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后,梅太太走進了他們的房間。
梅成吾不在,房間里一切照常,但是略微有股煙味。梅太太皺起了眉頭,把窗子全部打開,又用沙發(fā)巾揮舞了半天,這才出去。
她知道梅成吾一定在書房,他每次一遇到煩惱的事情,就會把自己關在書房沉思。今天本來好好的一頓飯,結果鬧得大家都不愉快,飯也沒吃成,他肯定又跑到書房去發(fā)呆了。
梅太太來到書房,見門關著,就小心地上前敲了敲。
“篤篤篤!”梅太太敲了三下,溫柔地問道,“親愛的,你在里面嗎?”
沒有回答,梅太太等了一會兒,再次敲響房門。
這回,沒等她發(fā)問,里面就傳出梅成吾粗魯?shù)穆曇簦骸斑M來!”
梅太太一扭門把,沒鎖,就推開門進去了。
梅成吾見是妻子,對她點點頭說:“坐吧,我知道你有事情要跟我說。”
梅太太在丈夫對面坐下,平靜地說:“我想,你可能真的誤會若昕了。”
梅成吾嘆了口氣說:“我也是為她好!別說是華煒鳴,就算是別的男人,她也不能劈腿呀!難道她忘了,當初為了她跟曾偉但交往的事,我是怎么規(guī)定的嗎?”
梅太太微微一笑說:“她沒忘,而且我覺得,她跟華煒鳴,也許真的只是普通朋友,不像媒體宣揚的那樣。”
“也許?”梅成吾激動地說,“這種事情不能也許,必須肯定!她要真的出軌了,不管是誰,不管對方是男人還是女人,我們都得賠償曾偉但一大筆錢!唉,也怪我當初考慮不周,只想讓她證明他們是真心相愛。沒想到,卻鬧到如今這個地步。不過也好,這樣能看清楚曾偉但這個人,若昕就不會許錯人。”
梅太太也知道這個后果很嚴重,低下頭說:“我問過,她說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因為,華煒鳴的父親跟你是老朋友,兩家人很熟識。所以,他們之間有點來往也是正常的。”
梅成吾長長地嘆了口氣說:“話是沒錯,我也不是不許她有正常的交際。但是她跟華煒鳴總有緋聞傳出,而且曾偉但還親自看到她和華煒鳴約會!你說,我能說什么?現(xiàn)在更糟糕,若昕和華煒鳴一起被綁架,據說是在一所公寓里被綁匪發(fā)現(xiàn)的,他們如果只是普通朋友,怎么可能單獨在一起,還跑到那么偏遠的地方去見面?”
他說的確實是事實,梅太太也跟著擔心起來。華煒鳴那么帥,那么優(yōu)秀,如果沒有曾偉但,他倒是個很好的女婿候選人。可現(xiàn)在有了曾偉但,他們也不好為華煒鳴說好話。
再說,華家對緋聞這件事情避而不談,一切都好像沒發(fā)生過似的。如果他們緊揪著不放,是不是有點太過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梅成吾才說:“我覺得,這件事沒這么簡單!曾偉但這個人,實在不可信。若昕要是真的嫁給他,肯定不會幸福的!”
梅太太也覺得,綁架案一出,曾偉但不是忙著怎么營救,而是到處核實和宣揚梅若昕與華煒鳴在一起的事實,這就值得懷疑了。
梅若昕和華煒鳴才一被解救,或者應該說是被贖回來,曾偉但就急匆匆地登門拜訪。按理說,身為梅若昕的未婚夫,他趕來探望是應該的。但他卻是來談怎么賠償?shù)模@就讓人不得不懷疑他對梅若昕的感情是否真誠。
好在梅成吾以梅若昕出軌的證據不足把他打發(fā)了,否則,真不知道會鬧成什么樣子!
“親愛的,那我們現(xiàn)在應該怎么辦呢?”梅太太有些心慌意亂,什么主意都沒了。
如果答應賠償,那就是承認梅若昕與華煒鳴在戀愛,她出軌是真實存在的。那樣一來,梅家將會損失大筆財產,最嚴重的是損失多年來好不容易建立的名譽。
而如果不答應,就必須證明梅若昕與華煒鳴根本沒有在戀愛。這個有點難,但必須證明。
可梅成吾想的不止這個,他覺得應該查出曾偉但出軌在先的證據。只有那樣,他們才能反敗為勝。雖然名譽還是會有所損失,但女兒遭遇無良花心男這樣的新聞,總比女兒劈腿要好聽得多。而且,對梅若昕以后的婚戀也有好處,至少她是清白的,專一的,依然是純潔可愛的好女孩。
不過,這個想法暫時不能說,他怕妻子忍不住去和女兒說,然后不小心走漏風聲。
“若昕呢?”他終于冷靜了些,問道。
梅太太以為丈夫終于想通了,不覺高興地說:“她在房間呢。”
梅成吾說:“嗯,我去看看她。”
說完,兩人一起走出書房,朝梅若昕的房間走去。
梅若昕老遠就聽到他們的腳步聲了,只是裝作沒聽見。在房門被推開的瞬間,她迅速把耳機塞進耳朵裝睡。
梅成吾走過來,問道:“若昕,睡著了?”
梅若昕沒吭聲,心里卻想,現(xiàn)在知道來看我了?哼,假惺惺!
梅太太跟著走到床邊,伸手扯下梅若昕耳朵上的耳機說:“若昕,爸爸來看你了。”
梅若昕假裝突然被驚醒的樣子,不高興地問:“干嘛?”
梅成吾說:“我有事情要和你談談。”
說完,他又轉頭對妻子說:“你先出去吧。”
梅太太點點頭出去了,還把門輕輕帶上。
梅若昕這才懶洋洋地坐起來說:“有什么事,說吧。”
梅成吾嚴肅地問道:“你真的那么愛曾偉但嗎?”
梅若昕一驚,緊張地瞪著父親說:“爸爸,你想說什么?”
梅成吾答道:“我只想知道你的心,你要愛誰,那是你的心決定的。但是,如果真的要結婚,選人絕對不能錯!這幾天曾偉但對你怎么樣,相信你也很清楚。”
梅若昕腦子里迅速過了幾遍曾偉但的表現(xiàn),心里一陣隱痛。確實,她也看出來了,這家伙一心想要從梅家獲得補償,而不是真心關心她的安全!
曾經那么深愛過的人,如今卻只盯著她家的財產,這確實太傷她的心了。但她還不想相信,說想再試試他。
梅成吾說:“其實,綁架案這件事情,不管真相如何,都是一塊試金石。如果他真的愛你,就不該借著這件事情來威逼你承認出軌,然后催梅家賠償。若昕,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相信你能看清楚他的為人!”
梅若昕心里一沉,呆了半天才說:“我知道你的意思,那,我該怎么辦?”
梅成吾略一思忖,低聲對她說了幾句話。梅若昕連連點頭,決定親自試一下曾偉但。
晚上八點,梅若昕給曾偉但打電話,說有事情要跟他說,讓他到家里來。
曾偉但一聽,以為要跟他談賠償?shù)氖拢R上高興地說:“好,我馬上開車過去!”
梅若昕掛了電話,臉上浮起一絲苦笑。
不到半個小時,曾偉但就趕過來了。梅成吾讓仆人說他不在家,自己卻悄悄躲在一樓的儲物間聽動靜。他讓妻子想辦法纏住曾偉但,但也要保護好女兒,不能讓她出意外。同時,他也暗暗命令保鏢埋伏在女兒的房間隔壁,一聽到呼救聲就趕緊沖進去救人。
一切安排好后,梅成吾這才悄然離家,到門外乘上助理開來的車,朝曾偉但家駛去。
梅若昕一見曾偉但就跳下床,撲到他的懷里說:“偉但,我好想你!”
沒想到曾偉但卻只是冷冷地拉開她說:“你是不是說錯話了?”
梅若昕心里一酸,沒想到他變得這么快,但還是強忍著問道:“我說錯什么了?”
“哼,你想的,恐怕不是我吧?”曾偉但冷笑著說。
梅若昕生氣了,憤憤地說:“我要是不想你,干嘛叫你來?你胡說什么啊?”
誰知曾偉但卻鄙夷地說:“你叫我來肯定是因為,被綁架的那幾天,你天天跟華煒鳴親熱,已經懷上了他的種。現(xiàn)在叫我來,是想讓我跟你親熱,以后你懷孕了,我就會以為孩子是我的。哼,梅若昕,你這算盤也打的太如意了吧?”
梅若昕氣得臉色鐵青,憤怒地罵道:“好啊曾偉但,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家伙!這種話你都講得出來?你忘了我和我家人是怎么對你的了!”
曾偉但說:“沒忘,怎么能忘呢?就因為你家人對我那么苛刻,我現(xiàn)在才對你無情。你跟華煒鳴到底怎樣,不用我說,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哼,跟他幽會,卻被綁匪一鍋端,真是笑死人了!說吧,什么時候給我賠償?”
梅若昕氣壞了,大喊一聲:“來人!”
話音剛落,房門就被人嘭地推開,幾個牛高馬大的保鏢闖了進來。
曾偉但一看事情不妙,緊張地問:“梅若昕,你想干什么?”
梅若昕對他一笑說:“沒什么,只是想留你在我家住幾天。”說完揮揮手。
沒等曾偉但說話,幾個保鏢立刻沖過來,三兩下把他按翻,然后堵住嘴拖了出去。
梅太太走到梅若昕身邊,有些發(fā)愁地對她說:“我們這樣做,會不會不妥?”
梅若昕卻狠狠地說:“哼,沒什么不妥!就說,他試圖殺我,被保鏢發(fā)現(xi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