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傲姍看著陳修遠,眼眸變得很哀傷,“你說呢?修遠,我……我雖然跟秀秀接觸不多,可每次我們吵架,都是秀秀來安慰我的。所以,我一眼就認出那個里面模糊的身影是秀秀……”
陳修遠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他看著舒傲姍,強迫自己冷靜,沉聲道,“哦?那個地下室是誰的?那個女人又是誰?當(dāng)然,你發(fā)現(xiàn)了這么嚴重的事情,為什么你還能好端端活著?”
舒傲姍看著陳修遠,眼淚滑落,“好端端?修遠,我的丈夫為什么會死...是因為是他把我從地下室拉走的!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件事,他才出了車禍...修遠,我沒有騙你。我對你真的是一心一意!就算我現(xiàn)在嫁給陳賢,我也是為了幫你奪回陳氏??!你就真的這么不相信我?”
“是嗎?”陳修遠深吸一口氣,看向舒傲姍,聲音充滿了冷漠,“故事很精彩,但很可惜,我不相信!”
陳修遠的每一句放都讓她心驚膽顫,他那雙泛紅的眼睛,滿滿的都是漠然,舒傲姍使勁搖著頭,“你要我怎么說才肯相信我?到底要我怎么做....”
陳修遠淡漠道,“到現(xiàn)在,你說的只是一個“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誰呢?地下室是誰的呢?你卻避而不談。舒傲姍,你很聰明,你知道我對秀秀的事情很關(guān)心,可秀秀明明是自殺的。呵呵,你說這種話來騙我,到底是什么目的?”
舒傲姍臉色劇變,“不可能。你不是因為紀嘉煒拍下視頻才會殺了他嗎?”
說完她捂住嘴,陳修遠冷冷看著她,“所以你就編故事騙我?”
舒傲姍哭著搖頭,“修遠,我沒有騙你,紀嘉煒知道這件事我也覺得很詫異。你相信我。我不是不愿意說出真兇,可我真的不確定那個地下室是誰的。到底是藍正威還是藍國華,或者藍家其他人。唯一肯定的是絕對不是藍赫權(quán)。因為他不會殺了自己的老婆和孫子...”
她抓著陳修遠的胳膊慢慢跪坐到地上,“我承認我因為嫉妒沈蔓說了很多謊,我不能把你讓給別的女人,只要一想到,你每天會對另一個女人笑,且每晚都睡在她的身邊,眼睛里更滿滿的都是她一個人,我就承受不住,我就嫉妒的發(fā)瘋。即使那個人是你的妻子,我是個愛慕虛榮的前女友,可修遠,我剛剛說的是真的。你可以不信我任何話,但這件事,我是拼了命才告訴你的?!?
陳修遠皺了下眉,便下一秒就勾起唇,無聲地扯開嘴角,舒傲姍永遠都記得,那是一抹帶著輕蔑及不屑的笑,接著毫無溫暖的話從薄唇溢出,“是嗎?!既然是拼命,那我就看看等我走出門口,你的命還在不在!舒傲姍,我們拭目以待!”
他冷冷地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仿佛她說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一個笑話??粗h去的背影,舒傲姍那一刻的凄涼,至今難忘。
她絕望的放聲大哭,“修遠,我沒有騙你...我絕對沒有騙你啊....”
而陳修遠上了電梯,緊緊握著拳頭,保持著神情一派漠然鎮(zhèn)定,他駕車一路往醫(yī)院開去,越來越快的車速泄露出他越來越激動的心情。
如果舒傲姍說得是真的,秀秀的死跟藍家脫不了關(guān)系,這也能解釋為什么藍家那么早之前就開始著手針對陳氏,針對他了。
藍家,藍家,到底誰有這么大的勢力?
死了老婆和唯一接班人的藍赫權(quán)的確嫌疑最小,可這一切誰能說的準,最大的嫌疑人就是那個一直沒有出現(xiàn)過的藍正威....
想到這里,陳修遠一腳踩住剎車,“凱文,你調(diào)查藍正威的資料調(diào)查得怎么樣了?”
張凱文的聲音從一個很幽閉的環(huán)境傳來,他沉聲道,“老大,藍正威很神秘,在藍家主事這么多年一直沒有在外人面前露過面,甚至上次跟你談那么大的交易也是讓秘書代勞?!?
陳修遠語氣有幾分不耐,“所以還是什么也查不出來?”
張凱文沉默了一會兒,“老大,已經(jīng)有眉目,不過,我現(xiàn)在不方便....”
“不方便?”陳修遠煩躁道,“不是讓你留下陪沈蔓,你有什么不方便?”
張凱文遲疑道,“老大,我現(xiàn)在在養(yǎng)老院?!?
陳修遠皺皺眉,“你去里做什么?”
“我想確認嫂子的那本日記的事情,嫂子說了她從來不寫日記的,而且紀宏偉給她看了紀嘉煒的日記。怎么會那么湊巧,出現(xiàn)兩本日記....”張凱文輕聲說道。
陳修遠臉色一變,“你怎么會跟蔓蔓提日記的事情?張凱文,你到底想什么?”
張凱文連忙道,“我沒有對嫂子說太多,修遠,我只是說了紀嘉煒騙你的事情,和,秀秀的事情...”
“張凱文!”陳修遠咬牙切齒的低吼道,“我說的話你完全忘記了嗎?如果刺激到沈蔓,她出了任何意外誰負責(zé)?”
“可老大,如果什么都瞞著她,她又被紀宏偉騙出去見面怎么辦?或者那個披著紀嘉煒面具的人出現(xiàn),直接找她,她該不該拒絕?我只是用最低風(fēng)險來換取她的最高安全....”張凱文沉聲解釋道,“老大,嫂子很鎮(zhèn)定,她沒有激動...”
“鎮(zhèn)定?”陳修遠怒道,“如果她只是裝鎮(zhèn)定怎么辦?張凱文,你腦袋里面到底裝著什么?”
張凱文一怔,他想過陳修遠也許會生氣,可陳修遠不是這么容易發(fā)火的人,而且,他覺得自己解釋得很清楚,陳修遠是會理解的,“修遠,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陳修遠狠狠一拳砸向方向盤,“所以你現(xiàn)在去養(yǎng)老院問到了什么?張凱文,為什么你每件事都做不好,不能好好聽我的吩咐行事呢?”
張凱文沉默了一會兒,“我已經(jīng)見到何萍之。她承認是受紀嘉煒的拜托所以把日記交給你,她說她只是想自己的孫女能夠跟自己最愛的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修遠,她一個老太太我也不忍心對她嚴刑逼供....”
陳修遠低咒一聲,“混蛋!”
張凱文沉聲道,“我已經(jīng)讓何萍之給那個“紀嘉煒”打電話了,相信他很快就會出現(xiàn)。修遠,你放心,這次絕對不會讓他逃了,我倒要看看這個紀先生又是誰裝的!”
陳修遠深吸一口氣,“你現(xiàn)在跟何萍之待在一起?”
“沒有!她身體不舒服,被送去了醫(yī)護室。我現(xiàn)在在她臥室里面躲著,紀嘉煒來了,會直接來這里....”張凱文輕聲道,“修遠,你不要太著急,嫂子很堅強也很冷靜,她也完全理解你為什么會反對她跟紀嘉煒見面了!其實有些事你說出來比瞞著好!”
陳修遠沉默了一會兒,“對不起,凱文,我剛剛太激動了。抱歉,對你說話太過分?!?
張凱文尖叫一聲,怪笑道,“靠,我沒聽錯吧?老大居然跟我道歉?我的天啊....”
陳修遠勉強笑了笑,張凱文聽出陳修遠情緒不對勁,“老大,到底怎么了?”
陳修遠長舒一口氣,將舒傲姍的話簡單重復(fù)一遍,沉聲道,“秀秀的死可能跟藍家有關(guān)系。”
張凱文一怔,“秀秀和藍家?那個地下室如果是藍家人的,那么極大可能是藍正威的!”
“嗯,我的猜測也是如此。藍家當(dāng)家不可能在自己祖屋有個地下室都不知情,里面還藏著一個女人!”陳修遠澀聲道,“凱文,我覺得自己很失敗,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修遠,不要這樣!”張凱文一字一句沉聲道,“秀秀的死跟你無關(guān),不是你的責(zé)任。我們現(xiàn)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查出兇手!藍家么?哼,如果這事跟藍家脫不了關(guān)系,管他是藍正威還是紅正威,我們一定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陳修遠咬牙重復(fù)道,“沒錯,要讓他付出代價!”
張凱文聽出陳修遠恢復(fù)正常,松了一口氣,“這樣才是我張凱文的老大!你先回去看嫂子吧~!相信我,嫂子很好!我等解決了這里的事情,也馬上回去?!?
陳修遠嗯了一聲,“你自己小心點。那個“紀嘉煒”只怕也是藍家人,你一個人可以搞定嗎?要不我讓老白或者老柴過去?”
“沒事。我又不是第一天出來混!你就安心去找嫂子!等我回來,我們一起吃頓火鍋,媽的,一說這個我就覺得肚子餓了....”張凱文笑了兩聲。
陳修遠也忍不住淡淡一笑,“沒問題。早點回來....”
“噓!修遠,有人進來了,不說了?!睆垊P文聲音放低,不等陳修遠回話便匆匆掛斷了電話。
陳修遠聽著電話傳來“嘟嘟嘟”的忙音,不知為何,心中突然泛起一抹不安。他搖搖頭,將手機放到一旁,正要回醫(yī)院,卻到底不放心。
“老白,你在哪里?”
電話那頭傳來甜甜的哭泣聲和張依的喊聲,。“老白,甜甜又尿濕了,你快放下她....”
白顯急道,“修遠,待會再給你回電話...”
陳修遠搖搖頭,給柴玉泉打了電話,可他卻一直沒有接。
眼看就要到醫(yī)院,陳修遠皺皺眉,沉思了一會兒,到底心中不安,扭轉(zhuǎn)方向盤,徑直往養(yǎng)老院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