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澈看著顧小夏,小女孩的眼神清澈而真摯,她的眼眸就像綻放著純白光芒的鉆石,潔白耀眼。
白澈記得,她的資料上寫著,她今年應(yīng)該已經(jīng)十八歲了,為什么卻有著孩子一樣的天真,和純真的眼眸?或許,她確實涉世未深,太青澀了。
不過,對白澈而言,在當(dāng)今這個物欲橫流的娛樂圈,還能遇見這么純真的女孩子,實在難得。
“其實我真的無所謂,你聽過這樣一句話嗎?把我放在一部電影里,哪怕只有結(jié)束時的兩分鐘,我也能成為整部電影的焦點?!卑壮盒α诵?,他實在不忍心看著顧小夏繼續(xù)內(nèi)疚,“我有演技,有實力,哪怕這部劇我只出演兩分鐘,我也會是最令人矚目的男主角?!?
“真的嗎?”顧小夏眨眨眼,扁著小嘴,“白先生你真的不怪我嗎?”
“如果你認為,光憑刪減戲份,就能掩蓋我自身的光芒,那你真的是小看我了?!卑壮盒α诵?,嘴角揚起滿滿的自信,“我從八歲,就開始專研表演,九歲熟讀演員的自我修養(yǎng),如果我天生就是為表演而生,那么就算我只有兩分鐘的戲份,我也能讓觀眾將我銘記于心。”
這是顧小夏第一次聽到這番言論,一個好演員,就算遭到百般打壓,戲份被刪減的再少,他始終也能在整部劇里出彩,這番話,讓顧小夏聽完以后有一種思想升華的感覺。
是啊,演員的價值并不體現(xiàn)在他戲份的多與少,而在于他能否完美的演繹自己的角色,一個出場九十分鐘,卻被人遺忘的主角,與一個只出場兩分鐘,卻被觀眾銘記于心的配角,你更愿意做哪一個?
這是一個快餐時代,你是愿意做被人吃掉以后就扔進垃圾桶的快餐,還是只吃了一口,卻被人記住如斯美味的好演員,顧小夏覺得,她心里早有答案。
哪怕只有兩分鐘,也要認真的演好。
“白先生,謝謝你,我明白了。”顧小夏笑了,心里的愧疚也煙消云散,因為她明白了一個道理。
演員的價值,并不體現(xiàn)在戲份的多與少,所以,她也不必再為了白澈戲份被刪減而感到不安。
“吃東西吧,我們要做的,只是好好演戲,僅此而已?!卑壮狐c了點頭。
※※※※※
吃完烤肉,向南開車送顧小夏回家,洗了個澡,美美的睡了一覺。
第二天趕到劇組,顧小夏派助理小愛悄悄地去編劇那里打探消息,不出她所料,白澈的戲份果然應(yīng)導(dǎo)演要求,被刪減掉一部分,而這些戲份,有一半被增加到顧小夏頭上,還有一部分,則加給了徐海心。
看樣子昨晚徐海心的表現(xiàn)很不錯,讓王導(dǎo)很滿意,所以王導(dǎo)也很樂意做這個順?biāo)饲椋褟陌壮耗抢飫h掉的戲份,加了一些給徐海心,算是犒勞。
徐海心這一次,算是撿了個大便宜,樂的合不攏嘴。
好在王導(dǎo)多少還是對白澈有所忌憚,也不敢太明目張膽的打壓,雖然知道白澈一向?qū)κ裁炊伎吹暮艿?,一副無所謂的態(tài)度,王導(dǎo)也不敢做得太絕,戲份刪減的并不算太多。
擔(dān)心白澈鬧脾氣,王導(dǎo)親自帶著蜜瓜果籃去白澈的化妝室,好言好語的安慰一番,告訴白澈,之所以刪減一些戲份,只是為了順應(yīng)劇本的走向,并承諾,會盡量在后面的劇本中,多增加白澈的戲份。
白澈那邊是完全沒有任何反應(yīng),得到戲份被刪減的消息以后,也只是“哦”了一聲,沒有表示任何不滿。
離開白澈化妝室的時候,王導(dǎo)大松一口氣,對身邊的制片人說道,“這次延少可是丟給了我一個大難題,好在白澈性情寡淡,并沒有因此而生氣,否則真鬧起來,夾在中間兩頭受氣的就是咱們!到時候這戲也就拍不下去了。”
“要真鬧起來,王導(dǎo)您打算怎么辦?”制片人開口問道。
“能怎么辦?畢竟現(xiàn)在J市勢力最大的還是慕氏集團,要真鬧起來,咱們也只能聽延少的,寧愿得罪白澈,也不敢得罪慕家??!”王導(dǎo)開口說道。
“說的也是,那位慕少爺,可是真的狠角色?!敝破诵挠杏嗉碌目粗鯇?dǎo),嘿嘿一笑,“王導(dǎo),您看,咱們這回算不算是死里逃生?既然如此,我看今晚,不如找個地方,好好的慶?!?
“說得對,你挑地方,晚上把全劇組都叫上,聚會的開銷,就從慕延澤撥給咱們的拍攝經(jīng)費里出!他也該出一把血了!”王導(dǎo)嘿嘿笑道。
兩人一邊商量著,緩緩離開了白澈的化妝室。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徐海心這次撿了個大便宜,樂的合不攏嘴,但是俗話說的好,人心不足蛇吞象,人的貪欲是無窮無盡,更得不到絕對滿足的。
這次徐海心能夠撿到一些戲份,也是托了顧小夏的福,但是徐海心并不滿足于此,她更想要的,是獨挑大梁,她更想得到女主角這個位置。
經(jīng)過上一次,顧小夏算是對徐海心完全放下了戒備,兩人現(xiàn)在也交起了朋友來,徐海心時不時的會帶一些點心給顧小夏,開始的時候,向南還保持著一如既往的警惕,每次都不讓顧小夏碰那些點心,都要讓助理小愛先試吃。
時間久了,次數(shù)越來越多,而且事實證明每一次徐海心送來的東西都沒有任何問題,久而久之,就連向南也放松了警惕,漸漸地,徐海心送來的點心向南也攔不住了,顧小夏可以直接拿起來就扔進嘴里。
“砰砰!”
徐海心輕輕敲了敲女主角化妝室的門,提著滿滿一籃子的點心水果,“小夏,我是海心,我來找你聊聊天。”
“是徐小姐來了?!鳖櫺∠内s緊招呼小助理,“快,去給徐小姐開門?!?
門被打開,徐海心提著點心水果,笑盈盈的走了進來,
“小夏,忙么?我給你帶了些吃的?!毙旌P男τ淖叩筋櫺∠纳磉呑?,親昵的挽住她的胳膊,“你上次不是說喜歡吃馬奶糕,我昨晚又做了一些?!?
“謝謝。”顧小夏拿起一塊馬奶糕,剛準(zhǔn)備塞進嘴里,忽然又聽到一陣敲門聲,手里的馬奶糕又放了下來。
“請問顧小姐在嗎?有人給您寄了一個大包裹,請您親自簽收。”
顧小夏奇怪的看了向南一眼,“疑?大包裹?”
“可能是哪個粉絲送的,我陪你去簽收。”向南開口說道。
顧小夏點點頭,在經(jīng)紀(jì)人向南和助理小愛的陪同下,準(zhǔn)備離開化妝室。
看見徐海心并沒有一起離開的樣子,反而坐在沙發(fā)上穩(wěn)如泰山,向南停下腳步,奇怪的看了徐海心一眼,問道,“徐小姐?你不走嗎?”
“哦,沒事,你們?nèi)グ?。”徐海心假裝若無其事的拿起一本雜志,翻閱起來,“反正我也沒事可做,我就在這里等你們回來,小夏,你不介意吧?。”
向南皺了皺眉,準(zhǔn)備開口下逐客令,把這位“厚顏的客人”趕出去。
“沒事。”顧小夏攔住了向南,“徐小姐是朋友,讓她在這里等我吧?!?
向南咬了咬牙,卻又不好發(fā)作,只是皺眉瞪了徐海心一眼,覺得這個女人實在古怪得很,卻又說不上怪在哪里,要說她想謀害顧小夏?但是她送來的點心食物卻一點問題都沒有,要下手,她早就下手了,何必等到現(xiàn)在?
可是俗話說的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向南總覺得這個女人心里在盤算什么。
偏偏顧小夏又單純的要死,向南很無奈。
不過,只要他一直陪在顧小夏身邊,諒徐海心也做不了什么怪,向南心里這么想著,也就放心許多,三人離開化妝室,去簽收粉絲送來的大包裹。
徐海心獨自一人留在化妝室里,假裝看了兩分鐘的雜志,確定顧小夏等人已經(jīng)走遠后,她慢慢的放下手里的雜志,又小心翼翼的四處張望一番,確定四下無人,這才站起身來。
其實徐海心還是很害怕的,雖說娛樂圈本來就是一個爾虞我詐的大染缸,但是謀害別人這種事,徐海心還是沒有做過,她最多也就是背地里說說別人的壞話,嚼嚼舌根之類的。
然而這一次,她也是被溫柔逼到不行,相較于單純的顧小夏,徐海心顯然更害怕狠毒的溫柔,她猶豫不定,遲遲沒有下手,溫柔那邊早就不耐煩了,催了又催,甚至百般威脅。
終于,徐海心被迫要做出一個選擇,人都是自私的,徐海心當(dāng)然選擇讓顧小夏死,而不是她自己死。
深吸一口氣,徐海心緩緩站起身來,掏出一小包白色的粉末,這是溫柔給她的藥,雖然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藥,但是溫柔說了,死不了人,就是一些普通的迷幻藥罷了。
管它是什么藥呢?她只不過是個幫兇,不需要過問太多!
“心要狠,才能站得穩(wěn),顧小夏,你可別怪我了!”徐海心眉頭一皺,右手一抖,白色的藥粉齊刷刷的落入顧小夏的飲料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