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翾兒,這種小人沒必要再和他合作了!”
突然,天空傳來了柳君亭的聲音。緊接著便聽到了肖然春的慘叫。
“義父,為什么要殺了他?!”羽翾驚恐的看著柳君亭。
“哼,這么多年,原以為他會有點長進,沒想到還是這樣。當年,殷兄就不應該救他!”柳君亭鄙夷的看著肖然春的尸體。
“義父,到底什么時候才可以告訴我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這么多年來,您一直都要我不斷的追查,說是想看看我的實力……現在,還是不可以告訴我嗎?”羽翾顯得很激動。
“你很讓我失望,我覺得即使我現在告訴你你的仇人究竟是誰你也沒有能力去報仇,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吧。”說完,柳君亭便消失在天際。
“義父!義父!”羽翾仰頭看著天,可是柳君亭的蹤跡已經無處尋覓。
心情復雜的回到住處,羽翾把自己關在了屋子里。進宮這么久,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做了什么,可是卻不斷有人因為她死去。羽翾很討厭這樣不爭氣的自己,又不知道到底應該做些什么。腦子一團亂麻,覺得越來越沉重。
“咚咚咚”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羽翾下意識跑到門邊,打開了門,看見了一臉陰郁的瓊宇。
“瓊宇哥哥……你怎么來了?”羽翾努力讓自己變得清醒一點,有些無力的扶著門框。
“羽翾……”瓊宇皺著眉頭看著羽翾,似乎不知如何開口,“我……因為一些原因,要娶一個女孩……”
羽翾腦中突然嗡嗡作響,什么也聽不清,只得敷衍的點點頭,應了一聲“哦”。
“你……沒有什么想說的嗎?”瓊宇看著羽翾,一臉的不安。
“還有其他的事嗎?”羽翾單手捂著頭,呼吸有些沉重,豆大的汗珠沁滿了額頭,順著鬢角流了下來。
“羽翾,你怎么了?”瓊宇臉色一沉,接住了羽翾癱軟下去的身子,用手試了試她的額頭,“這么燙!”瓊宇打橫將她抱起,匆匆往外跑去。
看見不遠處有宮人走來,瓊宇未等他們行完禮便著急的吩咐道:“快召御醫入宮!去孤的寢宮!”
“是!”宮人急忙應下,匆匆向宮外跑去。
瓊宇抱著羽翾往寢宮跑去,路上遇見了一臉震驚的錦甄,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全然沒有理會。回到寢宮,御醫已經在恭候。
“快,快診治!”瓊宇將羽翾放在榻上,對一旁的御醫說道。
“是!”御醫嚇得急忙上前診治。他們不知道王為什么如此緊張一個身著宮女服飾的女孩,可是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緊張的王,于是絲毫不敢怠慢。
過了一會,太醫們似乎微微松了一口氣:“回稟王,這位姑娘并無大礙,只要服下幾貼藥高燒就可以退了,只是……”
“只是什么,快說!”瓊宇不耐煩的說道。
“不知什么原因,這位姑娘小小年紀卻有些思慮過重,似乎是有什么顧慮的事情,近些日子又受了些風寒,所以才引起了高燒。高燒可退,可是這心中的結就不好解了,心結解不開,病也就很難痊愈了。”
“思慮過度?心結?”瓊宇不敢相信的看著羽翾,腦海中她燦爛的笑臉和現在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眉頭微皺的臉重合在了一起,“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你?”
瓊宇重重的嘆了口氣,屏退了御醫和宮女,靜靜的坐在床邊看著羽翾,用手輕輕的撫摸著她皺起的眉頭:“快好起來吧……”
總是有些人,出現在意想不到的地方……
錦甄悄悄的離開,微微仰起頭,似乎是不想讓眼淚流出來,可是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流了下來。瓊宇溫柔的為錦甄撫開愁眉的畫面深深的印在她的腦海中,久久無法揮去。
那個人是瓊宇吧,不是瓊澤……他們,真的不同……
瓊宇的溫柔與穩重是瓊澤所不及的。每次看見他與羽翾在一起溫柔的笑著的時候,錦甄都會覺得很溫暖——即使那抹笑容并不是給她的,她還是深深的迷上了那抹笑容。見到瓊澤時,他以為是瓊宇,然而,沒多久她便意識到了和自己說話的人有些不太一樣。
她原以為瓊宇喜歡上了自己,那段日子,是她最快樂的時光,雖然她沒有看到瓊宇那種特有的溫柔笑容,可是,她依舊很滿足,
直到那天,瓊澤向她坦白了一切,她才明白了瓊宇的眼中自始至終都只有羽翾一個……
不愿承認,不愿面對。可是,看到瓊宇抱著羽翾焦急的奔跑時,錦甄已經作出了選擇。
殺了她吧……
然后,一切就結束了。
自己的單戀也好,瓊宇的愛也罷,還有爹的仇……都結束吧。
那日,看到了爹死在了他們的手下,錦甄沒有上去和他們拼命,只是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看著那個披著斗篷的人,還有,站在一旁無動于衷的,羽翾!默默的看著爹倒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錦甄似乎在他的眼中看見了自己,然后,木訥的點了掉頭,在轉身離開的一霎那,一滴淚水悄然落下。
爹走了以后,為什么還要留在宮中?真的要幫羽翾復仇嗎?哼,怎么會……那么,為什么還要留在這里……
錦甄邊走邊流著淚,直到眼中印出了“瓊宇”的影子。錦甄怔怔的看著一臉焦急的他,她知道那是誰只是,他眼中看見的卻是另一個人。
是的,那個人是她留下來的唯一的理由了……
可是,現在,真的沒有理由了。
錦甄擦干了眼淚,向羽翾住的地方走去。
今夜無月,今夜無淚。
羽翾的屋子還殘留著她的氣息,錦甄不悅的皺皺眉,向桌子方向走去。
桌子上靜靜的放著羽翾平日里常用的茶具,錦甄拿起茶壺,從懷里拿出一個陶瓷做的小瓶子,毫不猶豫的打開了瓶塞,將瓶子中的粉末倒在了壺蓋上,又輕輕地合上,將茶壺放回原位:“羽翾,祝你長眠……”
黑暗中,另一雙眼睛默默的注視著一切,在黑暗中透露著深深的寒意。
“什么人?!”錦甄警覺道,“別躲著了,出來!”
“哼,沒想到你這黃毛丫頭的武功還很高啊!”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
“你是誰?”錦甄四處環視著。
“你為什么要殺她?”一個身披斗篷的男子走了出來,“你不是說要助她復仇嗎?”
“是你!”錦甄瞇起雙眼,殺機頓現,“我要殺了你!”
柳君亭閃到一邊,躲開了錦甄的突襲:“之前你都是在演戲?”
“哼,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要怪只能怪她太笨!”說著,錦甄再次向柳君亭襲去。
“肖然春倒是生了個聰明的女兒,只可惜也活不過今晚了。”柳君亭眼露殺機,抽出腰間的軟劍向錦甄刺去。
兩個身影微微交錯,瞬間,一個身影重重的倒下。
錦甄冷冷的笑著,看著倒在地上的柳君亭:“誰會像你這么笨只用武功和兵器……呵呵呵……”
黑暗中,柳君亭的頸上泛著幾點銀色的光芒——三只銀針直直的插在死穴上,黑血微微溢了出來。
走到桌邊,錦甄又拿起了茶壺,把玩著,突然一用力把茶壺捏碎了,壺蓋上的粉末有些落到了地上,有些撒在了錦甄的手上。落在了地上的粉末在與地面接觸的一剎那泛起了白煙,滋啦滋啦的響著,落在錦甄手上的白色粉末卻很快滲進了她的皮膚里,一會,錦甄的手就變得紫黑。
錦甄毫不在意的看著自己的手,笑著說道:“呵呵,羽翾,我突然覺得讓你那么簡單的離開并不好玩……現在,你我都是一無所有了,我們,比比吧。”
踏著柳君亭的尸體,錦甄離開了羽翾的住處,向瓊澤常去的竹園走去……
夜,黑得更加陰沉,更加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