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澈陷入深深的自責(zé)中,開始喋喋不休的抱怨起來,“我明明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給小夏挑好晚禮服,然後等她做完美容SPA,我就陪她趕去頒獎禮現(xiàn)場,我怎麼會,怎麼會在這裡睡著呢?”
忽然,白澈轉(zhuǎn)過頭看著向南,驚訝的說道,“啊,對了,你是……,你是,向南!!向南,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什麼時候來的這裡?我又怎麼會在你車上?我喝酒了嗎??”
說完,白澈便看著向南,但見向南張了張口,一副欲言又止卻不肯說話的樣子,於是白澈便搖了搖頭,道,“算了,算了,爲(wèi)今之計,我只好趕去頒獎禮,希望沒有錯過太多!”
說完,他掏出了手機(jī),“我先給小夏打個電話!”
就在這時,向南忽然按住了白澈的手,阻止他撥打電話,“白澈,你聽我說,你失憶了。”
“什麼?!”白澈轉(zhuǎn)過頭看著向南,顯得很莫名其妙。
“小夏成爲(wèi)金像獎影后那一年,是兩年前,你的記憶,已經(jīng)退回到兩年前了。”向南嘆息著說道。
雖然很殘忍,卻不得不把這個殘酷的事實(shí)再一次告訴一臉茫然的白澈,再一次提醒他,這個疤痕在這裡,替他翻開傷疤,指著這些疤痕,告訴他,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
“你在說什麼啊?向南,我還沒問你呢,你爲(wèi)什麼會忽然出現(xiàn)?你不是留在J市了嗎?”白澈顯然不太相信向南的話,或者說是,一時間難以接受。
向南嘆了口氣,先把白澈的手機(jī)拿了過來,防止白澈給顧小夏打電話,如果白澈這個時候給顧小夏打電話說了剛剛那番話,那麼,顧小夏一定會被驚呆。
“我知道,無論我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這樣吧,我們一起回家,我用電腦翻資料給你看,你就知道,我說的到底是不是真話了。”向南這麼說著。
白澈沒有異議,默認(rèn)了向南的意思,於是,兩個男人下了車,向南替白澈拎著行李,兩人一同回了向南的家。
放置好行李,向南帶白澈上了二樓的房間,然後打開電腦,用瀏覽器搜索關(guān)於兩年顧小夏摘回影后桂冠的新聞。
看著向南搜索出來,鋪天蓋地的新聞頭條,白澈不得不相信,這是事實(shí)。
白澈愣了許久,先是狂喜的說道,“這……這是真的嗎?小夏她成功了?她真的得到了金像獎最佳女主角?她真的成爲(wèi)了金像影后?我不是在做夢嗎?白澈,你不是在和我開玩笑,或者故意整我吧?”
說完,白澈開始左看看,右看看,在房間裡四處轉(zhuǎn)悠著,看會不會忽然蹦出一羣躲起來的人,然後放著禮花對他大喊——“愚人節(jié)快樂,親愛的,驚喜!!”
但是很無奈,他找了半天,什麼都沒找到。
“這都是真的,我沒那麼大能耐,做這麼大的假,況且你想想,我騙你幹什麼?對我有什麼好處?我是那麼無聊的人嗎?”向南平靜的說道,指著屏幕中那些頭條報導(dǎo),“這些,都是這兩年小夏在電影界獲得的獎項和殊榮,當(dāng)然,她的成功,離不開你的幫助和努力,沒有你,就不會有現(xiàn)在的她,這些榮譽(yù),是屬於你們兩人共同擁有的。”
“太好了,太好了,小夏成功了,成功了!!”這一刻,白澈彷彿回到了兩年前,在宣佈顧小夏奪得金像獎最佳女主角的那一刻,白澈也像如今這般,站起來,紅著臉,喜極而泣,雙眼含滿了淚水。
狂喜過後,是無比的震驚,他忽然想到了向南的話,開始仔細(xì)的翻閱起那些新聞和報導(dǎo)的日期,拿出手機(jī),再看看手機(jī)的日期,相差了整整兩年!
“不,不,這不是真的,不是……”白澈的臉色變的慘白,一時間難以接受這個事實(shí),“……向南,告訴我,你是在和我開玩笑。”
向南沉沉的嘆了口氣,把手搭在白澈的肩上,沉重的說道,“白澈,我很想告訴你,這是個玩笑,我多想笑著告訴你,我是在和你開玩笑,你沒生病,也沒失憶,你不會忘記我們,忘記所有的一切,但我不能,我必須告訴你真相,因爲(wèi),這是你所要求的,亦是我對你承諾過的,我會幫你保留,你最後的記憶,在你徹底忘記一切之前,替你把宜菲找回來。”
“是真的……?是真的……!?”白澈很震驚,一時間難以接受,他搖著頭,呢喃道,“……不可能啊,這幾年我一直在吃藥,一直都有用藥物來抑制病情,詹姆斯教授說了,只要我按時吃藥,控制好情緒,就不會忽然病發(fā)的!這些年一直都好好地,即使偶爾會丟散落四的,但也不嚴(yán)重啊!”
向南看著白澈,一時間嗓子眼澀澀的,居然有想哭的感覺。
他很爲(wèi)白澈感動,這個男人,他的過去,他的記憶,他的心裡,滿滿的,全都是顧小夏,他過去的五年裡,裝滿了顧小夏,即便如今失憶了,但他第一個想起的人,仍舊是顧小夏。
向南忽然覺得,和白澈比起來,他對顧小夏的愛,真的不算什麼,他的愛,在白澈面前,顯得太自私,太狹隘了。
白澈的愛,是在最後的回憶裡,滿滿的都是顧小夏,而他呢?他向南的生命中,又是什麼?爭名奪利,陰謀算計,或許,這些纔是構(gòu)成他這一生的主要因素吧?至於顧小夏,他又對顧小夏做了多少?
想到這,向南澀澀的笑了笑,對白澈說道,“只有你,纔有資格愛她,而我……,實(shí)在不配!不過你放心,我會替你守護(hù)她,以朋友的身份。”
“向南,你告訴我,我的記憶,到底遺失了多少?”白澈驚詫的問道。
一時間,確實(shí)很難接受這個事實(shí)。
“白澈,我想了個辦法,你聽我說……”
※※※※※
第二天一早,顧小夏頂著紅紅的雙眼,和小愛一起準(zhǔn)備早飯,然後把小傢伙送去幼稚園。
回來的路上,顧小夏給向南打了個電話,詢問白澈的情況,向南接了電話,自然是報喜不報憂,叫顧小夏放心,說他已經(jīng)幫白澈聯(lián)繫了最好的教授,隔天就會轉(zhuǎn)去醫(yī)院,讓顧小夏開開心心,到時候一定還給她一個健康的白澈。
顧小夏又問了幾句關(guān)於白澈的心情怎麼樣了,向南笑著說白澈現(xiàn)在很好,叫她先把小杰手術(shù)的事忙完再來擔(dān)心這頭,顧小夏聽向南這麼說,也放心了,於是拜託向南替她好好照顧白澈,就把電話掛了。
中午的時候,顧小夏去幼稚園接了小杰放學(xué),然後跟老師請了假,下午就帶著小傢伙回醫(yī)院複診。
把小傢伙送進(jìn)檢查室,顧小夏坐在王教授的辦公室裡,等著無聊,於是便出去到走廊的拐角處,點(diǎn)了一支菸,默默地抽起來。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的熟悉的聲音——“顧小姐,你好,請問有時間談一談嗎?”
顧小夏轉(zhuǎn)過身去,看見是慕夫人,身後還跟著兩個小丫頭,於是臉色一變,斂定心神,黑著臉,冷聲說道,“原來是慕夫人,有事?”
說這話的時候,顧小夏很明顯的往後退了一步,很是警覺,畢竟吃一塹長一智,人再怎麼傻,也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犯同一個錯誤,被慕夫人羞辱毆打了這麼多次,顧小夏現(xiàn)在可是對這位老太太懷著十二萬分的警惕!
“顧小姐,我們老夫人想和您心平氣和的聊一聊。”慕夫人身邊的小丫頭開口說道,語氣倒是很客氣,不像往日一般飛揚(yáng)跋扈的,居然還頗有禮貌。
要知道,慕夫人身邊的人,是不可能尊重顧小夏的,她們巴不得羞辱顧小夏來討好慕夫人,怎麼可能還會客客氣氣的好好說話。
“沒什麼好聊的,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聊的嗎?”顧小夏一邊說著,一邊四處張望了一番,發(fā)現(xiàn)周圍沒人的時候,她的內(nèi)心小小的緊張了一下,然後迅速的掏出了手機(jī)。
條件反射的就想給白澈打電話,但忽然想起來,白澈現(xiàn)在已經(jīng)保護(hù)不了她了,怎麼辦?還能跟哪個男人求救?向南不行,他又要上班,還要照顧白澈,不能麻煩他,於是,顧小夏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給慕延澤打了個電話過去。
最不願意打擾的那個人,在情非得已的情況下,還是打擾了,顧小夏也很無奈。
“喂?小夏?”接到顧小夏電話的時候,慕延澤很高興,但是電話接通了,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音:
——“慕夫人,我們之間,應(yīng)該沒什麼好談的吧?再說了,這裡可是醫(yī)院!不是一個聊天的好地方!小杰還在裡面做檢查呢,一會我還得帶他回家,難道,您又要向上次一樣,對我動粗,然後強(qiáng)行把小杰從我身邊搶走??”
——“慕老夫人,麻煩您別向我靠近,我滲得慌!我不敢靠您太近,您也離我遠(yuǎn)點(diǎn),有什麼話,就站在這個距離說吧,否則,我可要大聲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