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看樣子即便能嫁出去,也不會嫁的太好了。
若是將來夫家想起來她曾經被退婚的事情,覺得丟面子對她動手,那可怎么辦?這一直是楊大嫂的一塊心病。并不是每個男子都會對自己的妻子好的,楊大嫂自己就親眼目睹,在許多人家里,丈夫對妻子打罵是家常便飯,他們出去尋花問柳,也無甚大不了的,誰管女子的死活。
但要是秀秀會武功呢?
等婚后丈夫lu點想壞事的苗頭,秀秀就也露出自己會功夫這一大消息,定會將他死死的捏在手里,到時候還怕什么,就是越過婆婆自己當家,也未嘗不可。
想到此處,楊大嫂眉開眼笑,看看底下抓著自己袖子正小貓一樣蹭來搖去,等著自己答應的葉靈,說出一個好字。
葉靈大喜過望,撒腿就跑,飯都來不及吃,又跑去了楊家。
得到了這個消息后,正在灶下做飯的秀秀也喜不自省。看樣子再過幾天,她就能去每天找葉靈玩了。
以前因為和朱輕侯有婚約,所以需要避諱,她從來沒去過朱家所在的院子。后來五色門搬來后,把房子院子翻整了一遍,里面和以前更加的不同。她老聽著秀秀說起家里的這里那里,心中十分的好奇,非常想來看看。
時間忽忽過去,葉靈等了一個多禮拜,連月中都過了,她又召喚出一本新的秘籍,但還是沒等到劈柴班的學員全部畢業。
那些學員們有的覺得自己已經“神功大成”,就自動告辭,去找個好活做去了。有的是覺得自己學的還不太好,想要再深造一下的。而有的,卻是想要出師卻不得的,因為他們的功夫實在是太爛了,范伯不肯放他們走,免得砸了五色門的招牌,其中就包括當初那個花言巧語的老頭。
葉靈眼下曉得了,那老頭叫做焦昇,是南城有錢的土財主陳老爺家的家丁,人送外號多面虎。
這老頭慣常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十分能鉆營。這次來學劈柴,不過是上次陳老爺在街上玩兒,剛好看到了范伯劈扁擔那一幕,覺得十分的驚艷,就想送個家里下人來學會了,將來練給自己找樂子看。焦老頭使著自己跟在陳老爺身邊伺候的小孫孫,花言巧語給陳老爺灌迷魂湯,死活磨著將這活計攬下來,誰知道來了又后悔了——因為他根本學不會。
他的年紀比范伯還大,身體也沒有范
伯好,精血早就衰朽,平時里在陳家的時候,干的基本就是又輕松錢又多的活,就憑他的這把子力氣,斧頭都提不起來三分鐘,然后就手抖了,可怎么學是好呢?
若是年輕人手無縛雞之力,練上段時日,漸漸就有了力氣。但老年人不同,已經到了焦老頭這個地步的。再怎么練,都沒法子在力氣上有什么存進。
于是焦老頭最后成了畢業班唯三的未畢業生之一。
其中一個是愿意從此后專心學武的,已經被葉豪飛接收,和其他弟子一般吃住,和這邊分開了。
一個是個十七八歲的忠厚少年——這個真正是悟性有問題。一樣的招式,別人都懂了,他還弄不懂,單獨開小灶給他教懂了,放他自己去練,隔上一天回來看——本給糾正過來的招式,又歪七扭八的哪兒都是錯的。別人是自動糾錯,他這是自動糾正,而且能力還不是一般強大。練成他這樣,別說劈柴了,劈到自己腳板的可能性反倒比較大。
葉靈急著讓秀秀來家,范伯也不是太想教導這幾個人學武,兩個人一合計,就覺得盡快教導這兩人出師。
看著忠厚少年練武練了半晌,葉靈終于確定,他是平衡感和協調能力太差了。別人都輕易能做到的,偏生他做不到。便是中午歇息吃法那會兒,他飯碗也幾次差點從手中掉下來,湯水灑的哪里都是。
葉靈看著他這笨手笨腳樣子,無奈的搖搖頭。因為離得近,有些話也不好讓這少年聽見,便無聲的對著范伯問著:“他一直如此么?”
范伯一直以來辨認人說話都是靠嘴型,雖然葉靈沒出聲,但對他毫無影響,他曉得葉靈說什么,便對著葉靈點了點頭,面上憐憫和郁結之色相混。
這種人雖然不經常能夠看到,可偶爾還是能看到的,雖然四肢健全,看似沒什么不妥,實則也是殘疾的一種。
若是能把這人教出師,范伯就太叫人刮目相看了。
葉靈也是無奈,這種神經官能不協調的人,多半是天生發育不健全的結果。她不是神醫,沒辦法醫治這種病癥,雖然說講出實情殘酷了些,但好歹強過讓這人一直呆在這里無所成。
眼看拖下去也不是辦法,這小哥和那焦昇,都是沒法子教出來的,只能叫他們走了。
下午時候,葉靈找到這小哥,說出愿意退錢,叫他另覓良師。這少年倒
是接受了,因為他自己的情況自己曉得,這次來也不過是想著萬一能學個長處呢,也好過在家再給父母白養著。
這邊焦昇卻是不干了,鼻涕眼淚的躺倒在地上,滿地打滾撒潑,蹬著兩條腿,說死也不出五色門。
范伯看的也是心煩。他年紀大了,反倒比起年輕的時候多了幾分威嚴出來,很是有幾分體面。而今看見比自己歲數還大的老頭這般無賴,心頭就有些火起,只覺得他為老不尊,剛想上前拉,葉靈就冷笑起來。
這焦昇和葉靈,剛開始就脾氣不對付。葉靈頂頂討厭這樣耍心眼、奴顏婢膝、欺軟怕硬的人,見了就覺得反感。而這老頭做了一輩子仆人,許多東西都印到了骨子里頭去,覺得天經地義,根本沒法子改。
這下焦昇又拿出自己的刁奴樣子,葉靈上前一把揪住他領子,大聲道:“你以為我家是什么地方?不愿走,你告官去啊!”
焦昇把豆子一樣的小眼睛一擠,嚷嚷道:“誰不知道你們官府里頭有人?跟那個什么何大人來往密切。可我家老爺也不是吃素的。縣太爺可是到我家吃過好幾回飯呢。告官?誰怕誰啊?嫌別人毛長?五色門也不清白。”
一聽他話,葉靈更生氣了。葉豪飛跟何進不過是普通朋友,來往時從不對外宣揚,更別說什么仗勢欺人之類的,是從未發生過的。焦昇不過是個來學武,居然就將五色門的情況摸個清楚,是想當間諜呢。再加上他最后那幾句話,分明就是在威脅人。
焦昇這邊大呼小叫的,因為他偏著身子,范伯看不清楚他嘴巴,就不曉得他說什么,但看著葉靈那臉色越來越寒,心里覺得不太好,上前輕輕一提,將焦昇硬是拉了起來。
這會兒演武場上只剩下焦昇、葉靈和范伯三個人,葉靈虎著臉,道:“你將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因為葉靈年紀小,焦昇根本不怕她,從來沒把這小豆丁放在心上。這會兒聽了葉靈的話,眼珠一瞟,去看范伯,道:“我是說,你們休想趕我走,除非把我教的和他一般厲害。”
其實焦昇要是想學的和范伯那樣厲害,也不是沒法子。破刀式本來就是劍法,有些劍是很輕的,焦昇斧頭拿不動,一柄輕飄飄的劍總還沒問題。
但葉靈憑什么教他呢?
若是憑借耍賴就能學會好功夫,那這個世界上高手就太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