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刺骨的話語,俞宣城深邃的面容猛地一暗,轉身幽幽凝視著她:“你想多了,我沒興趣看你的笑話。”
“沒有就趕緊滾吧。”姜卿站在門口,緊緊的攥著門把手,一雙精致的眸內滿是惶恐不安。
俞宣城蹙了蹙眉,轉身走到了姜卿的面前,注視著她滿身戾氣的模樣,眼底凝聚了一層寒意:“你這樣是在跟我說話嗎?”
她一向卑微隱忍,今天怎么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竟然如此膽大妄為起來。
姜卿看著俞宣城審視的目光,腦海里倏地閃現出一個人影,穿著黑色的衣服,修長的身形,她卻分辨不清他的臉。
那個人宛若是地獄的修羅,周身充滿了肅殺的氣息,一點點的逼近她。
姜卿的呼吸一緊,下意識的后退,一把抓過了擺放在一側的花瓶,奮力的朝俞宣城揮舞著:“你給我滾!”
花瓶重重地砸在了俞宣城的胳膊上,四分五裂的落在地上,他沒有躲,讓姜卿猛地怔了一下。
難道他什么都不怕,那么她到底該怎么辦才能逼退他?
姜卿慌張的在屋內走來走去,光著腳丫,甚至連踩到了地上的玻璃渣子,腳底流出鮮紅的血跡,她都沒有發現。
“為什么?為什么你們都這樣對我?”她漫無目標的到處走著,一雙漂亮的眸子內沒有任何的色彩。
她現在只想要找一個漆黑的地方躲起來,不想看見任何人,一切的一切,莫名的,揪緊了她的心,讓她覺得喘不過氣來。
俞宣城看著慌亂無章的姜卿,眼眸一瞇,轉身走到了她的身前拉住了她的手腕,凌厲的眸緊緊盯著她:“姜卿,你清醒點。”
“不知道我不知道。”姜卿語無倫次的說著,目光顫抖的看著俞宣城,拼命的掙扎著想要擺脫他的鉗制。
可惜她越掙扎,俞宣城手下的力道就收得越緊。
姜卿掙扎了幾下無力逃開,看著俞宣城有些急了,眼底凝聚了一層水霧:“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放過我吧。”
說著,她倏地跪在了地上,祈求的抓著俞宣城的褲腳,宛若是地上最卑微的螻蟻。
俞宣城看著她手足無措的模樣,波瀾不驚的深眸動了一下,蹲下身,仔細的盯著姜卿:“發生了什么?”
他的聲音很冷,冷的沒有任何溫度。
姜卿呆呆的看著他,鬼使神差道:“他們說我偷了東西,說都是我做的,而且我還是殺人犯的女兒。”
“那些人站在我家門口,推開我家的門,要我給錢,我真的沒有錢,他們就打我,要我死。”
“我什么都沒做啊,我怎么是殺人犯的女兒呢?”姜卿說著說著,淚水模糊的雙眼,順著蒼白的面容落在地上。
俞宣城看著她說到了最后幾個字的時候,深沉的俊顏猛地變了一下,盯著她冷冷道:“你說你是殺人犯的女兒?”
“對,好多人,他們都這樣說我的,為什么呢?我父親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啊。”姜卿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緊緊的抓著俞宣城的手腕,盯著他祈求獲得答案。
“你不是。”俞宣城見她疑惑的目光,深暗的眸子漸漸的沉了下去。
“也許我是的,也許我就是殺人犯的女兒,為什么我總是覺得少了什么……”姜卿迷迷糊糊的說著,一張臉上滿是茫然無措。
她總會夢見奇怪的場景,可怕,陰暗,冰冷,每當她想要去尋找的時候,就會發現一切都化為虛無。
“你沒有。”俞宣城緊緊盯著她,語氣中涌動著復雜的深意。
姜卿看著他搖了搖頭,自嘲的苦笑了一下,看著他冷冷道:“你不告訴,那我就去問別人,總有人會告訴我的。”
她也是傻,俞宣城怎么可能會知道那些事情呢?
說著,姜卿起身要離開病房朝外面走去,俞宣城猛地拉住了她的手腕,反手把她緊緊圈在懷里:“你不是殺人犯的女兒。”
“不!我是!”姜卿瞪大了眼睛盯著俞宣城,伸手要掙脫他的鉗制:“我要去問問我的父母,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說著,她拼命的要去推開俞宣城,俞宣城緊緊扣著她,不讓她松動絲毫,姜卿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對著他的手狠狠的咬下去。
尖銳的疼痛在手掌心間蔓延開來,他絲毫未松。
姜卿著了魔一般的,她迫切的需要那個答案,咬得越來越緊,直到口中蔓延出血腥氣息,記憶又再次重疊起來。
迷蒙中,她仿佛看到了臥室里的雪白的瓷磚上滿是血跡,大片大片,越來越多,甚至蔓延到了她的腳下。
“啪!”
突然一道尖銳的耳光狠狠落在她的臉上。
姜卿臉上蔓延出來火辣辣的疼痛,卻也漸漸地讓她變得清醒起來,理智一點點的清晰明了。
“你缺的是你的軟弱,你是我的人,沒必要受人欺負。”俞宣城冷鷙森寒的眸子幽幽凝視著她,聲音冰冷堅定。
姜卿凌亂的呼吸漸漸的平穩下來,慢慢抬起頭,漂亮的眸子盯著俞宣城出神:“是我太軟弱了。”
她不置可否,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轉身環視了一圈病房,看著滿地的狼藉,一點點的朝陽臺邊走去。
她定定的站在陽臺邊,目光落在了窗戶外明媚燦爛的天空上,深藍色的晴空,沒有一絲白云,看起來分外的舒爽。
俞宣城走到了她的身側,深邃的黑眸緊緊盯著她,仿佛要把她看出一個洞。
“我姜卿,不會再受任何人的欺負。”她定定的看著窗外,清秀的面容上已經了然無了剛剛的脆弱和無助,滿是堅定的從容。
曾經,是她太傻,記憶中不存在的那些,何必繼續執著。
明知道不愛自己的男人,卻偏偏忍不住的要去關心,得到的只是滿身傷痕,那些居心叵測的人,肆意妄為,耀武揚威的欺負她。
從今往后,她不會這樣的隱忍,她要讓所有人知道,她進去配得上俞宣城,就算是離開,也是她踹了俞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