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姍的話剛說完。眼前飄過一陣白煙,一根柳枝被擦在我們面前的地面上。而那后面,是一間荒野山村的一間破舊磚瓦房,那破舊的發黑的門板大大打開,只見堂屋的正中央,放著一把缺了一條腿,中間少了一塊木板的太師椅,而那座椅上,憑空坐著一個老太太,埋著老奶,昏昏欲睡的模樣。
我直往后縮,難道北海清明和司徒姍還要穿過去不成?但他們真的這樣做了,北海清明根本就沒有停下來。理都沒有理會那坐著的“老太太”,直接從她身旁穿過去,那堵結滿了蜘蛛網撲滿灰塵的墻壁瞬間被穿出一個洞,原來只是一道幻想。
我也大膽的跟著穿過那道墻,只是,在經過太師椅的時候。一只手忽然抓住了我冰冷的手,冰冷從指尖一下竄到了我的腳底,我猛地轉頭一看,只見“老太太”已經睜大了白眼,里面布滿了血絲,張嘴問我,“你叫什么名字?”
就在我要回答她的時候,司徒姍忙從我旁邊把我嘴巴捂住,然后一腳踹向那個“老太太”,口中罵道,“去特么的老家伙。”只見司徒姍這么一腳下去。那椅子轟然倒地,木板敲打在地面的聲音分外清晰而響動,猛然敲打在我的心尖上。而那“老太太”自從摔在地上就沒有爬起來過,一副死得僵硬的模樣。
“欠抽。”司徒姍扔下兩個字,就拉著我穿過那道土房子的墻壁,這樣下去,我非得被嚇傻不可。好在司徒姍陪在我旁邊,就算行經其他更恐怖的兇宅,只要敢看上我身體敢輕舉妄動的,司徒姍直接一槍崩了。而北海清明一直在前面開路,沒有一個臟東西敢靠近他。
“我們為什么要進來啊?清明?”憋了好久,我才問出這句話。
“找到那根頂梁柱。”北海清明說著,而這里很奇怪邪乎的就是。每一層好像就是一樓層,根本不用上樓梯,根本也沒有樓梯可言。而每棟兇宅與兇宅之間都插著一根柳條,我猜想這柳條肯定就是我們在外面看到的那種木頭與木頭間相連接的那根柳條。
柳樹聚陰。沒想到這鬼搭的屋子還可以這樣用啊。后來我們經過了民國的血色大宅院,外國的埋骨莊園,各色各樣的房間都有,只是有一個共同點,都是沉淀下了足以養成厲鬼的怨氣和陰氣,而且都沒有被驅散掉。我想這一定是背后之人有意為之,早就有預謀將這些東西收集起來了。
“多久才能走到頭啊,喂喂,這里一共有多少層?會不會比北海總部大廈還要高?”我繼續問道。司徒姍鄙視的看了我一眼,調侃道,“你難道剛剛沒有看沒有數過嗎?一共有84層。肯定要比北海集團總部大廈高才能牽制住啊。”好吧,我聽出了她對我的嫌棄,只是關鍵時候,也容不得我對她置氣。心中對司徒姍的這個回答又挺高興的,我還以為真要看夠千萬間才行呢,沒想到這只有84間,仔細回想一下,應該差不多了吧。
直到不知道走了有多久,司徒姍才嘆了一口氣說道,“下面應該是最后一層了吧。”
我才打起精神來,而對即將走出的這屋子里啼哭的嬰靈早已見怪不怪了,這應該也算是世間極兇之宅院,是一個地下室。曾經的主人應該是個變態,愛吃人肉,所以剛進這個屋子里,明顯一股腐尸的味道,不用看,就憑著這氣味我就能精準的知道哪個地方正掛著一具腌制的人頭排骨,哪個地方熬著小孩腦袋,哪個地方炒著人腸子……
我捏著子,慶幸自己不用呼吸,不然嘴巴里吸入這些惡心的味道,我估計得吐了。
剛過了這間地下室做的人肉收藏地,就看到前面竟然是一間宮殿……
我徹底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這不是別的地方,不是別的宮殿,而是我的……公主殿,昔日熟悉的景象依然如故,一如當年的紅墻琉璃瓦,牌匾上仍然是我的太祖爺爺親筆提名的三個字,漱芳殿。一時間,我難以平復自己的心情。為什么?這是我生前居住的宮殿,為什么又會成為84層鬼搭樓的頂梁柱。
“怎么?你認識?”司徒姍扛著槍走到我身旁,指著前面熟悉但卻陰氣森森的宮殿對我說。
司徒姍這么問,北海清明也轉過頭來望著我,我看著他在黑暗中猶如黑夜王者孤傲的側影,低下頭,“這是我生前的寢宮……”我幾乎是喃喃自語的開口,很小聲,但我知道他們聽得一清二楚。上央圍劃。
“難道被血洗過?”司徒姍也覺得有點意外,提高了聲音問道。我搖搖頭,對于她說的這點是很有可能的,但我不確定,因為我早在亡國前就被賜死了。但我終究難以啟,因為被自己的父皇賜死,是一件多么丟人的事情。
當敵人來臨時,攻破家國時,我最想做的是和家人站在一起,共同生死,而不是提早被葬送在親人的手中。想到這件事,我的心口就一陣疼痛,感覺像是有誰重重的在這里捅了一刀子。我想不通,為什么皇姐就可以陪他一起死,我就不可以,就不可以呢?
“要進去嗎?”北海清明摸了摸我的腦袋,三下,輕輕柔柔的動作,讓我不知覺間抬起頭來。我看著他眸光中蕩漾的光輝,好像守護在我身邊的……天神?不,他比天神邪惡多了?惡魔?不,他又比惡魔溫柔多了。
想到這里,我堅定的點點頭,然后手就被他一把抓住,向里面走去。
“我的寢宮竟然是極兇之宅?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到底這里發生了什么?”我被拉著跟在北海清明身后,司徒姍在我身后,我被放在最安全的位置。感覺到手中柔暖的手掌,我好像并沒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悲傷。父皇也好,皇姐也罷,都是在乎我的親人。不管他們對我做什么,應該都是他們認為的對我做好的選擇吧,我不應該怨恨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