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汗淋漓,還氣喘吁吁。
他肩膀上還扛著一個東西,灰灰的,毛絨絨的,有點像狗……
不對。
是狼!
顧芳嚇了一跳。
“你,你……”
你不是走了麼?怎麼又一身傷的回來了?還扛著一隻狼?
顧芳驚訝的,你了半天也沒問出話來。
她的聲音裡還帶著驚魂未定時的抖顫。
秦三郎看著滿眼驚恐,渾身瑟瑟發抖,聲音都有點變調的顧芳,內心有點自責。
他剛纔丟下她去殺狼,是迫不得已。
他怕跟她說了,她更害怕,沒想到她卻被嚇成這樣。
“芳兒,芳兒,是嚇到你了麼?”
秦三郎急切的叫著顧芳,問道。
“芳兒莫怕,這狼已經被我殺了。”
說完,秦三郎又安慰顧芳道。
他想伸手抱住她,給她安慰,可是看了眼自己渾身的血,又沒有擡手。
聽他這麼說,顧芳這纔回神。
“你剛纔忽然走開,就是爲了去殺狼?”
她問。
“是的,這孤狼跟了我們一路,不殺了它,它遲早要攻擊我們的。”
秦三郎點頭道。
“我怕和你說了,你更害怕,所以就……”
顧芳頓時明白了過來,原來她剛纔錯怪秦三郎了。
感動之餘,顧芳還很慚愧和自責。
秦三郎對她這麼好,她居然還懷疑他,真是太不應該了。
她更不該,在沒有搞清楚事情之前,就那麼早下結論。
剛纔在心底罵他,現在想起來好後悔啊。
他雖然沒有聽到,可是顧芳心底自責極了。
顧芳不想讓秦三郎知道她剛纔生氣了,那種小雞肚腸的心思,還是自己留在自己的心底比較好。
於是她故意轉移話題,問:
“一頭狼,我們不管它,甩開它不就好了麼。”
“爲什麼非要去搏命呢?萬一打不過它,豈不是把自己白白送到它嘴邊?”
顧芳其實也捨不得秦三郎去冒險的。
秦三郎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讓她去哪裡找這麼帥,對自己還這麼好的大帥哥呢?
最關鍵的是,她喜歡他。
“孤狼原本是狼王或者挑戰狼王失敗的狼,因在狼王之爭中落敗,被迫離開狼羣。”
“這種狼,最兇殘,最狡詐。它一路都在找機會攻擊,我不能放任它跟在後面,所以必須先下手。”
“若對它放任不管,萬一一個疏忽,就被它攻擊了。”
秦三郎見顧芳不瞭解,解釋道。
哦哦,原來是這樣。
顧芳明白了。
她更加感動了。
“小哥哥肯定是怕狼攻擊她,所以才孤身一人,去獵殺孤狼的吧?”
她知道,秦三郎的所作所爲都是爲了她。
他雖然沒說,可是顧芳卻非常確定,就是這個原因。
這絕對是真愛沒錯了!
“以後我們不走這條路了,免得碰到狼或者其他猛獸。”
顧芳說。
看著秦三郎身上的傷,顧芳心疼不已,比自己受傷了還難受。
“以前那條路也不能走了。”
秦三郎知道顧芳說的是另外一條去縣城的路,那條路比起這條路遠了半天的路程。
“爲什麼?”
顧芳不明白。
“上個月李家村搬來一家人,正好住在路口。”
“他家有惡狗咬人,已經咬傷好多路人了。”
“而且……”
秦三郎說。
“打死它就好了?”
顧芳輕笑接過話,一個畜生而已,還讓它獨霸著去縣城的路了?
惹毛了她,她就讓大黃去收拾那些畜生,看看誰才最厲害。
她邊想,邊找了一個山邊的泉眼,拉著秦三郎坐下,幫秦三郎洗傷口。
“張員外家的,誰敢?”
“再說了,民不與官鬥,我們能避就避。”
秦三郎說道,只是泉水洗在傷口上,他疼的眉頭一篤,不再說話了。
“小哥哥,疼麼?”
顧芳心疼極了,趕緊幫他吹了吹傷口。也顧不上剛纔的話題了。
秦三郎見顧芳這個樣子,心底別提有多甜了。
“不疼。”
他說,爲了她,受再多的傷,他也無怨無悔。
再說了,被她這麼關心著,他只覺得心底比吃了蜜還甜,哪裡會覺得疼呢?
“小哥哥你真傻。”
顧芳被秦三郎的話逗笑了,只是看著他胳膊上那個已經凝結的血窟窿,她只覺得頭皮發麻,渾身雞皮疙瘩,一種疼痛從心底竄上來。
那是被狼咬的傷的吧……
那麼深的傷口,說不疼,她是不信的。
他定是怕她擔心,才那麼說的!
“芳兒,我真的不疼。”
秦三郎朝顧芳傻傻地一笑,在心底說:
“只要能護著芳兒你,我死也不怕。”
顧芳被秦三郎的話,逗得哭笑不得。
“不疼你皺什麼眉?”
秦三郎回答不上來。
“你在這邊坐會,我去給你磨點草藥敷上。”
還沒等秦三郎回答,顧芳就把裝草藥的袋子打開,選出一種草藥來。
她記得這個草藥是治療傷口的,有止血消毒的作用。
此時用它應該不會錯。
顧芳找了一塊石頭,背過身偷偷驅動手腕上的玉鐲,玉鐲抖顫了一下,就自然出水了。
顧芳用靈泉水把石頭洗乾淨,又把曬乾的草藥,放在石頭上磨碎了,再和著靈泉水調成糊狀。
弄好了一切,她拿著藥,小心的給秦三郎塗抹在清洗過的傷口上。
藥覆蓋在傷口上,很疼,秦三郎的身體微微僵硬了下。
只是沒過一會,他就覺得傷口不但不疼了,還有點暖暖的感覺。
這藥這麼厲害?這麼快就不疼了?秦三郎心底疑惑。
剛想問顧芳,就見她從衣服上撕下乾淨的布條,替他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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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三郎看著顧芳心疼又小心的樣子,心底開心極了。
如果時間能在此停留,餘生能有芳兒陪伴,那該多好呀!
“緊麼?”
顧芳幫秦三郎綁好傷口後,試了試鬆緊問道。
“不緊。”
秦三郎搖頭。
“那還疼麼?”
“不疼了。”
“可不要騙我哦。”
顧芳不信,那麼深的傷怎麼會不疼了?
“不但不疼了,還暖暖的,很舒服。”
秦三郎說。
“芳兒,你這是什麼藥?怎麼比傳說中的金瘡藥還好?”
“居然還能止疼。”
秦三郎問。
聽秦三郎這麼說,顧芳這纔信了。
“這是我的小秘密,不告訴你。”
顧芳調皮的說。
心底竊喜,沒想到靈泉水混合草藥,居然還有這樣的藥效啊!
真是意外之喜。
顧芳又幫秦三郎清洗了身上的血,整理了下儀容,兩人又休息了一會,才準備繼續趕路。
顧芳剛想伸手去拿草藥袋子,就被秦三郎捷足先登了。
他一邊肩膀扛著大灰狼,另一隻手提著草藥。
“小哥哥,草藥給我吧。”
“不用的,芳兒。”
他衝她溫柔地一笑,走在顧芳身邊。
顧芳看他一副輕鬆的樣子,笑了笑,沒和他繼續爭了。
……
大概中午時分兩人才走到縣城。
“芳兒,要不要去回春堂賣藥?”
秦三郎問,顧芳的爹在,說不定看在他的面子上,人家就收了草藥。
“好啊。”
顧芳也這麼想的。
回春堂在縣城裡也是數一數二的藥房了,而且她爹在,還在收草藥,去那邊準沒錯了。
秦三郎扛著大灰狼,提著草藥,跟在顧芳身邊。
顧芳遠遠地就看到回春堂藥房的牌匾,那是一個挺大的藥房,門口還站著一個小廝。
“這個時代的人,已經懂得用迎賓招攬客人了?”
顧芳疑惑。
要真是這樣,這家藥房的老闆還挺厲害的嘛。
這麼早就明白了客戶體驗感,讓人在門口迎來送往了,看來來這個地方賣藥沒錯了。
顧芳開心的朝回春堂門口走去。
“站住,站住。”
正在打瞌睡的小廝,被一陣奇怪的血腥味驚醒。
他本來以爲是來病人了,準備迎接。
仔細一看,發現是一男一女精神奕奕,一看就不是看病的。
穿的破破爛爛,一副窮酸樣,肯定也看不起病。
他趕緊把顧芳和秦三郎攔了下來。
“你們幹嘛呀?”
小廝攔著他們問。
“我們來送藥。”
顧芳說。
“去去去,要飯的去別地方去,別來我們這搗亂。”
“揹著一個死狗,渾身血腥味。還來送藥,死狗是藥麼?”
小廝捂著鼻子,一臉嫌棄的揮著手,驅趕著顧芳與秦三郎。
“小哥,我們真的是來賣藥的。”
顧芳解釋,說著就去拿秦三郎手中的草藥袋子,就差沒有拿出草藥了。
“真是醜人多作怪,我們這是藥房,是看病買藥的地方,不是什麼賣藥的地方。還來我們這賣藥,我看你是來鬧事的吧?”
小廝年紀不大,說話倒很損,而且還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樣子。
可是顧芳是來賣藥的,不是來和人吵架的,當下就忍了這口氣,趕緊打開裝草藥的袋子說。
“小哥,我們真的是來賣藥的。”
一股藥香味傳出,小廝也朝袋子裡看了一眼。
“喲,還真的是草藥啊?”
顧芳以爲他信了,卻不想他又嘲笑道:
“不過看那樣子,草藥不怎麼樣啊。你去別家小店問問吧,我們回春堂只收深山裡的好草藥,你這種的送我們,我們都不要!”
“小哥,我採的藥不比別人的差。”
“而且他剛纔被狼咬了,也用的是我採的藥,都止住血,還止痛呢!”
顧芳一聽,立馬解釋。
現在是她求著別人,姿態低一點無妨。
“呵。”
小廝忍不住冷笑一下。
“不比別人的差?止血止痛?”
“對對對。”
顧芳點頭。
“還被狼咬了?就是你肩膀上的狼麼?”
小廝故作一臉驚訝,把狼字咬的特別重。
“是的,就是它,不過已經被我打死了。”
秦三郎說。
“小哥哥,你快把狼放下,讓這個小哥看看。”
顧芳見他一臉好奇的看向秦三郎肩膀上的狼,以爲他信了,趕緊招呼秦三郎把狼放下。
“呸。”
“一隻死狗也敢來冒充狼,你們再不走,我就報官了。”
秦三郎剛把狼放下,小廝就朝大灰狼吐了一口口水,還推了顧芳一下,警告道。
“……”
他不信?
顧芳無語。
“趕緊走,再不走我叫人拉你們去見官了!”
小廝擡手比劃,嚇唬顧芳他們。
“李麻子,裡面還有病人呢,叫你在外面幫著點病人,怎麼這麼吵?”
從回春堂裡走出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一臉不快的看著小廝。
“掌櫃的,來了兩個奇怪的人,說是來賣藥的,我正在轟他們。”
“賣藥的讓他們進來啊,轟走幹啥?”
“掌櫃的,我覺得他們不像是賣藥的,很像是騙子。”
顧芳聽到小廝那麼說自己,頓時不開心了。
“你纔是騙子,你全家都是騙子!”
“有眼不識金鑲玉,不信拉倒!小哥哥,我們去別家。”
“你不是騙子是什麼?”
“吹牛打死了狼,就算是再有幾個你們,也不會是狼的對手吧?”
“什麼草藥止血止痛?麻醉散也沒這麼厲害啊!不是騙子,我把頭割下來讓你們提!”
小廝聽顧芳和自己吵,頓時又罵了回去。
“狼?你說他們打死了狼。”
掌櫃的疑惑,自動過濾掉了小斯後面的話。
“掌櫃的,不是狼,是一隻死狗……”
小廝不屑。
顧芳想再辯駁,卻被秦三郎拉住了。
“芳兒,不要和他一般見識,我們去別的藥房。”
掌櫃聽顧芳他們要走,朝顧芳和秦三郎看去,只見秦三郎肩膀扛著一個大灰狗一樣的東西。
他的目光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