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原諒晴兒魯莽!她也是一時心急!”露兒忙向晴兒使眼色,“晴兒,認(rèn)個錯吧!想想師尊平日里是怎么教導(dǎo)你的!”
“是啊!晴兒,認(rèn)錯吧!”周圍的師姐師妹們惶恐地驚呼。
晴兒慘然一笑,冰寒的臉上因為激動而顯出一絲紅潤:“師尊,我意已決!”
“姐妹們,對住了!”晴兒倏然轉(zhuǎn)身,徑直離開冰族語氣,朝高臺走去,留下一個蕭索而堅決的背影。
“你想死?”冷輕煙暴怒。她其實(shí)想給晴兒機(jī)會。只要晴兒當(dāng)眾認(rèn)錯,她不會計較晴兒的魯莽。可是,晴兒居然如此執(zhí)拗,毅然決然,不可絲毫通融。
嗡!冷輕煙手掌緩緩揮起。赤藍(lán)色的冰寒之氣環(huán)繞手掌,猶如藍(lán)色冰龍。冰龍盤旋欲飛,窺視著晴兒的背影,作勢欲撲!
“師尊,不要啊!晴兒她是圣女!”露兒一把撲倒,跪在冷輕煙面前,“師尊,她一時情急,會后悔的!”
晴兒聽到背后露兒的求情,也感受到冷輕煙周身的冰寒殺氣。可她依然挺直了較弱的腰桿,一步步走向高臺。絲毫沒有因為身后的動靜改變步伐。
她的步子依然平整,大小合一,穩(wěn)穩(wěn)地,堅決地!
“哼!以后,冰族沒你這個圣女!”冷輕煙怒喝一聲,緩緩放下手掌。看著親手指導(dǎo),調(diào)教的弟子,她最終沒有下手。
露兒等提到嗓子眼的心臟隨之落下!
冷輕煙的絕情在冰族頗為出名。但凡她認(rèn)定的道理,一意向前,絕不在乎情誼。然而,今日,她破例沒有出手!
場上數(shù)十萬人,喧鬧異常,誰也沒有注意到冰族這里的小動靜。除了冰族之人,誰都沒有看到,一道嬌小的身影正邁步走向高臺,走向秦笑。
面對各方責(zé)難,司徒傲天逐漸冷靜下來。事情鬧大了,他身為副宗主也難辭其咎。尤其一次性得罪劍宗、龍族、鳳族等超級勢力,宗主若是知曉,恐怕極度不悅。況且,這一次借秦川之事抓秦笑,將秦川拖進(jìn)來,宗主護(hù)犢心切,恐怕對自己更為另眼相看!
他沉吟片刻,冷言道:“諸位所言,真像我們刀宗做出不仁不義之事。也罷,既然諸位如此質(zhì)疑,我們就讓你們心服口服。不過,我有兩個條件!”
“你說!”秦笑頓時寬心不小。各方壓力之下,司徒傲天終于松口。他確信莫惜被迷惑心智,只要檢視得當(dāng),司徒傲天的陰謀終將曝光于陽光之下。
“其一,誰來確認(rèn)莫惜姑娘是否迷惑心智?其二,如若莫惜姑娘沒有問題,你秦笑該如何承擔(dān)攪亂婚禮的責(zé)任?”
面對司徒傲天的問題,眾人都悄聲議論起來。仰文輕聲在秦笑身旁耳語幾句。
秦笑面露喜色,大聲道:“聽聞鳳族《催魂心法》天下聞名,對靈魂迷失之類擁有最強(qiáng)的鑒別能力。我想請鳳族前輩以《催魂心法》檢查一番。不知司徒副宗主意下如何?”
云美君立即抓住云霄胳膊,笑著耳語一番。云霄拍拍云美君,慈愛地點(diǎn)點(diǎn)頭。
云美君面向司徒傲天道:“若司徒副宗主不棄,我們鳳族愿意試試!”
“不行!”司徒傲天斷然拒絕,“你們都是秦笑的朋友,誰能保證你們不會有所偏袒?”
“司徒傲天,你敢質(zhì)疑我們鳳族?”云霄面色一沉,厲聲道:“我鳳族存于九幽荒界數(shù)十萬載,一向行事光明磊落,從不曾落人話柄!”
司徒傲天不認(rèn)識云霄。不過,看云霄的年齡,他估計應(yīng)該是鳳族長老。想到剛才鳳族力挺秦笑,他嘿嘿一笑:“不敢!但此事非同小可,涉及到我刀宗名聲。所以,還是慎重一點(diǎn)為好!”
“哼!”云霄冷哼。
場上頓時沉寂下來。看司徒傲天的意思,必須找到一個足以讓他信任的勢力才好。而能夠鑒別神志迷惑之類,卻并非生都能給出有力的判斷。
片刻后,仰文轉(zhuǎn)身面向天臺宗方向,含笑躬身道:“在下神刻山莊書癡弟子。向天臺宗大師問好!”
天臺宗方向,一位長髯雪白的老者一直閉目默誦佛號。外間鬧得沸沸騰騰,他卻像端坐寂靜山巔,渾然忘我。此刻,聽得仰文招呼,雙眼微微睜開,頷首道:“阿彌陀佛!書癡大師名聞天下,小僧惠界曾慕名見得一面。不知書癡大師可安好?”
“感謝惠界大師掛念。家?guī)熞呀?jīng)仙去!”仰文一陣黯然。
“阿彌陀佛!”惠界的聲音也低沉下去。
仰文繼續(xù)道:“久聞天臺宗《空冥十戒律》專門對抗靈魂奪舍,對心智迷惑之類也頗見成效。今日之事,關(guān)乎我神刻山莊莊主與刀宗糾紛,還望大師相助!”
惠界微微一笑,朝司徒傲天道:“老衲可以一試。不知司徒副宗主是否放心?”
天臺宗一向超然世外,不問人間之事。除非遇到重大事件,否則,從不輕易表態(tài)。它位于九幽荒界最北端梵天山脈中,幾乎與世隔絕。偶有少數(shù)弟子行走世間,也神出鬼沒,不易察覺。
此次,刀宗請?zhí)椭粒炫_宗派惠界大師帶領(lǐng)數(shù)位弟子前來。他們與鳳族心思一致。一為參加刀宗少宗主婚禮。二為打探魔族消息。至于此外之事,均不在他們關(guān)心范圍之內(nèi)。
除了佛祖,世上似乎很少有值得他們關(guān)心的事情。所以,方才秦笑攪亂秦川婚禮,天臺宗眾位大師與弟子也都漠不關(guān)心。他們根本不在乎誰對誰錯,也不在乎前因后果。
此刻,仰文以書癡大師與天臺宗曾有有過的交情吸引惠界大師注意,這才說動惠界破額干預(yù)秦笑之事。
對于天臺宗的表態(tài),司徒傲天沒理由拒絕。他相信天臺宗絕不會站在秦笑一方。而且,他也不想繼續(xù)得罪超級勢力。
司徒傲天笑道:“惠界大師愿意出手,我等感激不盡。不過……”他轉(zhuǎn)身朝秦笑冷笑道:“若是莫惜姑娘沒有被迷惑,你打算如何?”
“放心!若莫惜清醒。這一切都是她自愿。我秦笑任你們處置!”秦笑決然道。
“好!諸位做個見證!若莫惜一切無恙,秦笑將交由我刀宗處置。任何人不得干涉。否則,我刀宗將不再顧忌情面!”
“可是,若莫惜被你們迷惑,又當(dāng)如何?”秦笑冷笑。
“不可能!”秦川慌忙說道。
“此話言之過早!如果呢?”秦笑盯著司徒傲天。
“絕無可能!若大師鑒定出我們做了手腳,莫惜姑娘由你帶走!”司徒傲天朝秦川眨眨眼,暗示他不要緊張。
“不行!”秦笑怒了。
“為什么?”秦川憤懣不平,“人都給你帶走了,你還要怎樣?”
“怎樣?你搶奪莫惜,迷惑她心智,引我前來送死。如今居然問我怎樣?”秦笑怒極而笑,“我要你們二人任我處置!”
秦笑點(diǎn)著秦川與司徒傲天:“你們狼狽為奸,一丘之貉,合謀設(shè)計此事。所以,你們二人必須為此事付出責(zé)任!”
秦川還要辯解。司徒傲天朝他擺擺手:“就依秦笑所言!你輸了,任我們處置!我們輸了,任你處置!”
司徒傲天心中冷笑。自己給莫惜服下的收魂丹成丹已經(jīng)三百年,即便惠界實(shí)力超強(qiáng),可也未必能夠鑒定出來。三百年的丹藥早已具備一定靈性,根本不懼一切鑒定搜羅之法。
再說了,真要出現(xiàn)端倪,又豈能不辯解一番?怎么可能交由秦笑處置?
這里是刀宗!不是神刻山莊!
真到了魚死網(wǎng)破之時,拿下秦笑又有何難?
眾人期待的眼神中,惠界大師如同一道白光,瞬間飄入高臺。秦笑等讓出一片區(qū)域。
莫惜靜靜地站在惠界對面。她至今仍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盯著秦川。
秦川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莫惜別怕!大師和你說說話!”
莫惜依然不明就里,望著秦川。
秦笑心中怒火如火炭,燒灼著內(nèi)心。他知道,一定是司徒傲天與秦川搗鬼。否則,莫惜豈能是如今這個模樣!
惠界大師朗聲誦了一句阿彌陀佛,而后雙手合十,對莫惜道:“女施主,得罪了!”
說罷,他雙手?jǐn)傞_,凌空劃出一道金色光圈。光圈方圓一丈,平平地,向莫惜推進(jìn)。隨著金光推進(jìn),光芒中,隱隱現(xiàn)出一尊金色佛像。佛像端坐,默念經(jīng)文。隨著經(jīng)文一個個字句傳出,悠揚(yáng)的吟唱聲緩緩傳出,縈繞在高臺之上。
“阿彌陀佛,一戒殺生。萬物皆生靈。生靈皆有魂靈,魂靈一統(tǒng),萬物平等……”
“二戒偷盜。世間萬物,皆為有主之物。既有主,不勞而獲之,則剝奪他生之物……”
“三戒邪淫……四戒妄語……五戒飲酒……戒涂飾……戒歌舞及旁聽……戒坐高廣大床……戒非時食……戒蓄金銀財寶……”
佛像誦經(jīng)。惠界也隨之慢慢輕聲誦讀。經(jīng)文化為一個個金色大字,環(huán)繞在莫惜周身,不斷盤旋。金色文字中,綻放無數(shù)金色線條,射入莫惜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