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下注的籌碼最低便是幾千墨石,但是,李吟歡卻並不在意,因爲,他早向身邊人打聽過,這水晶雕刻牌中是附帶底價的,也就是說,如果這“雕”字水晶之中沒有注入玄氣,就會默認爲底價下注。
李吟歡心中並無太大壓力,畢竟,就算是輸了,他們也不會付錢,不然,他們成爲洪靈堂核心弟子所能享受到的福利也就太少了。
在一系列的投票過後,終於確定投票比率,支持沈元與支持戴竹山的對比達到了七比三,果然,還是沈元的支持者佔絕大多數。
將鐵桶收回,美兒再次款步走向玉臺中心,道:“現在,就讓我們來看看今天雕紋師賭鬥的內容是什麼吧!”
美兒輕輕拍了拍手就在下一刻,自兩旁的通道內,傳來一陣沉悶的腳步聲,以及一陣叫喝聲。
“喝,喝,喝...”
當通道之內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之時,通道之內的人影也變得清晰起來。
只見在兩旁通道之內,各出來四名壯漢,他們正彎腰駝背,肩上各扛著一塊暗銅色鋼磚,鋼磚。鋼磚不過一米長短,卻足有小臂厚度,極其沉重。
這種堅硬鋼材是由諸多金屬材料煉造而成,質地極爲堅硬,無論是應用在建築工業上亦或是普通武器的煉造,都是首要選擇。
伴隨著兩聲沉悶聲響,八名壯漢將這兩塊鋼磚擡至那玉石臺兩側,隨後便站在一旁。
美兒再次走上臺來,這一次,在她的手中,多出了兩把銀灰色長刀,這長刀質地極爲普通,只是一般鐵器,在這刀身之上,甚至連鋒銳光芒都難以看見。
美兒舉起手中刀具,將其展示在衆人面前,讓人看得更爲清楚,隨即道:“大家看,這兩把長刀都是用最爲普通的粗鐵製造的長刀,並沒有任何精良加工,那麼,大家認爲,這兩把長刀能夠將這兩塊精良製作的鋼磚砍出刀痕嗎?”
在場的都是明眼人,看到美兒手中的刀具,再看看那擺放在玉石臺前方的鋼磚,心下明瞭,即便力氣再大,想要在這鋼磚之上留下痕跡,也是極難的事情。
觀衆的想法,美兒也瞭解大半,畢竟都是有身份有來頭的大人物,如果這點東西都推斷不出,那可就要鬧笑話了。
但爲了公平起見,美兒還是將長刀分別遞到兩位壯漢手中,兩名壯漢雙手架起,將那粗鐵長刀硬生生砍在鋼磚之上,衆人只聽到兩聲金鐵交擊的脆響,那長刀在巨力之下,都應聲折斷,可是,即便如此,這長刀也沒有在鋼磚之上留下任何痕跡。
“好了,看了兩位壯士的演示,想必大家已經猜到了接下來要比斗的內容。”美兒解說甜甜一笑,道:“沒錯,今天要比斗的內容,就是兩位雕紋師通過自己的手段,選擇合適的雕紋印,將這長刀加工,最後,只有一次斬擊的機會,在這鋼磚上留下印記,對鋼磚的破壞更大的雕紋師,就是這次賭鬥的獲勝者。時限爲半個時辰。”
聽到美兒解說的要求,兩名雕紋師都表現出雲淡風輕的神色,顯然對於這次的賭鬥都信心在握。
沈元側過頭來,看向那在一旁的戴竹山,用玄氣包裹聲音,小聲輕笑道:“等會兒比鬥之時還望戴前輩能夠盡全力比鬥,我可不想讓前輩輸得太慘。”
戴竹山雙眼微瞇,對於這沈元挑釁的話語,感到頗爲不爽,雖然他表面上仍然表現得極爲客氣,但語氣之中卻夾雜著一絲冰冷,道:“沈元,不要太過自信,就算你在品雕苑名氣不小,今天,也將是你名譽掃地之日。”
“哈哈哈哈。”沈元譏笑一聲,道:“但願如此,我沈某,求之不得。”
兩位雕紋師還未開始比鬥,就已經冷語相對,一時間場面氣氛變得**味十足起來。
“好的,接下來,就請兩位雕紋師準備就緒,我們馬上進入接下來的比鬥環節。”美兒解說的聲音適時響起,她可不想拖延太多時間,畢竟觀衆都已經等得有些焦急了。
“等一下。”卻在這時,觀衆席位前方,一道低沉的聲響打斷了美兒的話。這股聲音極爲厚重,雖聲音不大,卻傳入在場每個人耳中,讓人不由得朝聲音來源處看去。
潘沉一襲硃紅色袍服,自座位上站起,雙手負於背後,看向玉石臺中二人。而剛纔出聲之人,也正是潘沉。
“請問您有什麼事情嗎?”美兒解說雖然聽聞過洪靈堂大名,但是卻根本沒有見過潘沉模樣,不禁感到幾分疑惑。
潘沉淡淡笑了一聲,道:“我只是想,這種三品雕紋師之間的賭鬥,怎麼樣也要來點刺激的賭注,不然,也不能滿足我們觀衆的口味和興趣,你說對麼?”
“那您...有什麼要求?”美兒解說眉頭輕皺,這種觀衆提議的事情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雖然自己應該拒絕,但是爲了禮貌起見,美兒還是打算先問問潘沉的想法。
“在我看來,三品雕紋師的對決,能夠獲勝,不僅應該得到榮譽,更應該得到豐厚的獎勵。這麼說吧,如果這一次你們二位之中,誰能夠勝出今天的比鬥,我就會在他手上定製數千把靈器,品次不等,你們看如何?”潘沉出言道。
潘沉原先就已經答應要在品雕苑之中爲冰玉門衆人定製雕器,此時此刻,兩位三品雕紋師,無論誰能夠勝出,都能夠製作出精良雕器,而潘沉正是借用這次比鬥,順便就將這雕器定做一事解決,既欣賞了賭鬥,又定製了雕器,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爲。
美兒解說本以爲潘沉會說出什麼難以接受的條件,卻不想是爲雕紋師帶來福利,這種能夠促進雕紋師賭鬥的豐厚獎勵,自然是多多益善,面前的中年男子出手極爲闊綽,動輒數千雕器的定製,當真是有身後實力之人。想到此處,美兒解說便爽快答應下來。
兩名雕紋師也面面相覷,誰也沒有想到潘沉會提出這麼豐厚的獎勵。
“但是,既然獎勵如此豐厚,對應的懲罰自然也不能少。”就在沈元與戴竹山欣慰之間,潘沉的話音再次響起,道:“我看,如果誰輸了這次的比鬥,就砍掉自己的右手,怎麼樣?”
“什麼?!”
在聽到潘沉的話語過後,所有人都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向潘沉。雖然品雕苑之中有著無數雕紋師比鬥,但是卻從沒有這麼嚴重的懲罰規定。
一名雕紋師,想要雕刻出絕品雕器,最基本的便是需要一雙靈巧嫺熟的手藝,如果生生將一名雕紋師的右手砍去,那便是終結了他們雕紋師的夢,從今往後,就再也不能成爲一名雕紋師了。
“這,這位來賓,您說的要求未免也太狠了吧?我們品雕苑絕對不容許這種事情發生的!”美兒尖聲答道,雖然她不明白爲什麼眼前中年人會說出如此狠厲話語,但是本能告訴她,絕對不能答應潘沉的話。
“呵呵,是麼?”潘沉輕笑一聲,陡然之間,自他身體周圍,硃紅色袍服之下,如血般的暗紅色玄氣蔓延而開,一圈濃得化不開的血色漣漪暈散開開,如腥氣血風,拂過所有人的面龐。
下一瞬間,所有的血色漣漪,都消散了。
“這是....本命玄氣?!”美兒驚呼出聲,剛纔拂過身側的玄氣漣漪讓她的內心產生出了一瞬間的恐懼,那種玄氣之中夾雜的暴戾氣息,讓美兒感到了無比的震驚。雖然沒有見識過本命玄氣,但在剛纔那一瞬之間,美兒心中卻無比篤定地告訴自己,這就是本命玄氣!
即便她見識再廣,也從沒想過,會在此時此刻碰到一名擁有本命玄氣之人,而這種人,唯有成爲戰王,才能夠擁有。
“您是?...”美兒的聲音之中都帶上了些許顫抖。
“你不用知道我是誰,我只告訴你,今天我有請我的客人前來觀戰,如果看賭鬥賽不能盡興,那我也不能盡地主之誼,你說對吧?”潘沉語氣頗爲輕鬆,全然沒有剛纔那一瞬間釋放本命玄氣的兇煞氣質。
在一旁的秋潔也緩緩起身,眉頭輕皺,對潘沉道:“我看,有些過了吧?”
潘沉卻輕輕搖了搖頭,道:“秋門主可不能這麼說,今天的賭鬥,可是三品雕紋師之間的對決,藉著這次的機會,也正好可以給您鍛造雕器,如果我不施加一點小小的壓力給這兩位雕紋師,想必他們也不會用盡全力吧?我想,也只有在竭盡所能的情況之下,才能讓我們見識到雕紋師的真本事,這樣,讓優秀的雕紋師給你們鍛造有質量的雕器,我潘某也就放心了。”
秋潔看了看潘沉,又看了看臺上兩位面色已經有些發白的雕紋師,沉思了一會兒,隨即道:“好吧,就按你所說的辦吧。不過,我卻還有一點小小的要求。”
說罷,秋潔右手手腕輕輕一抖,兩股冰藍色寒冰勁氣陡然打出,瞬間覆蓋上兩塊玉石臺前呈現的鋼磚,頓時間,那本就堅硬至極的鋼磚上,一層淡淡的冰甲凝結而成,在烈日的照耀下,竟顯現出淡藍色的迷濛光澤,沒有絲毫融化跡象。
緊接著,秋潔右手之上凝結一根半米長短,卻不過小拇指粗細的細細冰柱,隨即擲出,修長冰柱豎直插入那將玉石臺分割爲兩半的騰龍圖案之上,道:“想要證明你們的實力,現在便開始吧,這冰柱會在兩刻鐘之後融化,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失望。”
言畢,秋潔便坐了下來。
雖然秋潔並沒有想過讓這兩名雕紋師做出如此巨大賭注的對決,但是,她卻仍然想要看看,兩名雕紋師在絕境之中會帶給他們什麼不一樣的精彩。更何況,這勝出的雕紋師,還要給他們冰玉門製造雕器呢。
即便秋潔不會什麼雕紋絕技,但是,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他仍然不會高看雕紋師幾分,在她看來,這雕紋師之間的對決,頂多是平日裡閒暇時間所觀看的東西罷了,至於能夠製作雕器的雕紋師,也被她當做工具來看待罷了。
至於潘沉,他雖然敬佩雕紋師,但是,在他的眼中,只有獲勝的強者纔有著絕對資格獲得自己的欣賞,失敗的人,即便身爲雕紋師,他也不會多看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