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她正想說什麼,樓下突然傳來木板摔在地上的聲音,我們立馬警覺了起來。我迅速從牀上跳了下來,儘管自己已經一晚上沒睡覺,但每當天亮的時候,我又變得精力旺盛。
“我下去看看。”我說著右手抓起自己的刀,左手舉著槍,小心翼翼地走下黑暗的樓梯,我感覺到樓梯下有一隻喪屍在胡亂轉悠,也許是我的腳步聲驚動了它,開始吼叫起來。
那個時候,天漸漸亮了起來,很快,我就能看見陽光從破碎的窗戶照進來,滿屋子的灰塵,還有昨天看見的屍體這個時候已經臭氣熏天。
“哈~!”我一下去,一隻喪屍立馬撲了上來,伸出黑漆漆,腐爛得露出了骨頭的手來抓我,往我臉上撓。
這一幕我太熟悉了,連眼睛都懶得眨一下,一腳就把它踹了個四腳朝天,然後走過去一腳踏在它胸口上。接下來發生的一幕簡直滑稽,我踏著它的胸口,力度正好讓它爬不起來。於是它開始胡亂吼叫,雙手胡亂撕扯,身子使勁抽搐。
嘴角的傷口處流出黃色的東西,像是晶體一樣的膿液。
我肚子早已經餓得呱呱叫了,見它這副噁心樣,一點胃口都沒了,趕緊一刀瞭解了它。正想往樓上走,張澳下來了。
“怎麼了,你剛纔要說什麼?”
她冷冰冰地搖搖頭,“沒什麼?!?
“臥槽!你存心玩我呢?!?
“噢!我想說。”她把自己昨晚手上的手伸在我面前比劃一下,“我沒事了?!?
“......”我摸摸腦袋,“總感覺不對勁。”
“行了,天已經亮了,我們走吧?!彼f,肚子十分不合時宜地叫了一聲,然後她尷尬地走出屋子。
走到大街上,腐爛的臭味被昨夜一場雨衝談了那麼幾分,我纔敢努力呼吸。無論是夜裡,還是白天,我很少敢這麼用力去呼吸,有時候,連喘息聲都不敢發出來。
昨晚在街頭遊蕩的喪屍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只留下滿地雜亂的腳印,或是一隻裝滿雨水的臭鞋,我用腳一踢,那鞋子裡的臭水便倒在路邊,我看見裡面有紅色的很細很細的蟲子,渾身扭動。一般在我們那邊的農村裡,臭水溝裡都能見到這種蟲。
張澳又一聲不響的走在前頭,這讓清晨都顯得十分沉悶。我唯有看著她的背影發呆,那優美的身姿,沉穩的步伐,讓我的思緒回到不久前,回憶起那天突然從路邊的草垛旁蹦出的女子,二話不說就一腳朝我踢過來,大吼一聲。
路上很平靜,至少表面上看起來十分平靜,即使平靜下隱藏著什麼,那也是不爲人知的。偶爾也有些行動不方便的喪屍在路邊爬動,身上披著破布,身體腐爛得不成形,或吼個幾聲,對我們也構不成威脅。
張澳總是十分迅速地刺穿它們的腦袋,表情冷淡,不留任何餘地,看著黑血涌出也不動於衷,隨後把它們的腦袋狠狠地摔在地上,擦擦手繼續上路。
我們只是趕路,絕不惹麻煩。即使有些房屋大開著,我們也絕不踏足,那黑暗中,絕對有著成羣的喪屍,一旦驚動,將傾巢而出,瘋狂地涌至街頭。何況房屋中並沒有什麼值得我們去冒險的東西。
沒有食物,也不會有槍,或是子彈。因此,我們完全沒必要冒險,還是儘早趕回農場,讓小雪喝令柳白殺個雞給我吃。
想到雞,我就嚥了口口水,燉著吃,想到那美味的雞湯。烤著吃,想到那金黃色的烤雞,口水立馬流了出來。
“你幹嘛?”我聽見個冰冷的聲音。
我驚醒,發現張澳在看著我。
“噢...”我擦掉嘴邊的口水,把眼神從張澳的屁股上移開(因爲自己剛纔發呆,所以眼神不知道怎麼著就盯著人家的屁股。)“我沒事,昨晚沒睡好...沒睡好...”
“變態。”她小聲罵了一句,指著我們右側的一家幼兒園,“你看那裡?!?
我也懶得解釋,往自己右手邊望去,果然是一家幼兒園,不對,以前是一家幼兒園,至於現在......
最先看到的,是許多殘缺不全的肢體,都是小孩子的,腦袋沒有,要麼是一隻手,或是半條腿,許多小骨架,還有幾具新鮮的,剛開始腐爛的。
我看見一隻渾身髒兮兮的喪屍,倒在地上,腦袋還在動,只是動作十分輕微,至於它的身體,手掌沒看見了,是剩下半截。肚子完全爛掉,出現了很明顯的一個洞,一條黑乎乎的腸子從它身旁拖到了滑梯下方,一個掉漆嚴重的滑梯。
不就是喪屍嗎。“有什麼好看的?”我皺了皺眉頭問道。
“你沒看見?”
“啥?”
“那裡!”她又用手指了指樓上。
我第一眼看見的是許多雙腳,接著看見許多的喪屍,都是些孩子,看來是這幼兒園的學生,全部從樓上掛下來,一根繩子繫著它們的脖子。我只看見許多幼小的喪屍身體轉動,它們朝著我的方向伸出手來,身子不穩,搖擺不定,嘴巴一張一合。
“臥槽!誰這麼變態!”我驚呼。
它們已經變成了喪屍,有人不但不給它們一個解脫,反而是把它們幼小的身軀掛了起來,當做玩物?!罢鎡m變態!”
張澳也眉頭一皺,趕緊催我走。
“走,快走。”我說,“太驚悚了?!?
我們加快了腳步,希望儘快走出鎮子,這裡的一切越發讓我感到不安,從我看到幼兒園裡的景象起,我就感覺暗中有一雙眼睛在窺視著我們。就算知道那是心理作用,我仍舊十分不安。
這當兒,張澳的肚子又響了一聲,十分響亮的聲音。
“小澳,餓了嗎?”我問她,生怕把這姑娘餓壞了,自己倒是能撐。
“沒事。”她說,還催促我快走,估計她也感覺到了不安。
“等等!”我喊住她,眼睛死盯著不遠處,那兒停了一些汽車,擋風玻璃上的雨刷器都長出草來了,“你快看,那是什麼??”
一隻山羊!我看到了一隻黑色的山羊,在那些廢舊汽車中緩慢走動,時不時低下頭嗅著什麼。
“好傢伙,還挺肥碩的?!蔽殷@喜萬分,心想待會兒一定可以報餐一頓了,小心翼翼地掏出腰間的手槍,緩緩靠近。
“哈哈。”我瞄準,心情激動,手都微微發抖。
我緩緩走進,嘴裡喃喃自語,“等著啊,待會有好吃的了。”不知道自己當時爲什麼會對自己的槍法這麼自信。我最好的記錄,也就是近距離擊殺了四個人,而且他們離我不過兩步遠。
而接下來的槍法紀律簡直慘不忍睹,十米遠我都沒能擊中人,隨便哪一處,都打不中。尤其是我左手殘廢的那一段時間,兩米遠我都打不中喪屍。
但是當時,我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自信,可能是餓暈了,看見山羊太激動。
等等...再等等...我在心裡不斷告訴自己,等它在走過去點,沉住氣,一定要沉住氣。
再等等。
快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徐徐吐出來。
倒數五個數。
五!
四!
三!
二!
“砰!”突然響起一聲槍聲,山羊沒擊中,一眨眼便跑得不知去向了。
我一臉茫然地望了望自己的槍口,特麼不對勁啊,老子才數到二???怎麼開槍了?難道是走火?
“小飛?。 敝牢衣犚姀埌牡膽K呼聲,才下意識地往自己胸口上看了一眼,衣服上有個彈孔,一灘血跡。
“老子中槍了?”我肚子上傳來一陣劇痛。
仔細一看,遠處站著個胖子,手中抓著一把手槍,他也十分吃驚,往前走了幾步,仔細打量我,又看見了我手上的槍,下一刻,那胖子又提起槍,對著我狂打幾槍。我數了數槍聲,估摸著應該是兩槍,紛紛打在了我的肚子上,腿上。
“臥槽...尼瑪...”我罵了一句,嘴裡涌出鮮血,整個人往地上一栽,下一刻便不省人事了。
那傢伙一開始打中了我好像十分驚訝,那眼神就像沒料到我會出現一樣,可是接下來又補了幾槍是咋回事?
依我看,他一開始也是想打山羊的,不料打中了我。
那胖子見打山羊卻打著無辜羣衆了,緊張了,乾脆來害人害到底,送佛送到西,又給我補了幾槍。
至於那人倒是是怎麼想的,我也不清楚,因爲他也沒有了解釋的機會。
我以爲自己這次死定了,但還是沒有。當我醒過來,發現自己在一個骯髒的屋子裡,一扇糊著厚厚灰塵的玻璃窗戶透出微弱的光來。
接著我便聽見門外傳來兩個人男人的談話聲。
是個十分猥瑣的聲音苦兮兮地說道:“媽的!那臭表子!哥,那表子敢咬我,哥,她嗎的敢咬我!”
“你他嗎是色心大發,活該!老子跟你說過多少便了?等老大回來再說,瞧你猴急的!要是給老大知道了,饒不了你!知道不?”
“哥...可是那表子咬我啊...你可要給我做主啊...”
“你就不能等等?她殺了胖子,老大回來不會讓她好看的,知道不?別急,老大就快回來了?!?
“哥...就算不上她,我也得打她,她嗎的敢咬我?!?
“艸!抓回來的時候已經打了一頓了,你還要打?待會打死了怎麼交差?”
“臥槽!哥,你沒看見她那逼樣,命硬著呢?!?
“那去吧,下手注意點。”
“行,哥!看我不給她十個大耳瓜子,艸!敢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