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么悄然無息的繼續(xù)過著,顧小夏過著輕松悠閑,但卻極度無聊的日子,她還這么年輕漂亮,曾有著遠(yuǎn)大的抱負(fù)和理想,現(xiàn)在卻整天閑在家里帶孩子,荒度青春。
白澈站在遠(yuǎn)處,看著顧小夏,她像往常一樣,坐在門廊的秋千上,一邊喝著咖啡,一邊看著來往過路的鄰居們,她臉上的神情是如此落寞,寂寞的就像一個四十歲了還被丈夫拋棄的深閨婦人,可是,她連二十都還不到啊!距離她二十歲的生日,還差好幾個月呢!
白澈搖了搖頭,感到心痛,她曾經(jīng)想成為全世界最矚目的明星,想站在世界的舞臺,為全世界表演,她為了演好戲,整天整夜的練習(xí),虛心的像他求教,可是現(xiàn)在,因為一次打擊,因為一個孩子,她放棄了曾經(jīng)的夢想,甘愿窩在家里,虛度青春。
白澈很心痛,她才十九歲,難道就要像六十歲的退休老人一樣,過著退休老人才該過的生活嗎?
整天無所事事,悠閑至極,不出門,不遠(yuǎn)行,閑在家里帶孩子,這樣的生活,雖然愜意,但真的就是一個年輕人該有的嗎?如果二十歲就過著六十歲的日子,那六十歲了,又該怎么辦呢?
等他們老去,等他們死去的那一天,回想這一生,是不是,連一點回憶都剩不下了?
不行,絕對不行!!
白澈用力搖了搖頭,這樣太可怕了!如果有一天,他們老了,在子孫面前,或許就連一兩件可以講出來炫耀的往事都不曾擁有!那他們,活著,和死去,又有什么區(qū)別?
做人如果沒有理想,那和咸魚有什么區(qū)別?!咸魚至少還可以拿來吃,人呢?一無是處!
他要拯救顧小夏,同時,也要拯救他自己!
“小夏!”白澈走了過去,對顧小夏說道,“別坐在這里了,進(jìn)屋去,換件衣服,畫個妝,我?guī)愠鋈ィ ?
“去哪里啊?”顧小夏懶懶的看了白澈一眼,不太想動彈,“今天不是星期二嗎?今天社區(qū)應(yīng)該沒有派對吧?再說了,大早上的……”
生完白小杰以后,顧小夏舒舒服服的坐了好幾月的“月子”!在家里,飲食和生活起居方面,瑪麗大嬸把顧小夏照顧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而帶小孩的重任,則被白澈一力承擔(dān),于是顧小夏根本不用操心任何事,只要舒舒服服的坐月子就行了。
這月子坐的太舒服,每天除了喂幾口奶,她什么事都不用干,于是一不小心就坐了好幾個月,以至于每天越來越懶,越來越懶。
一個人失去了理想,真的會越活越像一條咸魚……
“快點!年紀(jì)輕輕的,每天閑在家里,像什么樣子?”白澈皺了皺眉,硬是把顧小夏從秋千上拉了起來,然后推進(jìn)屋去。
顧小夏沒辦法,只能不情不愿的換了衣服,畫了個淡妝,然后和白澈一起出門。
這是數(shù)月來,他們兩個為數(shù)不多,主動出門的日子,瑪麗大嬸都驚訝了,抱著孩子,笑嘻嘻的說道,“先生,太太,這是要出門呢?放心吧,少爺我會看好的,你們就不用擔(dān)心了,盡情的去玩吧!今晚不回家都沒事!”
兩人開車,離開郊區(qū),往市區(qū)駛?cè)ィ宦飞嫌鲆娏瞬簧汆従樱@些鄰居看見白澈和顧小夏大白天的居然出門,也很驚訝,千年阿宅終于出門了,誰都會小小的驚訝。
最終,車在市區(qū)最熱鬧繁華的一條街道口停了下來,白澈帶著顧小夏,走進(jìn)了一棟風(fēng)格異常華麗的大樓。
“我們這是去哪里啊?”走進(jìn)電梯,顧小夏拉住白澈的手,開口問道。
“去試鏡。”白澈開口答道。
“試鏡?試什么鏡?”顧小夏有些摸不著頭腦。
“好萊塢最近要拍一部電影,缺兩個亞洲配角,我想過了,咱兩很適合,可以去試一試。”白澈開口說道。
“好萊塢?配角?奇怪,好萊塢不是在洛杉磯嗎?這里是巴黎啊!”顧小夏迷茫的看著白澈,“再說了,我們?yōu)槭裁匆ピ囩R當(dāng)配角啊?”
“好萊塢確實在洛杉磯,但是他招演員是在全國各地的,這部戲的副導(dǎo)演正巧這兩天來了巴黎,所以我想辦法聯(lián)系到了他,我們現(xiàn)在去試鏡,如果他覺得滿意,通過了,我們就可以去好萊塢拍戲。”白澈開口說道。
“不要!我不去拍戲!”顧小夏想都沒想就拒絕了,要不是現(xiàn)在電梯里,她肯定轉(zhuǎn)身就走了。
好不容易才離開J市,之所以選擇隱居在巴黎一個不起眼的小郊區(qū),就是為了遠(yuǎn)離塵世,現(xiàn)在又跑去好萊塢拍戲,這豈不是自爆行蹤,萬一被J市的人知道了,他們的清閑日子也就結(jié)束了。
“怎么?聽到是配角,不樂意了?看不上配角?”白澈笑了笑,故意激將顧小夏,“說來也是,以前在J市當(dāng)慣了女主角,雖然拍的都是電視劇,但好歹部部都是第一女主角,現(xiàn)在讓你屈尊去好萊塢試鏡一個小小的配角,或許出場說幾句臺詞就撤了,確實有點委屈你,大材小用了。”
“你……!!”顧小夏氣的臉色發(fā)紅,怒道,“……我才不是這個意思!什么主角配角,我根本就沒在乎過這些,就像你曾說過的,只要有才華,哪怕只是一個沒臺詞的配角,哪怕出場只有短短幾分鐘,照樣能出彩,照樣能讓觀眾銘記于心!”
聽了顧小夏這番話,白澈眸底一亮,覺得記憶深處那個為了拍好一場戲,整晚都在練習(xí)背誦臺詞的顧小夏,好像又回來了。
“那不就得了,既然如此,就和我上去試鏡,副導(dǎo)演只在巴黎停留三天,今天是最后的機(jī)會,明天一早他就坐飛機(jī)回洛杉磯了。”白澈開口說道。
“可是,我還是不想去……”顧小夏又猶豫了起來。
現(xiàn)在的她,還有能力重拾夢想,站起來重新出發(fā)嗎?顧小夏,不確定,她真的不確定,她還有沒有勇氣,重拾丟失已久的夢想。
就像一個歸隱多年的武士,她早已習(xí)慣了平淡的生活,歲月磨平了她身上的棱角,忽然有一天,要她再次重拾那把被封印許久的武士刀,她缺的,并不是拿刀的覺悟,而是勇氣。
一個人單身太久,漸漸地,就失去了愛的勇氣,一個人逃避太久,也會失去重拾夢想的勇氣。
“小夏,你振作一點好嗎?一點點小事,就把你徹底打敗了嗎?當(dāng)年那個不服輸,不怕失敗,一心只想要拍好戲,追求自己夢想的顧小夏,到底去了哪里?我陪你站起來,我們一起重新開始好嗎?”白澈握著顧小夏的雙肩,看著他。
他眼眸中隱隱有復(fù)雜的流光在竄動著,他當(dāng)然可以養(yǎng)著顧小夏,什么都不用干,這有什么問題?宜菲每個月往銀行卡上匯的錢,足夠白澈帶著顧小夏在任何地方,過上富足的生活,但是,這樣一來,失去夢想的他們,和米蟲又有什么區(qū)別?
你愛上了一匹野狼,你愛他孤傲的身影,愛他矯健的身子,愛他踏遍草原的荒涼,愛他孤寂月下寂寞的尖嚎,你愛他,于是想讓他過得更好,于是你給你安定的住所,給他充足的食糧,給他最好的生活,可是有一天,你發(fā)現(xiàn),因為你的“給予”,他不再是一頭狼,逐漸的,變成了一條狗,一條安于現(xiàn)狀,安穩(wěn)度日的狗。
于是,失去了當(dāng)初你愛的那些特質(zhì),這頭狼,還是狼嗎?失去了你愛的特質(zhì),你,還愛他嗎?
當(dāng)初白澈之所以會對顧小夏動心,就是從顧小夏認(rèn)真不服輸,努力想要學(xué)好拍戲開始的。
起初的時候,白澈并沒有拿正眼看過顧小夏,只當(dāng)她是靠著裙帶關(guān)系博上位的女星,后來,一次次的接觸,顧小夏一次次不厭其煩,虛心的向他求教拍戲要訣,白澈才逐漸對她動了心。
無關(guān)于美貌,無關(guān)于身材,只因為愛上她低頭時,那抹認(rèn)真的神情。
“小夏,別放棄,我可以幫你很多,甚至在你最絕望的時候拉你一把,但我救不了你失去的斗志,和死去的夢想,小夏,你真的要,因為一點小小的挫折,放棄一輩子的夢想嗎?你真的甘愿,這一生,都窩在家里帶孩子,就這樣虛度你今后的人生嗎?”白澈的情緒有些激動,眼眶已經(jīng)有些微紅。
顧小夏愣住了,是啊,白澈說的對,她到底在怕什么?這一次打擊,就把她徹底擊潰了么?她輸?shù)袅藧矍椋€要賠上一生的夢想?憑什么,憑什么?這世界太不公平了!
不!
她顧小夏,不要再當(dāng)那個大輸家!命運(yùn)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這一次,她要奮起反抗!
“你說得對,我不要再逃避了,我已經(jīng)頹廢的夠久了。”顧小夏終于選擇不再逃避,她看著白澈,露出一個清澈的笑容,“我們一起去試戲,這里,就是我們站起里,重新出發(fā)的起點!”
“叮!”
電梯到達(dá),顧小夏和白澈相互看著彼此,給了對方一個肯定的眼神和肯定鼓勵的點頭,一同走出電梯,邁向好萊塢的第一次試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