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雙葬

一半的程氏已經被殺死，還有一小部分正在抓，但大多都關在牢裡。

這幾天，瑤魅影曾遭受的一切，程瑩瑩一直在經歷，而且更加痛苦，她現在已經被折磨的像個瘋子。

這天，斜陽正豔，程瑩瑩已經撐不下去了，但還是被那些士兵粗魯的推了上去。

這是個很高的山崖。浩瀚無邊的湛藍的海洋，一道道波浪不斷涌來，撞擊在巖石上，發出了天崩地裂的吼聲，噴濺著雪白的泡沫。

瑤魅影被攙著也走了上去，風大站不穩，腳下的木板咯吱咯吱的響，變得更加恐怖了。

其他人紛紛退下，這裡只剩二人。

“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瑤魅影終於陰森森開了口。

“這，應該纔算是第一次見面吧！”程瑩瑩詼諧依舊，反正瑤是這麼想的。

只沉默了一會兒，瑤看著程貌似若無其事的樣子終於忍不住了：“那天之後，我開始瘋狂尋找推翻你家族所需要的材料，我下定決心要扮豬吃老虎，雖然我沒有什麼地位，可我依然會盡我所能報復我狠的一切人！”她忽然雙手攥住程瑩瑩的衣袖，“你知不知道，我像這樣咬牙切齒地盯著你一天會有多少次！”

沒想到的是，程瑩瑩只是用淡然的眼神望著她，好像嘴角在微微上揚，但，她掉眼淚了。

瑤魅影很驚訝，轉頭又陰森森大笑了起來：“我們程家小姐竟也開始柔弱起來了，本人還是第一次見到，看來以前真是孤陋寡聞。”

“醒醒吧！你已經喪心病狂了！再這樣下去只會危及到你自己！收手吧！東方途不會留你的！可能你最後的下場，還不如我！”

“你纔是喪心病狂！”瑤又抓住程的胳膊，“你早都已經因爲那個東方羽而變得心靈扭曲了！想想你之前做的那些事，如果不是因爲他，你會那般對我？別在這兒五十步笑……”

瑤還沒說完，程搶過瑤的手腕往上咬了一口，這一口很深，牙齒都幾乎扎進肉裡，瑤的手出現了一些小坑洞，微微滲著血，但瑤沒覺得痛。

“初次見面，請多關照，再見，”程用手指了指瑤心臟的位置，“你。”轉身飛快跑到山崖邊，沒有猶豫的跳了下去，只聽見錯亂的水花聲。

“我叫程瑩瑩，你叫什麼？”

“我叫瑤魅影，我們以後就是好朋友了？”

“哈哈，好呀！好朋友！”

瑤想起初次見面的這三句話，靜靜癡了一會兒，又想起程剛纔那“初次見面”的一句，也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明明債都已還清，爲何還要互相折磨？瑤終於承受不住，蹲下失聲痛哭。

她是那麼無助，她一直都認爲殺了她會很快樂，可卻恰恰相反，爲什麼呢？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說了話：“我也活不長了……”緊接著，她也站到山崖邊，又轉過身去，背後是無盡的海水，再退一步就會掉下去。

她忽然捂住自己的胸口，緊閉雙眼，面色痛苦，不知道在問誰，也好像在問自己：“我，還在活著嗎？”

說來也巧，剛剛還大風大浪，現在又清風徐來，撫去她臉上的愁苦，她好像聽到了答案，她擡頭，不知和誰說話：“謝謝你！”但還是沒睜開眼睛，就像完成一天的忙活後勞累釋然倒在褥子裡的勤勞的人們。

她面帶微笑，神色安詳地離開了臺子，墜入了身後的一切。

“這個世界是你的遺囑，

而我，

是你唯一的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