果不是葉杏芳每晚苦口婆心的勸說,他也不會點頭同意讓她進(jìn)來一起住。眼看又要因為這件事鬧起來,陳建斌就不由頭疼,他不由抬眸看著雷飛,向他示意。
雷飛看著陳建斌的眸子一下子明白過來,他連忙道,“是,是我將這位小姐扔出來,害她受傷了,老先生,如果要責(zé)罰的話,直接責(zé)罰我吧!”
陳建斌皺皺眉,“哦?原來是你!你這小子真是沒輕沒重,我待會就給修遠(yuǎn)打電話投訴....”
雷飛干脆的點點頭,“對不起,我愿意接受一切責(zé)罰!”
夏之薇眼中露出幾抹怨恨,就這么算了?她委屈的看向葉杏芳,想她能做主??扇~杏芳跟陳建斌枕邊人多年如何看不出他的心思,雖然厭惡沈清筠到極點,可看到雷飛出來領(lǐng)罪,一時也找不出什么好的方法來針對沈清筠。
眼看事情就被這么輕描淡寫的解決,荷嫂忍不住插話道,“其實這一切都是太太吩咐的,太太很討厭夏小姐!讓他把夏小姐丟出去,太太還動手打了夏小姐呢!”
陳建斌猛地抬起頭,狠狠剜了荷嫂一眼,荷嫂一怔,連忙住了嘴。
夏之薇心中快要樂出花了,這荷嫂,她不過就是對她這兩天好言好語的恭維,竟然如此有效?
見到葉杏芳眼中厭惡之色加深,夏之薇連忙拉住葉杏芳的胳膊,沉聲道,“干媽,我不計較今天我到底被誰打了,可我的女兒,我一定要給她討回公道!我不能讓她這么無辜的死了??!今天,大家都在這里,我對天發(fā)誓,現(xiàn)在我說的話如果有一句假的,我....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