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那個小小的村莊,羽翾便不知道要去什麼地方了……
是啊,這麼大的天下,她應該去哪裡?
不想進城,羽翾選擇了一條不知通向何處的山間小道。小道時而險阻時而寬闊,羽翾不急不慢的走著,全然沒有在意,沿途的風景也沒能讓她停下腳步,她只是朝前走著,走著,似乎想走到精疲力竭……
原來著的會累得倒下啊……
羽翾嘲笑般的暗自想道,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地上。
如果,一切就這樣結束了,該有多好。
羽翾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多少個夢,夢裡夢外,似乎都是夢。她看見了義父,看見了瓊宇,看見了肖大掌櫃,看見了太后……哭著,笑著,不知過了多少天,羽翾終於恢復了知覺。
嗓子乾渴的難受,羽翾費力的睜開眼睛,一個白色的身影出現在她的眼前,由於逆光,羽翾看不清那個人的面孔,只是聽到了她如清泉般靈動的聲音:“你醒了?感覺怎麼樣?先喝點水吧。”說話間,羽翾感到一股甘甜的清泉滋潤了她的喉嚨。
“感覺怎麼樣?”那個好聽的聲音再次響起。
“嗯……”羽翾好不容易發出一個音,艱難的點了點頭。
“太好了,你好像真的醒過來了!”那個聲音透露出欣喜。
羽翾已經無力再說下去。
“你纔剛醒,要好好休息,先喝點水,等你再恢復一點,我再給你吃點東西。”
聽著那個聲音,羽翾覺得很安心,於是又緩緩的合上了雙眼。
平靜的睡了幾天,期間迷迷糊糊的醒過來幾次,每一次,羽翾都可以看見那抹白色的身影。
終於,到了第四天,羽翾完全醒了過來。
“你醒了?”白衣少女及時的端來一杯水,遞到羽翾嘴邊,“感覺怎麼樣?能說話了嗎?”
羽翾就著女孩的手喝了幾口水,清了清嗓子:“嗯……已經好多了……”
女孩放下手中的杯子,扶著羽翾躺下去,笑著說道:“太好了。”
“嗯……我怎麼會在這裡?”羽翾目不轉睛的盯著女孩。
女孩笑著答道:“你不要這麼緊張的看著我。你倒在了路上,我娘把你帶回來了。”
“你娘?”羽翾看了看四周,除了她們倆並沒有看見第三個人。
“嗯。她這幾天去山中採藥去了,過一陣子就回來了。”女孩似乎明白羽翾的疑惑,耐心地解釋道。
“哦。”羽翾恍然大悟般點點頭,“謝謝你這些天來一直照顧我,請問這裡是……”
“這裡遠離人煙,姑娘是怎麼找到這裡的?”女孩遞給羽翾一碗黑黑的藥汁。
“我也不知道,走著走著就暈倒了,然後就到了這裡……”想起之前的事,羽翾不由得苦笑道。
“你纔剛剛恢復,別說那麼多話了,多休息休息。”女孩接過羽翾喝完的藥碗,溫柔的說道,“再喝幾次這個藥,你就可以完全恢復了。”
“謝謝你。對了,還沒有請教姑娘的名字呢。”
“我叫……”女孩話未說完,另一個溫柔的女聲響起,只是這個聲音少了女孩的那份生澀與柔弱,多了一份成熟與爽朗。
“我回來了!”
“娘,你回來了啊!”聽到聲音,女孩開心的迎了上去,“累不累?快休息休息吧!”
“呵呵。”女子爽朗的笑著,把背後的竹筐卸了下來,“這幾天又找到些珍貴的草藥,下次還要去更遠點。這幾天你一個人也沒什麼問題吧?”
“嗯!我很好。對了,那個女孩醒了!”女孩突然想起身後牀上的羽翾,牽著女子的手走到羽翾的牀邊,“你看!”
“感覺如何?”女子搭上羽翾的脈,溫和的問道。
“嗯,已經沒什麼事了。”羽翾笑著答道。
“嗯……”女子靜靜地搭了會脈,隨即微皺的眉頭舒展開來,“不錯,恢復的很好,再過兩三天就可以痊癒了。”
“嗯,多虧了姑娘的悉心照顧。”羽翾感激的看著站在女子身邊的女孩。
“呵呵,舉手之勞而已,你不要放在心上啦。”
“翾兒,去把我剛纔回來的雪參拿出來,和著山藥和甘草一起煮了給這位姑娘喝下。”
“翾兒?”羽翾在一旁好奇的看著母女倆,“她的小名也叫翾兒?”
“嗯?”女子奇怪的看著羽翾,“你也叫翾兒?”
“嗯,我叫羽翾。”羽翾自我介紹到。
“這個‘羽翾’?”女子拿起一根竹棍在地上比劃起來。
“嗯,就是這個。你怎麼會知道?”羽翾笑著點點頭。
“你爲什麼會叫這個名字?誰給你起的這個名字?”女子突然有些不安。
“啊?我……我爹孃起的名字啊……”羽翾不解的看著女子,斷斷續續的答道。
“你爹孃是誰?”女子追問道,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羽翾。
“你……你問這麼多幹什麼?”羽翾警惕的看著女子,疑惑的問道。
“你爹孃到底是誰?!”女子幾乎是喊著問道。
“我……你……我爹孃是誰管你什麼事!”羽翾不明白女子的意圖,敷衍的說了一句向向外走去,“打擾這麼久,真是對不起。二位的恩情羽翾他日定當相報。”
“娘,到底怎麼回事?她爲什麼和我的名字一樣?”一直沉默的站在一旁的白衣少女突然問了一句。
羽翾停下離開的步伐,轉過身怔怔的看著失神的跪坐在地上的女子,又看了看和她一樣滿臉疑問的羽翾。
“你到底是什麼人?”羽翾細細打量著女子,實在不覺得她有什麼惡意。
“你是誰養大的?肖然春,還是柳君亭?”女子似乎平靜了下來,淡淡的問道。
“你怎麼知道我義父的名字?”羽翾吃驚的看著這個美得不似凡人的女子。
“義父?哪一個是你的義父?”
“柳……柳君亭……”羽翾遲疑的答道。
“他啊……”女子深深的嘆了口氣,“他還好嗎?”
“我很久沒有見過義父了……”
“哦……”女子有些失望,“他的女兒應該跟你一般大了吧?現在在哪裡呢?過得好不好?”
“女兒?義父沒有女兒啊。”羽翾奇怪的說道。
“沒有女兒?”女子似乎很吃驚,她盯著羽翾看了一會,突然無奈的笑了,“他也真是夠狠心的了……”
“嗯?什麼?”
“你身體剛剛好,這些事我以後再解釋給你聽,先養好身體吧……”說完,女子憐惜的撫了撫羽翾的頭,又嘆了一口氣向外走去。
白衣女孩——也就是另一個叫做羽翾的女孩,看了看羽翾,欲言又止,追著女子跑了出去。
義父,這又是怎麼一回事……你到底在哪裡?你告訴我,到底還有多事是我不知道的……
羽翾疲憊的坐在牀邊,冷笑著看著腰間的那塊原本屬於義父的玉佩。
羽翾已經打定主意,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她是不會離開這裡的。於是,她靜下心來,好好調理著自己的身體。那個也叫羽翾的女孩每天都會送來藥和食物,可是再沒有一句多餘的話,只是淡淡的笑著走進走出,羽翾也只得尷尬的笑著迴應。
這樣的日子,終於在羽翾痊癒的那天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