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宛彤呆呆的望著天空,想著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
“江小姐,你的朋友來了,在客廳等你。”
說來紀凌楓他爸還真是關心他未來孫子,怕江宛彤悶,專門讓夏木來陪她。
“好的,我馬上過去。”
夏木一看見江宛彤就開始八卦起來,問她:“宛彤,你和你未來的公公婆婆,還有小叔相處的怎麼樣?”
她一說“小叔”這個詞,江宛彤就渾身不自在。
江宛彤撇著嘴說:“別提了,才兩天我就要瘋了,簡直就是圈養的金絲雀,任憑鳥籠再怎麼名貴,也就是個牢籠?!?
“牢籠,那也得鳳凰才配的上,像你這種麻雀怕是也成不了鳳凰,”一個充滿諷刺的聲音,向江宛彤襲來。
江宛彤擡頭一看,是唐怡從樓上下來。她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沒有在意。
夏木突然站了起來,說:“阿姨,你這話說的就難聽了,什麼麻雀不麻雀,我們宛彤本來就是鳳凰,你別因爲自己是長輩就可以說話這麼難聽。”
江宛彤拉著夏木,說:“別說了,我們還是到外面去吧!”結果很顯然,難聽只是前奏,唐怡繼續發揚著拿錢砸死人的本領,是要把江宛彤說的體無完膚才肯罷休。
“我還有更難聽的,原本那天我要給你五百萬讓你離開我兒子,沒想到你挺有骨氣的,我還真以爲你是真的愛我兒子,不願意耽誤他大好前程,可你現在不僅又出現在他面前,你還和紀凌楓那小子搞到一起,你這不僅是不守承諾,更是對我兒子的,莫大傷害?!?
江宛彤背對著唐怡,沒有吭聲,也沒有解釋,顯然看在蔣淮的面子上,她還是不想和唐怡起正面衝突的。
夏木擋在了她的面前說:“什麼,你不僅侮辱過我家宛彤,還讓宛彤離開蔣淮,你這當媽的不爲自己兒子幸福著想,只知道錢錢錢,要這麼多錢幹嘛呀!”
“夏木,別說了,就當是爲了我好?!苯鹜噲D把夏木拽出去。
“真是什麼樣的人有什麼樣的朋友,難怪林夕不和你們做朋友,這也是我看中她的地方,”她一邊說著,一邊得意的笑著。
林夕,一個足以讓江宛彤和夏木閉嘴的名字。
“媽,你幹什麼呢,”蔣淮從門口走了過來。
“媽這是在教育這丫頭,讓她變得聰明一些?!?
“宛彤,我們走,”蔣淮直接拉著江宛彤的手。
“站住,你別忘了,你身上揹負著什麼,別忘了,當初是你自己選擇要走這條路的,是你爲了你那沒出息的老爸?!?
突然,蔣淮的眼神像發怒的獅子,指著唐怡說:“我警告你,你怎麼說我都可以,別提我爸,你不配?!?
那天,蔣淮在酒吧喝得爛醉,江宛彤扶著他不知道怎麼辦。送他回去,肯定又要和他媽鬧。
後來,江宛彤只能把蔣淮送到了林夕
那裡。
林夕和江宛彤合力把蔣淮扶上了樓,江宛彤跟林夕解釋說:“他心情不好,我剛好碰到,就把他給你送來了,你別多想?!?
林夕苦笑了一下,說:“你覺得我還在乎這些嗎,我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了,其實我早就該放手了,不是放過他,而是放過我自己?!?
“林夕,不是的,一直以來我都和蔣淮保持距離,我沒有想要破壞你們的關係,只是……”
“只是,你是真的愛他,愛到情不自禁,是嗎,江宛彤,你總是這樣,從小都這樣,總是讓人覺得欠你的,可是明明受傷害的人是我,爲什麼每次都是你來當好人?!?
江宛彤沉默了,畢竟再多的解釋都是無力的辯解,因爲江宛彤愛蔣淮是不爭的事實。
“宛彤,其實這些年,我就像是替身一樣的存在,蔣淮每次對著我拉琴,卻總是當年的那首《梁祝》;每次對著我畫畫,卻總是那個拿著鈴蘭花的女孩;每次都會看著星空,望著那顆“小宛”星。那天他看見紀凌楓給他發的照片,紀凌楓正摟著你,他發了瘋衝到你宿舍樓下,等了一夜;還有那次婚禮,他逃婚了,誰都知道是爲了去救你,直到前幾天,聽說你懷孕了,可是爲了讓你安然無恙的呆在紀凌楓身邊,他還是選擇了幫你。而我呢,我就是那個見證這麼多年,他一天比一天愛你的一個傻瓜,一個笑話。”
江宛彤的眼淚肆虐著,她伸手去碰林夕,想要安慰她,可是又退卻了,傷人最深的自己有什麼資格呢!
原來當年的相遇,就註定了今日三個人的悲劇,縱使她怎麼逃避,似乎也逃不掉,三個人的宿命。
江宛彤拉起林夕的手,哭著說:“林夕你打我,都是我的錯,你打我,這樣我也可以好受一些?!?
一巴掌打在江宛彤的臉上,哭的滿臉痛苦的是林夕,“江宛彤,讓你好受,那我呢,誰讓我好受,十八歲的時候,我以爲只要和蔣淮一起離開,時間久了,一切都會好起來,可是沒想到你在他心中的位置比宋研菲還重要,終於,我還是敗給了你,爲什麼老天爺把什麼都給了你,而我就只能活在痛苦的黑夜?!?
蔣淮醒來的時候,看見的是兩個淚流滿面,都愛著他的女人,“你們,怎麼了?”
林夕的情緒顯然有些失控,直接拉著江宛彤,對蔣淮說:“今天就讓我們三個做個了斷吧!”
林夕拉著江宛彤來到游泳池,蔣淮瞬間就清醒了過來,喊著林夕:“別衝動,你先放開宛彤。”
“江宛彤,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頸間的小草,爲誰而生,今天我就喚醒你的記憶?!?
林夕笑著對蔣淮說:“今天我就給你第二次機會,你不是一直很後悔,當年救的人是我,而不是她嗎,今天,你可以重新選擇了,選你最想選的那一個?!?
江宛彤和林夕一起跌進游泳池的瞬間,蔣淮的眼前一片黑暗,水下的江宛彤只看見一個身
穿白色衣衫的少年,正在向她伸手,憂鬱的眉宇,深情的雙眸。
“林夕,林夕,不要呀,蔣淮先救林夕,求你了,救林夕。”
“宛彤,你醒醒,醫生快,快,病人有知覺了?!?
恍惚之中,江宛彤好像看見了紀凌楓,昏迷中的她,拼命的抓住紀凌楓的手,哭喊著:“阿楓,快,快去救林夕,救林夕。”
江宛彤徹底清醒是三天之後的事情了,紀凌楓緊緊的拽著她的手,捨不得鬆開。
依舊虛弱的江宛彤,看了看四周,問紀凌楓:“林夕呢,林夕沒事吧!”
林夕從門口走了進來,紀凌楓鬆開江宛彤的手,對林夕說:“你們好好聊聊吧,我先出去?!?
“林夕,你還好吧?!苯鹜钡脑儐?。
林夕突然握住了江宛彤的手,滿臉的擔心和心疼。
“林夕?!?
“你別說話,聽我說。宛彤,對不起,其實,當年我早就知道蔣淮喜歡的人是你,即使是知道一切的我,依然裝作不知道,還要問你喜不喜歡蔣淮,逼你說違背心意的話,讓你和我約定,其實我纔是那個小偷,偷走了原本屬於你的幸福?!?
“林夕,不是的。”
“江宛彤,事實就是這樣,即使這些我都知道,可我真的做不到,因爲我比你更愛蔣淮,甚至比你更早愛上他,可是這一切都不重要了,雖然蔣淮救了我,可是我知道,因爲他不想欠我的,而對於你,他是願意和你一起去死的愛,這份愛,我一輩子都奢望不到,我累了,我放手?!?
江宛彤的眼淚模糊了雙眼,眼前的林夕還是當年的林夕,兩個人抱在一起放縱痛哭,那一個擁抱,跨越了八年的時光,十三歲的江宛彤和二十一歲的林夕,終於相遇,相知,重歸於好了。
江宛彤替林夕擦了擦眼淚,哭著說:“傻瓜,你哭得樣子比我還醜?!?
“噗,”的一聲,她們兩個都又笑了。
林夕緊握著江宛彤的手,看了一眼門外的紀凌楓和蔣淮,釋然的說:“當年誰救的你,我想早已無所謂了吧,宛彤跟著自己的心選擇就好,這纔不辜負我的退出?!?
林夕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下了腳步,蔣淮和紀凌楓分別倚靠在門的兩邊,她對著蔣淮,笑了一下,說:“一廂情願,就得願賭服輸,我輸了,放你自由,”又對著紀凌楓笑了笑,“如果你願意,希望你也能給宛彤一次機會,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
江宛彤望過去的時候,蔣淮和紀凌楓一起回頭看向了她,那一瞬間,她似乎回到了小時候,記憶真的是的強大的東西,忘記的時候,模糊了一切,連感覺都會錯亂,記起來的時候,清晰可觸,原來,當年救她的不是遠處的蔣淮,而是那個一直在自己身邊的紀凌楓。
頸間的小草,隱隱作痛,是誰都已經不重要了,曾經深愛過的依舊埋在心底,如今深愛的,已經覆水難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