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靈好半天才認出來,這十二三歲的少年竟是自己認識的人,忍不住吃驚的看向少年,腦子裡道:怎麼會是姜寒。
上次在京城的時候,她問起過姜寒爲何沒有和那幫紈絝子弟在一起,他們的答覆是,姜寒跟著自己的父親去一個隱蔽的地方練武了,很久沒有出現過。
想不到近三年不見,姜寒居然長成了這樣一個清俊的少年。他本來就比葉靈要大上三四歲,少年到了十四五歲的時候,相貌已經初步定型。
當年的嬰兒肥全然不見蹤影,個子抽條長高,身形頎長,相貌和他那好看的父親有七成相似。因爲面目的棱角不如父親那般明晰,而是偏近圓潤些,顯得少了幾分英氣,多了幾分柔和來。
但此刻他看著葉靈的眼裡面,有著的卻是厭棄,那天生的溫和氣質蕩然無存。
葉靈看了半天姜寒,才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你說我?”
誰沒禮貌了?人家又不是來看你的好不好!想不到姜寒這麼多年不見,還是這等討人厭的性格。
身後跟著的幾個人也面面相覷。葉雲千倒是認出來姜寒是誰了,而葉豪飛根本沒見過姜寒。百里騰看他對葉靈很不客氣,立刻解圍道:“你就是冷大人路上救下來的少年麼?這位是冷大人一位很親近的侄女,想不到你們居然認識?!?
葉雲千雖然自己經常對著葉靈吆五喝六的,但是看不得別人惹自己妹子,特別是當初在葉家落魄的時候專門上門找威風的姜寒,便冷冷道:“姜公子,看來你可也是客人,那就請讓到一邊吧,我們找冷大俠有事?!?
姜寒將臉一呆道:“你這個扮作婦人的jian民,哪裡有資格跟小爺說話。”這口氣,竟是和幾年前如出一轍,而且他還把當初葉雲千扮作女人逗他玩耍的事情也說出來了。
葉雲千臉上漲的通紅,十分的不喜。葉靈看江寒這樣惡劣,心頭怒火也上來了,她這些年在五色門沒人管束,禮儀那些雖然秀秀也會教導她,可是xing子卻是越發的野了。加上臨池的三個門派,有兩個都是她能橫著走的,哪裡受過這等
氣。就是去潘藝香經常說書的館子裡廝耍,人家也叫半是客氣半是玩笑的叫一聲小先生呢。
她猛地對著姜寒一推,姜寒不防備,給她推了個趔趄,將門讓出大半來。葉靈跟他兇狠的對視著,脆聲道:“好狗不擋道,擋道不好狗!冷叔叔,我們來了!”說完帶頭走進屋裡去。
冷初在內室盤腿而坐,恰恰能看到外面的情況,將方纔的爭執都看的一清二楚,對著葉靈微微一笑,道:“好兇的丫頭!”
葉靈笑的鼻頭微皺,道:“不兇人家就欺負上頭來了。你是哪兒認識的這個姜寒,真是叫人討厭?!?
冷初道:“我從西郡趕來時,從一個山谷中撿到的,他給人綁在一塊大石頭上,已經餓得昏死過去了,我怎麼問他來歷他都不肯說,想不到你們居然認識?”
葉靈瞧了眼旁邊臭著臉的江寒,道:“算是認識吧。他還算是個權貴呢,是京裡面姜懷素姜大人的孩子。他母親聽說是個公主呢。”
江寒聽葉靈一口道出自己身份,摔袖就要出門,冷初淡淡看了一眼姜寒,道:“你爹不是已經死了麼!”
姜寒背上一僵,腳步頓了頓,終於奪門而逃。
方纔他給葉靈撞在一邊,葉雲千他們依次進來,倒是百里騰還因爲是主人的緣故,特地向姜寒拱手錶示歉意,但也是一擠,就進去了。
顯然,這一羣人裡沒一個待見他的。
雖然相比較普通的武林人士來講,姜寒的功夫也是不差的,算是人中俊傑,可是比起來葉家的兩兄妹來講,那差的就不是一點兩點了。
姜寒自己也能看出來,葉雲千的功夫,似乎比自己高上不止一兩層的。
越是功夫低的人,越不能收斂隱瞞自己的修爲,所以說在先天以下,若非有秘法掩飾,大家的功力高低都是能看個差不多的。雖然說有的人實戰經驗更勝,可是在絕對的力量下,那些技巧大部分都是沒用的。
別說葉雲千了,就是連葉靈現在姜寒都比不上。
姜寒心中又氣又惱,他這些天跟冷初呆在一起,雖然冷初並
不克扣他的衣食住行,可是他卻總覺得自己受虐待了,因爲冷初對他的態度非常的奇怪。
他剛要往院門外跑,就聽見冷初那熟悉又討厭的冷清嗓音響起來:“你不想知道你爹是怎麼死的麼?”
一句話又讓姜寒立刻停下了腳步,死死的盯著冷初所在屋子的窗戶。
最後一次葉靈看到姜懷素,還是在臨池縣比武臺上。後來她曉得當天晚上邪派在陳員外家召喚了毒物,若非姜懷素當機立斷燒了莊子,只怕陳員外家每個人都會葬身五毒的肚腹。
縱然如此,那天晚上陳家也失蹤了好幾個人,其中就包括曾經在劈柴版學習的焦昇。
姜寒在原地悶了片刻,終於回過身去,對著窗戶就跪了下來,狠狠的磕了幾個響頭,道:“請大俠教我,到底我父親在哪裡?”
他終究還是不信父親已經死了的。
葉靈不好說話,只是拿忽閃忽閃的眼睛看著冷初。冷初嘴邊逸出一抹諷刺的微笑,道:“你父親死了!便是我重恨樓殺的,我自然曉得他生死。眼下他已經給埋骨在千里之外。若非你父親臨死請託,你以爲我怎麼會專門去救你?!?
姜寒聽得整個人都斯巴達了,跪在地上瞳孔翻了幾番,緊緊的握著拳頭,牙齒咬的格格作響。
重恨樓接生意,是很有些門道可講的。他們從不濫殺無辜,姜懷素到底做了些什麼,竟然惹得人去請重恨樓的殺手,而且請動了?
“你父親的死因,我是不管的,但他死前倒是給我們也下了個很奇怪的託付,便是去殺了你母親。但是他叫我先問問你,願不願意你母親死。你若不願,這生意就不用做了?!崩涑跤朴普f道。
百里騰一聽這個,立刻就拉著身邊的人都要離開。
看這樣子,冷初是開始談重恨樓的生意了,他們這些外人還是避嫌比較好的。
而冷初看百里騰要走,將手一擺,道:“你們不必離開,這件事兒,不但你們不能走,還需要給我做個見證,有了結果,明日也要在武林同道面前宣佈的。這件事關乎整個武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