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瞻知道自己不能這樣白白讓喬家捉住,不然徐庶他們便死也不會瞑目。
他看見徐庶他們以一當百攔住了喬家殺手的腳步,鐘瞻擦掉掛在眼角的淚水,向著北方的大森林跑去,因為只有在那里的才有逃跑的可能。
鐘瞻也是修行之人,他的修為雖然不高但也到了辟谷巔峰,所以極力奔跑之下,瞬間便看不到了他的身影。
……
鐘瞻跑了很久,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也不知道這里離他逃離之處距離多遠,但他此刻已經無力再跑了,真氣已經宣泄一空,連帶著力氣也是不剩一絲。
他疲倦這做到了地上,盡管地上陣陣寒意涌上身體,但這都敵不過他的心寒,他的心頭到現在都還顫抖著,他永遠無法忘卻鐘家那些保護自己的軍士誓死的眼神。
他索性躺在了地方,任憑地上的寒意席卷著他的身體,在這一刻他覺得什么都無所謂了,他的心很累、很累,他無意識的閉上了松軟的眼皮。
……
這大森林是位于鐘家、喬家與大仙們交界處,是喬家與鐘家的邊界,這里有聞名修真界的一座山叫崖山。
崖山本身沒有什么奇特的地方,但多年前發生的一件詭異之事卻是讓這里一夜成名,但自此以后這里也就鮮有人跡了,敢來此處的不是身懷絕技就是頗有膽識之人。
……
“師傅,這哥哥是不是死了。”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問道。
這是一個還沒有束發的孩子。
“沒有,他還有呼吸,應該是累壞了。”說話之人語氣頗有幾分仙靈之氣,如同他發出的聲音一般充滿靈氣他是一個充滿仙氣的老者。
“他穿著很講究,是不是大戶人家的子弟啊?”孩子問道。
“應該是,但他身上還有血跡可能是被人追殺到此處。”
“那我們幫幫他吧。”孩子眼露純真,期盼著問道。
“我若是救他,那么我們的生活也不再平靜了。”老者搖搖頭篤定道。
“師傅,真的不行嗎?”孩子看了一眼鐘瞻那還略顯稚嫩的面龐,心中不忍鐘瞻被仇家追殺而從此消失世間。
“唉。”老者似乎也是心中不忍,但內心依舊存在什么東西來阻止他來就鐘瞻,他顯得極為矛盾。
這時……
老者目光一凝,他感受到了五里外的殺氣傳來。
鐘瞻聽到有人說話,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但長時間的脫水和勞累過度使他一時間站不起身,但他看到了站在他身邊的一個孩子和老者。
孩子眼睛極亮,他看見鐘瞻醒來,他高興的跑到鐘瞻身旁蹲下道:“大哥哥,你醒啦。”
鐘瞻吃力的點點頭。
孩子極為興奮,他轉向自己的師傅哀求道:“師傅,救救她吧。”
老者下了什么決心似的道:“也罷,反正我已時日無多。”
“璟虛你暫且給他點水喝。”
“是,師傅。”這個叫璟虛的孩子心中很是開心師傅能就這個哥哥,他興奮的從空間玉佩中拿出一些水,小心翼翼的遞到鐘瞻嘴邊。
鐘瞻目光復雜的看著孩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他還是強撐著起身,接過水慢慢的把整杯喝完。
當鐘瞻剛把水喝完之時,他也感覺到了殺氣的到來,他知道喬家殺手已經不遠了。
他看了這個叫璟虛的孩子和老者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堅定。他用盡力氣站起身,沙啞著說道:“這位前輩、小弟弟,我被人追殺,所以我不能連累你們,我走了你們就當從來沒有見過我。”
鐘瞻走了幾步回過頭道:“今日恩情,來日再報。”
老者眉頭一蹙道:“他們已經來了。”
鐘瞻一怔,挺住了腳步,果然他的身前已經站了一個渾身是血,殺氣騰騰的人。
璟虛心中很是緊張,他害怕的走到了他師傅身旁,拉住他師傅的手擔憂的看著周圍。
“你跑不掉的,鐘公子。”那殺手頭領冷冷道。
“男兒固有一死,吾又何懼?”鐘瞻身子一挺,目光凌厲,心中煞洶涌。
“哈哈,好。”殺手頭領猖狂的大笑道,他指著身上的血液道,“你看到了嗎?這些都是你們鐘家軍士的血液,他們致死都想著你這位公子能逃離,我想你能被我們捉回去他們死也不會瞑目吧。”
鐘瞻聽說是那些軍士的血液心中一痛,悲憤道:“男兒當戰死沙場,吾能與他們在異界相會,吾求之不得。”
殺手首領冷冷一笑。
這時四周皆是喬家殺手,他們已經全部追上來了。
“老頭,這里沒你什么事,識相的趕快離開。”一個喬家殺手吼道。
老者搖搖頭,沒有說什么。
璟虛看了一眼師傅,又看到一眼被百人圍住身子單薄的鐘瞻,他咬了咬嘴唇低聲喊了一句:“師傅。”
老者低頭看著自己的徒兒,摸著璟虛的頭,眼中盡是柔意:“為師明白。”
老者抬頭道:“得饒惹出且饒人,諸位不如看在我這個老頭面子上就放了這孩子如何?”
殺手頭領眼中殺氣一閃,拔出手中利刃露出了滿是血跡的刀刃,沖向了老者。
老者見殺手頭領來的氣勢洶洶,把璟虛一推,手中挽了一個道印。
一個拂塵樣子的攻擊已經向著殺手頭領而去。
殺手頭領心中一驚,不敢大意,一記引以為傲的殺生之技劈向這拂塵。
拂塵像是某種虛幻之物,避過這一到,筆直的落到了殺手頭的身上。
“砰!”
殺手頭領飛出十米遠,倒地噴出一口血,面色慘白。
“聽我一言,放過這位公子。”老者淡淡道。
鐘瞻看到老者一擊,心中不由一喜,他看到了生的希望。
“分神中期?”一個青**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老者眉頭一蹙他沒有感覺到這人的到來,他知道這人的修為可能在自己之上。
鐘瞻看到來人心中緊張起來,他知道事情有變。
青衣修士淡淡的看著老者道:“虛言門的人出現在這里所為何事啊?”
老者知道對方看出了自己的來路,但他并不緊張,他知道這人修為可能比自己稍強但這人并不一定打得過自己。
“不如看在老朽的面子上放過這位公子。”
“哈哈,你說什么?放過他,你知道他是誰嗎?你們大仙門要置之于死地的人現在竟然要我放過他。”青衣修士冷笑道。
老者已經知道鐘瞻是誰了,只有天朝鐘家公子才能讓這位分神期修士趕來,他已經不想管了,因為天朝與大仙門勢不兩立,他不可能去就鐘家的公子。
青衣修士看見老者萌生退意,心中一喜,他身前一步剛想開口。
就在這時,老者手中出現利劍一柄,使出平生最為強大的一記劍技,以迅雷之勢攻向青衣修士。
青衣修士根本沒有想到老者會在這時向自己發出攻擊,他心中一驚他們修為相差不大,此時已經來不及防御了。
青衣修士眼中露出憤恨之色,他露出一絲殘忍的冷笑來。
在劍刺進他的胸口之時,他用手用盡平生真氣使勁的拉住堅韌向自己身上一拉。
老者本就身子向著青衣修士,青衣修士這一拉便順勢迎向這青衣修士。
老者心中一驚,他放開劍柄正想躲開,但青衣修士面露殘忍,他的面色變得慘白無比,全身變得干枯無比,像是血液被人抽干似得。
也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青衣修士聚集他平生生命的的這一擊落在了老者身上。
老者露出了絕望之色,再受了這一掌之后他噴出一口逆血,頭發散了開來。
青衣修士如同骷髏般,他看著老者猖狂的大笑道:“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說完這話,他拔出了刺中他心臟的劍,然后緩緩的倒了下去。
……
老者紅潤的面龐已經漸漸的變黑,他知道自己中了邪術,已經活不長了。
其他鐘家殺手驚呆了目光,他們沒有想到就是這一瞬間強如青衣修士都丟了性命,他們的眼中已經露出了怯意來了。
殺手首領雖然受傷卻是沒有死去,他看見青衣修士都死在老者手上心中雖然驚訝但他也知道老者已經受了重傷,他知道自己立功的時候到了:“給我殺了那老者,他已經受重傷,誰殺了他立首功。”
殺手聽后面面相覷,相視一眼之后點點頭,皆提著刀沖了上去。
鐘瞻見情況不妙,知道自己不能逗留了,他看了一眼在戰場一旁孤苦無依、身形單薄、眼中流露出對師傅無盡擔心的璟虛,他心中一軟,他知道自己不能這樣跑掉。
鐘瞻趁著眾人皆是沖向老者無人顧忌的時候,跑向璟虛一把過他向著北方跑去。
璟虛不愿留下師傅,他知道師傅不可能敵得過這么多窮兇極惡的殺手,所以他要留下來,他掙扎著鐘瞻的手。
鐘瞻抓的很緊,璟虛一時間掙扎不開,他只能奔跑著含著熱淚望著看著師傅被多人圍攻。
老者見璟虛被鐘瞻帶走,心中一塊石頭終于落下,他知道自己已經無生還的可能了,璟虛能跑出便是自己最大的寬慰了。
一殺手趁著老者分神之際,一刀砍中了老者的手臂,老者一個轉身一掌拍在了那殺手的額頭,這殺手瞬間斃命。
老者被殺手砍中手臂,頓時血流如注,流出的血是帶著黑色的。
老者不顧自己的傷勢,冷漠的看著自己這些殺手,他的周身出現了一個青色的光暈,光暈帶著老者一生的煞氣。
剩下的喬家的十幾名殺手心中一驚,攻擊愈發的猛烈。
老者眼角落下了一滴淚水,面龐顯得慘白和愈發蒼老,他已經離大限不遠了。
老者渾身氣勢攀升,仰天道:“璟虛,為師一生殺人無數,不是善為何物,是你的善良讓為師在最后的兩年中幡然悔悟。希望日后你不要怪為師對你的隱瞞,為師也為能收到你這樣一個弟子自豪。”
殺手頭領看見老者氣勢攀升意識到了不妙,他強撐著身子起來,向著遠處跑去。
老者話音剛落,在眼角淚水滑落低落到泥土之上之時,“砰”老者四周爆炸了開來。
方圓百米,寸草不生!
……
鐘瞻拉著的璟虛正在逃跑,這時璟虛突然感到了什么,他使勁生命中最大的氣力掙扎開來。
璟虛面龐已經被淚水打濕了,跪在了地上悲憤道:“師傅!”
鐘瞻看著璟虛,心中亦是悲傷異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