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卿絲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示意自己并沒有大礙,時間還長不著急,有些事情慢慢的去想也是可以的。
喻宣城雙手插在西裝褲的褲兜里,姿勢挺拔的站在她的面前,微涼的目光落在她嬌小有些蒼白的臉上。
她下意識的躲閃了這個目光,低了低頭,雙手不停的在衣服下緊緊的絞著。
喻宣城的眸光深了深,眉宇間升起的寒意更深,隨后又重重的吸了一口氣:“你好好養傷,我先走了。”他忍不住在心頭懊惱,又是這種感覺,把控不住自己心底的感覺。
每次都是自己妥協,自從姜卿恢復記憶之后自己對她的感覺總有些變化,但是他自己又說不清楚是什么。
總是會覺得她會離自己越來越遠,患得患失。
姜卿聽見關門的聲音后,長長的呼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終于松弛了。
夜幕降臨,黑夜籠罩著這座城市。
黑漆漆的病房里有一道嬌小的身影,小小的身子蜷縮在病床上,仿佛沒有了生息。
門口傳來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
姜卿緊閉的雙眼,頓時睜開,幽黑的眸子在黑夜里閃著流光。
她謹慎的坐起身,朝門口的方向看去。
倏然亮起的白熾燈,讓姜卿的眸子不太適應的晃了晃,抬手遮擋了一下,清麗的眸子微微一瞇才開始慢慢的適應突如其來的光亮。
柳婉兒一襲雍容華貴的旗袍,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朝病房內款步走了過來。
姜卿看清楚來人后,幽幽的眸子里泛著絲絲波瀾,精致的眉眼之中凜起一抹冷冽。她下意識的很排斥柳婉兒,美麗的臉上沒有情緒,也沒有任何溫度。
柳婉兒也不傻,也不是看不出來姜卿對自己的排斥,不過那又怎么樣,她絲毫不在乎。
“看來你過的也不怎么樣嘛?!绷駜狠p笑,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眼眸里像是裹著寒冰。
姜卿睫毛顫了顫,緩緩抬起眼皮,風輕云淡的說:“還真的是勞煩你這么關心我,我很好。”
柳婉兒嘴角的笑轉為諷刺,嗤笑:“你真的以為我不知道嗎?你被宣城軟禁在病房內哪里也出不去,不是嗎?”
頓了頓:“我當初認為你會是很識相的女人,我也跟你說過了,如果你為了錢,我可以滿足你,只要你離開宣城,可是你非是不聽,現在倒好。”
柳婉兒水漣漣的眼眸里泛著流光,柔美無暇的臉上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但是說出的話卻像淬了毒的毒劍。
姜卿頓了頓,握著被子的手緊了緊,眼眸低垂,讓人看不出正在想什么。
她記得上次柳婉兒來找過自己,開出的條件確實很誘人,但是自己當時因為她的那副態度拒絕了,而現在......
姜卿表情淡漠,眼底有讓人看不懂的莫名悲傷,頓了頓:“我答應你?!?
眼神堅定的看向柳婉兒,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柳婉兒有些愣神。
她愣了愣,長長的睫毛下有一瞬間的詫異滑過,沒有想到這次姜卿會答應的這么爽快,自己甚至連條件都還沒來的及說。
“我答應你,只要你能讓我逃出這里,我保證不會再主動去找喻宣城。”姜卿木訥的重復著這句話,現在的自己沒有什么要求,只要能夠逃出去就好。
姜卿從心底對那個男人懼怕,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要離開這里,但是對于她來說卻是難如登天。
自己無論走到哪里,都會有喻宣城的人在后面跟著,連只蒼蠅都靠近不了自己,更何況逃出他手下人的眼皮低下呢?
但是假如要是有人幫自己的話,那結果肯定會不一樣......
而柳婉兒能幫到自己,她在喻宣城的心里的地位如何,自己是最清楚的。
“你覺得我憑什么要幫你,然后得罪宣城?你明明知道他只不過是為了你的遺產而已,我要是放你走了,那到時候宣城豈不是要怪罪我?”柳婉兒柔美的臉上明媚的笑容,好整以暇的說著。
柳婉兒臉上明明是人畜無害的笑容,但卻給姜卿的感覺是滲人的
姜卿扯了扯嘴角,不在意的說:“那你可要想清楚了,你就不怕我一直待在他身邊,然后他移心別戀嗎?你不怕他一不小心的愛上我嗎?”
一句話頓時刺痛了柳婉兒的心,也警醒了她。
柳婉兒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目光像是淬了毒的劍惡狠狠的盯著姜卿那張因為慘白略顯病態的臉,不得不說,姜卿確實還是有幾分姿色的。
尤其在此時一臉病態的樣子更是讓人看起來忍不住的想要去憐惜,柳婉兒定了定神,眼底流露出一絲的不屑說:“好!我可以幫你,但是我要告訴你,宣城喜歡的是我,愛的人也是我,你不要癡心妄想他會愛上你?!?
姜卿在心底苦澀的笑了笑,但是表面上一點都不服輸,強裝成風輕云淡的說:“你不用反應那么大,他會不會愛上我不是你說了算的?!?
柳婉兒眼底滑過一抹陰戾,快到讓人抓不住,沒有繼續說話,徑直的站了起身,語氣不善的說:“我會幫你的,今晚等消息吧,你最好記住你剛剛說過的話?!?
姜卿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睫毛輕顫,此時心情說不出的復雜。
柳婉兒不以為意的輕哼一聲,諷刺的說:“總有些人想要做涅槃重生的鳳凰,連你也是啊,楚卿卿!”
她刻意的將最后幾個字加重了,柔若無骨的身子婷婷裊裊的消失在門口。
窗外下起了雨,呼嘯而來的風將窗戶吹開,吱呀一聲,外面的冷風蜂擁而入,夾雜著些些雨絲。
姜卿不由的輕輕打顫,頓時感到一股涼意從腳心遍布全身,苦澀在心底開始蔓延,眼眸低垂,悲傷仿佛要將她整個人都要溢出。
整個病房又恢復了往日的寂寥和冷淡,姜卿看著窗外連綿不斷的小雨,窗戶倒映出她這張略微有些蒼白的小臉,頓時苦笑了一聲,喃喃道:“果然,自己輸的徹徹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