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橙和白澈并肩而坐,兩人聊了許久,聊到白澈覺得又冷又餓了,自己倒是無所謂,但身邊這位小美女總要照顧好了,于是他站起身來,笑了笑,道,“你餓不餓?那邊有熱狗攤,我去買點熱狗和飲料回來吧?”
“恩,好啊。”慕橙笑了笑,“澈哥哥,我在這里等你回來。”
白澈走后,一直躲藏在陰暗角落里的男人走了出來。
慕橙收起之前一臉天真的笑容,忽然換上了自己原本冰冷的面孔,點燃了一支煙,冷聲道,“你還要繼續偷聽多久?”
不似之前在白澈面前那般清純可愛,反倒是在那張清麗的面容上,存在于一副與長相完全不符合的老辣,淡色的眸孔透出歷經風霜的成熟老練,如同一只狡黠的狐。
隱藏在夜色中的黑衣男子慢慢的走了出來,淡聲說道,“你為什么要在白澈面前污蔑少爺?”
“哦?我污蔑他了嗎?”慕橙放肆的笑出聲來,狂妄的看著莫北,道,“難道我說的不對,他慕延澤根本就是個人渣,我只是在闡述事實罷了,頂多就是有些夸大其實,不過,這也只屬于藝術加工罷了,再說了,難道你以為,沒有我的添油加醋,白澈原本和慕延澤的關系就很好么?親,別搞笑了行么,那兩個男人原本就是輕敵,水火不相容,我只是幫助可憐的失憶的小白澈再次認清這個事實,免得他傻乎乎的撞到了慕延澤,結果還不懂得避諱。”
“你根本就是在扭曲事實,你剛剛和白澈的對話,我都清楚的聽見了,你說少爺從小就欺負他,針對他,這根本就是在瞎說,還有,你說少爺不僅欺負他,還欺負你,這簡直就是在誹謗,少爺從小就對你很好,一直拿你當親妹妹看待,我真不明白,你為什么要到處抹黑少爺?以前讀書的時候你就喜歡這么做,背地里到處抹黑少爺的形象,讓所有人都以為少爺是一個不學無術,心眼壞,還喜歡勾搭女人的浪蕩子,我那時候以為你是少不更事,才會那般作為,但為何直到現在你還這樣?真是屢教不改!”莫北氣憤地說道。
“聽見了又怎么樣?你錄下來了么?我想大概是沒有吧,依照你的智商,你應該不會隨身帶著錄音筆的。”慕橙狂肆的笑道。
“你為什么要挑撥少爺和白澈之間的關系?我知道了,你是故意的,你想借此機會激起慕家和白家之間的矛盾!因為你知道,少爺最近兩頭亂,一邊為了小少爺的病情四處奔走,替他聯系醫生,一邊為了金融危機的事焦頭爛額,所以,你想趁機制造更多的混亂,讓少爺措手不及!而你,則坐享漁人之利,你為什么要這么做?難道,你已經開始在私下里謀劃什么了?對不對?”莫北怒聲說道。
說的一字不差,完全正確,慕橙暗自皺眉,這個該死的莫北,怎么就跟她肚子里的蟲似的?連她想什么都清楚明白?但慕橙果斷不會承認,打死不成才是她的一貫風格,于是她彈了彈指間的煙灰,故意扯開話題。
“莫北,我還沒質問你呢,你到反過來質問我了?我問你,你為什么跟蹤我?難道你是跟蹤狂么?”慕橙看著莫北,犀利的目光讓莫北臉頰瞬間一紅,不敢直視。
莫北輕咳一聲緩解尷尬,臉色微微發紅,尷尬的說道,“我……我……我只是……,只是……咳咳,只是擔心二小姐的安全,大半夜的二小姐一個女孩子在外面晃蕩總是不好的,所以才……”
“所以才來跟蹤我?”慕橙眉梢一挑,在她強大的女王氣場面前,莫北瞬間敗下陣來,“你這個跟蹤狂,難道跟蹤本小姐,也是慕延澤安排給你的任務之一?是不是不管本小姐去哪里,你都會寸步不離的跟著我?那假如我去上廁所,換衣服洗澡,你是不是也要跟著我?放肆!!我看你根本就是覬覦本小姐!就憑你也配,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憑什么?”
說完,她緩緩站起身來,一步步走到莫北面前,莫北見慕橙走了過來,只覺得兩腿發軟,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但很快的,就被慕橙逼近了。
“本小姐警告你,再讓我發現你這個卑微的下人擅自跟蹤我,我就要好好地懲罰你,我可不像慕延澤那么善良,只是偶爾罰你去跑個十圈八圈,或者連續打幾個小時的拳,我的懲罰,可是要見肉見血的。”慕橙這樣說著,湊近了莫北的臉,將口中的煙霧盡數噴在了他的臉上。
莫北不敢說話,低低的垂著頭,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慕橙口中的煙噴在他臉上,他也不敢反抗。
“雖然你是一只小受,但我絕不會對你手下留情,到時候你被我折磨的體無完膚,血肉模糊,你親愛的主人慕延澤看見了,該會有多么的心疼啊……”慕橙呵呵呵的笑了起來,抬起右手,細長的紅色指甲輕輕地在莫北臉上刮了過去。
盡管不疼,卻使得莫北渾身發涼。
她笑聲清脆如鈴,卻夾雜著幾絲不屬于她可憐面容的邪肆,莫北聽的背脊發涼,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于是往后連退三步,道,“二小姐,天色已晚,還是早點回家休息吧,否則,被老夫人知道你這么晚都還不回家,她又要責罵你了。”
“呵呵呵,你是說那個死老太婆么?你放心好了,她正和她的乖孫子和好兒子在米其林吃飯呢?難道你忘了,餐廳位置還是我望你一起去找王經理預訂的呢,依我所見,他們一家人難得相聚,這頓飯不吃個五個小時是不會結束的。”慕橙笑了笑,泛著光亮的眸子緊緊盯著莫北,“倒是你這只小受,你是想繼續躲在這里偷聽?還是想本小姐選個時間,好好把你的皮剝一層下來?說起來秋天快到了,本小姐什么襖子都有,狐皮熊皮鹿皮,早都穿膩了,獨獨缺了一張人皮,我看你細皮嫩肉的,倒是很不錯嘛。”
慕橙說的話讓莫北渾身不舒服,滲得慌,于是丟下一句,“太晚了,我先回家,二小姐你也早點回家。”
然后便迅速的消失在夜色中。
慕橙呵呵一笑,嘴角輕蔑的勾起,道,“呵,滾吧,小樣兒,跟我玩兒,你太嫩了點。”
莫北紅著臉,怏怏地離去,臨走還不忘回頭看了慕橙一眼,滿眼的羞澀之意。
說完這句話,慕橙又吸了一口煙,冷聲道,“他已經走了,難道你還不打算出來么?”
一旁的草叢“沙沙”想動了幾下,一個身穿白色襯衫,帶著黑框眼鏡的男人走了出來。
“你倒是厲害,你和莫北先后來到這里,你發現了他,他卻沒能發現你,看樣子,你比他更適合當一名殺手,不過很可惜,慕延澤身邊最貼心的狗,通常只養一條,所以,你還是安心留在我身邊,當我的伙伴吧。”慕橙將手中香煙扔到地上,踩滅。
帶著黑框眼鏡的男人不動聲色的慢慢走了過來,冷聲道,“我從來沒想過要為慕延澤辦事,平時的討好奉承,吹噓迎合,都是為了讓他對我放松警惕,僅此而已。”
“我知道,你沒有把慕延澤放在眼里,那我呢?向南,在你心里,到底又把我慕橙當成了什么?”慕橙笑著說道,語氣中明顯帶著幾分不悅。
“如同你所說,我是你最值得信賴的伙伴,是你的左膀右臂,我會和你一起,完成我們的計劃。”向南開口說道。
“是嗎?我確實把你當成了最值得信賴的伙伴,可你呢?你又把我當成了什么,我還真的不敢確定了。”慕橙自嘲般的搖著頭。
“為什么會這么想?”向南開口問道。
“為什么不告訴我,白澈在你那里?為什么不告訴我,白澈失憶了?你明明知道,這件事對我們的計劃,或許會有推波助瀾的作用,為什么要瞞著我,偷偷地收留白澈,甚至沒有和我提一句?我們之間不是應該毫無保留,完全信賴的么?你至少應該知會我一聲吧?”慕橙苦笑著說道。
“我只是覺得,這種小事沒必要告訴你,而且,白澈已經夠可憐了,我不想火上添油,再去利用一個可憐之人,他很快就會失去全部的記憶,我不想再利用這樣的他。”向南開口說道。
“喲?從什么時候起,冷血無情的向南居然會對別人有了同情憐憫之心,這可真奇怪?向南,你告訴我,除了對顧小夏動了真感情以外,你該不會連這個白澈,都動了感情?真把他當做朋友了?你可別嚇我,你一次又一次的對我們手中的棋子動感情,你知不知道,每一步,都是致命的錯誤!!”慕橙怒聲說道。
向南搖了搖頭,不忍的說道,“我只是覺得,讓他安安靜靜的過完最后的日子,不要去打擾他,不要去利用他,不要再給他制造痛苦,就讓他,這樣安安靜靜的失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