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蘇念搖搖頭,一副不願意多說的樣子。
鄭浩宇也沒有勉強,拉著她下樓,給她找了一本雜誌看,自己再次進了廚房準備兩人的晚餐。
不經意間回頭,鄭浩宇看到門口蘇念一臉依戀的望著他,當下好心情的勾了勾脣角,轉身繼續做飯。
蘇念記得好像六年前一向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鄭浩宇突然就會做飯了,然後就包攬了家裡主廚的工作,她現在想起來竟是十分好奇鄭浩宇的廚藝是怎麼學的?畢竟做飯不是吃飯,不可能看一遍就能夠做出來,而且是做的這麼美味。
想到這裡她開口問道:“浩宇,你的手藝是怎麼練的?”
她是在巴黎的時候被蘇輝斷了糧,沒錢出去吃飯,只好跟張圓兩人自己弄著吃,後來她做的比較好吃,張圓就再也不碰鍋碗了。
鄭浩宇回身,勾脣一笑,“不告訴你。”
蘇念:“……”
這真不是一個能夠取悅人心的答案。
其實,以前鄭浩宇和羅玉琦在國外上學的時候沒少看羅玉琦做飯,而羅玉琦的廚藝是爲了羅玉銘特意練過的,經常薰陶之下,鄭浩宇多多少少也知道該怎麼做菜,只是一直沒有嘗試過,在泰國嘗試之後,發現自己做飯還不錯。
當時本著抓住一個女人就先要抓住一個女人的胃這個深刻的道理,鄭浩宇決定練一練自己的廚藝,後來又經過羅玉琦的指點,才能夠做的這麼棒。
但是他怎麼能告訴蘇念,他上班的時候沒有上班,而是去羅家找羅玉琦練廚藝這樣丟人的事情呢?
蘇念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哼了哼,鼻子裡噴出一句:“真小氣,最多也就是報了一個廚藝班學的嘛,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
“報廚藝班?”鄭浩宇低吼,“老子這種身份會去報廚藝班?”
“難道不是嗎?”蘇念狡黠的眨眨眼睛,這樣的廚藝難道不是報了廚藝班學的,難道你是自學成才嗎?
高傲的揚了揚脖子,蘇念覺得沒有幾個人能像自己一樣照著一本菜譜就練成她這樣。
“不是。”鄭浩宇有點不忍心打擊她內心的小宇宙,但他真的沒有去報班啊。
受到打擊的蘇念愣了一下,揮了揮手,“真無趣!還以爲能挖到鄭少爲了愛妻報班學做菜的大新聞呢。”
鄭浩宇:“……”
將最後一盤菜倒進鍋裡,心想,就知道她不會有好事。
想到明天就要離開了,可能要很久才能吃到鄭浩宇做的飯菜,心裡覺得癢癢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在餐桌上大快朵頤。
鄭浩宇摸摸她的頭,“不要那麼著急,夠你吃的。”
蘇念嗯了一聲,繼續跟飯菜奮鬥,倒不是真的想吃很多,而是心裡有些小傷感,同時也覺得自己變懶了,這麼長時間以來,只要鄭浩宇在,就用不著她做什麼事情,幾乎他能做的,就都替她搞定了,萬一沒了他在身邊,蘇念……
“鄭浩宇,我發現你真狠。”
“嗯?”鄭浩宇迷茫的擡頭,“怎麼這麼說?”
“你整天寵著我慣著我,沒有你在身邊,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活了。”蘇念吸吸鼻子控訴道。
“那樣正好。”鄭浩宇放了一塊肉在她碗裡,“這樣你就不會看上別的男人了。”
蘇念無語,瞪了他一眼繼續吃飯。
晚飯後蘇念給亦盺打了個電話,跟她說了今天的事情,也表示自己回倫敦不會帶他們,讓他們好好照顧自己,有時間的時候多陪一陪鄭鵬和羅青。
對於蘇念單獨回倫敦的事情,亦盺很擔心,總是怕那是一個陷阱,蘇念回去了,就再也不能回來,蘇念安慰了幾句,並沒有告訴他自己心中的不安。
從鄭浩宇手術前她就有這樣的感覺,而鄭浩宇手術之前,突然發作臆想癥,但是手術卻意外的完成的很順利,順利的幾乎讓她不敢相信。
但是,她心中的不安卻沒有因此而消失,相反,她的不安隨著時間的過去變得越來越重,只要一刻看不到鄭浩宇,她也會變得十分擔心。
這麼長時間以來,她找不到擔心的原因,只隱隱的覺得自己的不安來自於鄭浩宇。
她不但心鄭浩宇會在外面有女人,因爲現在這是不可能的事情,而鄭浩宇也沒有那種心思,除此之外,能讓蘇念擔心的事情就只有鄭浩宇的臆想癥,哪怕是時時刻刻呆在他的身邊,她仍然覺得心裡不踏實。
鄭浩宇進臥室的時候臉色不是很好,蘇念一眼就看出來了,擔心的問:“怎麼了?”
鄭浩宇伸手揉揉她的長髮,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說,但是這樣卻讓蘇念更加擔心,揪著他的衣襟問道:“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事,別瞎想。”拍了拍她的肩膀,正想說句什麼,手裡的電話又響了起來,鄭浩宇皺皺眉,擡頭對蘇念道:“我去接個電話。”
“好。”蘇念點頭,鄭浩宇離開了。
過了好一會兒鄭浩宇都沒有回來,蘇念在牀上打了一會兒遊戲,突然想起前兩天亦喬跟她說晚上一定要喝牛奶,她一甩手將平板扔在牀上,下樓熱了兩杯牛奶,端著朝鄭浩宇的書房走過去。
鄭浩宇的書房沒有關門,蘇念悄悄地走進去,鄭浩宇正站在窗前打電話,垂在下面的左手緊緊地攥成拳,青筋畢露,蘇念被嚇了一跳,發怒和各種壞情緒對於鄭浩宇的臆想癥不是一件好事。
她來不及多想,將牛奶放在桌子上,快步走到他的身邊,從身後抱住她,一隻手握住他緊攥成拳的左手,另一隻手慢慢拍著拍得胸膛。
軟若無骨的小手幾乎讓鄭浩宇緊繃的身體立刻緩鬆下來,他回頭對她微微一笑,繼續講電話,但是聲音依舊冰冷。
“我會派王蘭和凌風一起過去,查!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
“現在你們什麼都不用做,我會立刻讓我的首席秘書和特助過去,最遲明天下午,一定會給大家一個結果,讓所有人都過一個好年!”
……
掛斷了電話,鄭浩宇反手一把將蘇念抱在懷裡,一隻手託著她的後背將她抵在陽臺上,涼薄的脣狠狠地吻了下來,帶著兇狠的血腥的味道。
蘇念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發狂了,或者臆想癥發作了,她一點兒也不敢反抗,小手柔和的拍著他的後背,承受著她的吻。
以柔克剛,或許就是這樣吧。
在蘇念溫柔的誘哄中,鄭浩宇漸漸地平靜下來,舔了舔蘇念帶血的脣,眸中閃過自責,“對不起。”
“傻瓜,沒事。”蘇念眸中含笑,坐在陽臺上握住他的手,“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沒有,你別管。”
“浩宇,是不是公司出了事?”蘇念執著的握住鄭浩宇的手,不讓他逃避。
鄭浩宇這近兩個月來都沒有管過公司的事情,雖然有時候也能聽到他打電話,但都是三兩分鐘就搞定,他更是從不曾像今天這樣發過脾氣,蘇念想,一定是公司裡發生了大事。
鄭浩宇皺眉,明顯不想說的樣子,但是蘇念卻捧著他的頭,認真的問:“浩宇,你忘了嗎?今天你剛剛說過的,咱們是夫妻,我也想讓你快樂,明天我們就要去倫敦了,如果你不能一心一意,去了跟不去又有什麼差別,三心二意爺爺更不會喜歡你。”
“念念,我不會……”
“說or不說,你自己選?”蘇念看出不逼他似乎他真的不會說,索性硬了脾氣,雙手環胸轉過頭去。
鄭浩宇一見蘇念生氣忙將伸手抱她,可是蘇念怎能讓他如願,一甩手從陽臺上跳下來,“你不要理我,反正你也是什麼事情都瞞著我,什麼都不想告訴我。”
“念念,你真的想多了,我沒有什麼瞞你的。”
“鄭浩宇!你還說沒有!”蘇念突然叫了一聲,眸中含痛,“上次你就是這樣,如果我不是恰好從倫敦回來,我根本不知道你會有這麼大一臺手術,不知道你患有臆想癥,這次誰知道你又瞞著我什麼?”
蘇念這一次是真的生氣了,上次回倫敦之前,她一次次問過鄭浩宇好幾次,但是每一次他都說沒有,到頭來他卻瞞著她和所有的家人要自己動手術,這一次,他明明那麼生氣,卻還是告訴她沒有什麼事情。
她不是存心要知道他所有的事情,但卻不想讓他覺得自己是個可有可無的人,心裡的委屈如火山爆發一樣爆發開來,大顆大顆的眼淚掉下來。
鄭浩宇嚇壞了,“念念,你你你……我知道錯了好不好,我知道上次的事情不應該瞞著你,我……”
“你走開!哼!”蘇念一把甩開他的手,轉身回了臥室,坐在牀上開始哭。
鄭浩宇手足無措,跟在蘇念身後進了臥室,一隻手拿著手帕,一隻手試圖拉住蘇念,“念念,我錯了,我錯了,你不要哭了好不好,一會兒眼睛都腫了。”
蘇念不理他,坐在牀上繼續哭,這一次她就要哭給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