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負了誰的青春

蘇雁沒有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一沾枕頭就沉沉睡了過去。蘇雁是真的很困了，她沒有力氣應付陸彥了，她需要睡眠。只是蘇雁第二日起來的時候枕頭有著殘留的濕意，白白的枕套上有了淺淺的水痕。

“醒了？粥我已經煮好了。”蘇雁閉著眼在床上掙扎了一下，抱著筆記本坐在床沿的陸彥笑看著賴床的蘇雁有些無奈地說道。

蘇雁伸了個懶腰，看著一旁溫和笑著的陸彥也勉強笑了笑，“早。”蘇雁姿態語氣自然平靜，恍似昨晚什么都沒發生過一般，沒有爭吵沒有厭倦，和以往的每一個清晨一樣跟陸彥道著早安。

餐廳的燈光很暖，墻上掛著蘇雁閑暇時繡的十字繡，是只七彩斑斕的孔雀。蘇雁繡的時候，四十多種線把她頭都搞暈了，好在最后出來的效果還不錯。暖暖的燈光，精致的十字繡，讓餐廳縈繞著一種溫馨的感覺。

蘇雁喜歡熬粥也喜歡喝粥，陸彥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白粥。蘇雁低著頭喝著陸彥大早上熬的白粥，時不時偷偷抬頭看一眼餐桌對面靜靜坐著陸彥。蘇雁喝完粥tian了tian唇角，猶豫了一會兒說道，“陸彥，昨天是我不對。”蘇雁低著頭說道。感情里總是需要彼此寬容妥協的。

陸彥一直帶笑看著蘇雁怯怯懦懦吃早餐偷偷看自己，他很享受這樣寧靜的生活。聽到蘇雁的話陸彥拉過蘇雁的手，“蘇雁，我覺得你是太沒有安全感了。如果我真想和芷婳有個什么，又怎么會和你在一起？”陸彥為昨天的晚歸解釋著。

蘇雁點點頭。這些道理蘇雁不是不明白，只是她仍舊害怕，害怕宋芷婳的明媚動人，害怕陸彥對她的感情并不如她所愿那樣牢不可破。

沉默了一陣之后，蘇雁有些欲言又止地看了看溫柔笑著的陸彥，猶豫了一下卻還是開了口，“宋芷婳很喜歡你對不對？”蘇雁終究還是問出了口，她想要問個清楚明白，她不想因為自己的胡亂猜疑生出太多事端。

陸彥臉上的笑容僵了一僵，握著蘇雁的手也收了回去，“芷婳她只是沒有分清楚對我的感情罷了。”

“那就是喜歡了。”蘇雁看著陸彥此時的模樣，低低笑了笑說道。過了一會兒，蘇雁深深吸了口氣，抬起頭看著陸彥，“陸彥，你是不是很為難？”

陸彥看著蘇雁認真地搖了搖頭，“我知道我要什么，我現在喜歡的只有你。芷婳她是我妹妹，你就別吃這些飛醋了。”陸彥也有些無奈，他也不曾想到這么多年過去，宋芷婳仍然對他有情。

“如果她以后糾纏你你會怎么做？”蘇雁冷冷問道。宋芷婳的身份是最讓蘇雁膈應的一件事，如果是別的人蘇雁會撒嬌讓陸彥少接觸那人，但是宋芷婳不行。陸彥不可能完全地無視她，便只能與宋芷婳周旋糾纏，這讓蘇雁無法接受。

陸彥的反應沒有出乎蘇雁的意料。陸彥只是沉默著不愿再開口。所謂的妹妹和蘇雁這個女朋友，陸彥一時難以抉擇，他從沒想過這是個二選一的問題。他以為蘇雁會想明白會理解他和宋芷婳的關系，他低估了女人面對情敵時的堅決。

陸彥的沉默讓蘇雁的心迅速下沉徹底冷了，蘇雁收回的那只不再有陸彥拉著的手，蘇雁低下頭輕輕笑了，“每次我因為洛正陽難過的時候，你都會說你跟洛正陽不一樣，其實都是一樣的。”

蘇雁說完就起身拿著碗筷進廚房洗刷著，而陸彥就靠在進廚房的玄關處看著蘇雁洗碗的背影，臉上有些難過。陸彥此時也有些無所適從，他既要照顧蘇雁的感情又不能割斷和宋芷婳之間似朋友似家人的關系。

蘇雁洗完碗擦干手面無表情地從陸彥旁邊走過，此時的蘇雁有些心灰意冷。在蘇雁就要完全走過陸彥身側的時候，陸彥拉住了蘇雁的手，溫柔的聲音里滿是堅決，“我會跟她說清楚的。只是，你得答應我不能再聯系洛正陽。”

蘇雁聽著陸彥出乎她意料的答案臉上神情莫名。

陸彥看著蘇雁不可置信的臉微微嘆了口氣，“我翻了你手機。”

蘇雁對陸彥翻看她手機的事情并沒有什么過激的反應。蘇雁只是點了點頭，“我已經和他說清楚了，你找個時間和宋芷婳說清楚吧。”說完就甩開了陸彥的手，從沙發上抱起筆記本回了臥室，不過一會兒蘇雁就光著腳慌慌張張地跑出來，“我下周有同學會，洛正陽可能也要去，這個不算跟他聯系吧。”

陸彥有些好笑地看著赤著腳向他報備的蘇雁笑了笑，“不算，你快點兒去準備你的面試。”

蘇雁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回房間去了，只是蘇雁無意識地回的是主臥，發現電腦不見了才意識到自己走錯了房間。蘇雁躺在客臥上，蘇雁覺得自己完了，明明是陸彥的錯，為什么她倒是像做了什么虧心事似的。

陸彥看著走錯的房間的蘇雁笑了笑，發了條短信給宋芷婳。陸彥看著蘇雁散放在茶幾沙發上的書，也有些感慨，他和蘇雁不知不覺間已經一起過了這么久了。蘇雁昨天的拒絕讓他沒有勇氣再提出結婚的事情。陸彥也能體諒蘇雁，蘇雁為了他換了號碼，他卻還是猶豫不決。

陸彥靠在沙發上看著數據報告，電話突然響了起來。陸彥皺皺眉看著號碼接聽了。陸彥揉揉眉心，他不過請個假都能出這么大的事。陸彥有些無奈地跟在房內忙碌的蘇雁交代了一聲就出了門。

陸彥到公司的時候就看著一臉抱歉的易言廷等著他，皺著眉頭問道，“怎么了？”

“陸總，上次的那個方案被拒絕了，對方的代表說要見你。”易言廷低著頭畢恭畢敬地說著，但是語氣里有著掩飾不住的著急。

陸彥皺了皺眉沒有說什么往辦公室走去，他記得那個方案對方代表看完之后點過頭的，若是現在才告訴他們方案出了問題就是個大麻煩了。陸彥有些煩惱地打開門的時候一個明亮的身影掛到了他的身上，這掛在陸彥身上的人不是宋芷婳還能是誰。易言廷見著之前頤指氣使的貌美女子此時和自己的上司這么親熱不由有些驚訝，不過易言廷在陸彥身邊也呆了一段時間了，看著這種情形立馬就識相地替兩人拉上門離開了。

陸彥拉下像樹袋熊一樣掛在自己身上的宋芷婳，有些疑惑地問道，“你怎么來了？”

“我是易霆的代表。”宋芷婳笑著答道。宋芷婳本就生得好，笑起來更是明麗動人。

“易霆？你？”陸彥有些吃驚。

宋芷婳轉了一個圈，“怎么？不像？”宋芷婳話里眼里滿是笑意。

看著宋芷婳的模樣，陸彥有些無奈地笑著搖搖頭，“看來芷婳是真的長大了。”陸彥沒有想到宋芷婳剛剛回國就走馬上任了。

“陸彥哥，時間的確過得很快，我都長大了，而你也忘記清眠姐了。”宋芷婳坐在沙發上嘟著嘴說道。

陸彥聽到宋芷婳這賭氣的話，心里有些不舒服。對于葉清眠的事，陸彥雖然已經放下了，但那畢竟是永遠也忘不了的回憶，宋芷婳此時故意提起難免讓陸彥有幾分生氣。只是宋芷婳才回來，陸彥也只能無奈地說道，“芷婳，你清眠姐已經走了那么多年了。”

“陸彥哥，你知道我為什么回國嗎？”宋芷婳睜著大大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陸彥。

陸彥坐到自己的椅子上，挑了挑眉看著宋芷婳，“你不是今年畢業了嗎？”

“陸彥哥！”宋芷婳大聲吼道，陸彥滿不在乎的表情讓她有些受傷。

陸彥見宋芷婳突然激動起來只好舉起雙手投降，他真的不知道怎么應付女人，家里那個是，面前這個也是，陸彥舉著手說道，“好了好了，我們先談公事吧。”

宋芷婳見此也明白公事為重，正了正神色和陸彥談公事了。宋芷婳此次來的原因是陸彥提供的一些參數易霆的技術人員有不同的意見。

陸彥聽著宋芷婳的理由和要求不時皺了皺眉頭，拿著紙筆跟宋芷婳討論了許久，只是兩人久久無法談攏。最后宋芷婳只得無奈地同意讓易霆的員工拿出一份具體的理由清單給陸彥。談話結束之后，陸彥把易言廷喊了進來交代了些事情就帶著宋芷婳走了。畢竟陸彥今天是請了假的，易言廷對他就這樣離開并沒有別的疑問。

陸彥路上給蘇雁打了個電話說要陪客戶不回去吃飯，蘇雁低低嗯了一聲就結束了通話。陸彥知道蘇雁現在的心情并不算好，所以他才請假打算在家里陪著蘇雁，只是現在這樣他也沒辦法。他雖然不太懂女人，但是基本常識還是有的，所以還沒有蠢到告訴蘇雁他現在和宋芷婳在一起。

“陸彥哥，你女朋友把你管得這么嚴啊？”宋芷婳一臉的驚訝。其實宋芷婳心里滿是嫉妒，陸彥對蘇雁的好她全都看在眼里，昨天陸彥為了蘇雁差點兒就說也不說一聲離開，她后來找陸彥說話陸彥也總是顧左而言到了后來他臉上全是想離開的意思。

陸彥笑著聳聳肩不以為然，繼續開著車。

“陸彥哥，你和你女朋友怎樣認識的啊？”宋芷婳看著陸彥的側臉很是好奇地問道。

陸彥抿唇想了想說道，“我和她認識那會兒她剛跟前男友分手，那時候我喝醉了把她當成清眠了。”

“清眠姐？”宋芷婳細細回憶了一下那天坐在角落喝橙汁的女生，實在不覺得蘇雁哪一處和她記憶里的葉清眠有什么相似之處，十分疑惑地看著陸彥，“蘇雁和清眠姐哪兒像了？”

陸彥聽到這話笑了起來，“的確哪兒都不像。你們女人的眼光就是比我們男人毒，我和你哥第一次看到蘇雁的時候也覺得蘇雁像清眠，你倒是能完全分清。”

“清眠姐是個很有氣質的女人。”宋芷婳嘟著嘴說道。宋芷婳本是打扮十分精致的模樣，嘟著嘴卻又別樣的風情。

只是陸彥聽了這話心里有些膈應，不過陸彥還是按捺了下來，嘆了口氣說道，“清眠的確是個很好的女孩子，不然我當初也不會那么喜歡她了。”陸彥頓了頓接著說道，“芷婳，我記得你其實并不喜歡清眠的，我們就不提她了好嗎？”陸彥微微壓下嘴角帶些懇求意味。

宋芷婳看著陸彥有些為難的表情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低下頭低聲說道，“陸彥哥，對不起。”

車內沉默許久，宋芷婳出聲道，“陸彥哥，我這次回來是因為你。”

此時正好到了目的地，陸彥沒有作答專心停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