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延昭看著宇文凌翌:“清歌在你身邊待的這幾個月,謝謝你照顧清歌,明日我是必定要將她帶走。”關于這件事上,他也沒有可退讓的余地。
宇文凌翌驀地冷下了眸子,他近來這些年確實是耐性不怎么好,甚至比當年在景臺國里還要差:“我的話只再說一遍,清歌是我的女人,我會娶她。”
清歌這輩子與他糾纏上了,就只能嫁他。
耶律延昭望著宇文凌翌,只見宇文凌翌攜著一身邪魅的貴氣,渾身說不出來凌人的氣勢,有些心悶,不知清歌到底是如何與這樣的男人牽扯上了關系,想到了清歌這幾天常常不見人影,他的眼神也暗了下來:“你,可知清歌是什么樣的身份?”
清歌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婚配也不能隨意,清歌那樣的身份,嫁個大遼世子是門當戶對。
眼前的男子到底有什么自信,竟然開口說要娶清歌。
宇文凌翌眸光陰冷,在清歌的問題上似是沒有讓步,只冷冷的斜睨耶律延昭一眼,不答,而是反問:“你又知我是什么身份?”
這世上若用身份來說話,能娶清歌的也只有他一個人。
不管清歌是什么身份,她都只是清歌,從他不要皇位的那一刻起,這些權勢與地位在他眼中就不算東西了。
耶律延昭看著宇文凌翌嘴角邊噙著的冷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你是……”他曾經在兩年前隨著干爹去朝中覲見過,也見過那高坐龍椅之上的年輕帝王,竟和眼前的男子有幾分相似。
難不成……
“你是皇室中人?!”
宇文凌翌收了唇畔邊的笑,冷冷的不再說話。
云游西域三十六國的皇室中人,只有一個人……不常歸朝的七賢王——宇文凌翌。
傳說宇文凌翌冰冷無情,嗜血好殺……
耶律延昭看著眼前的宇文凌翌,冰冷是有的,不過堅定的說清歌是他的人,還說要娶清歌,這又是怎么一回事?
宇文凌翌不理會耶律延昭怪異的目光,噙著陰冷的嘴角微微一扯,低緩出聲:“給我府上的地址,金秋十月,我帶著聘禮去迎娶清歌。”
他的女人,絕不容許別人覬覦。
清歌,他要定了。
耶律延昭之前還擔憂宇文凌翌這樣滿是貴氣的男子不會為了清歌而紆尊降貴,但看著宇文凌翌陰冷的樣子,愣了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宇文凌翌離開耶律延昭的房間,回到自己房中的時候,清歌已經在*榻上睡著,哭得一雙眼睛都通紅,夢里頭眉頭緊皺,好像還是很不快活的樣子。
睡得不安穩,嘴里還在輕喃著,不知道是說什么話:“凌翌……我……我不要離開你。”
宇文凌翌看到清歌這個樣子,眸光陰冷,皺起了眉頭,坐到*沿上,將她擁進了自己的懷里來:“我不許你走,誰敢帶你離開。”
清歌在睡夢中哭著,皺了皺眉頭,沒聽清宇文凌翌的話,只驀地發現自己忽然落入了一個熟悉又溫暖的懷抱中,小臉就貼他的胸膛上,又睡了過去……
宇文凌翌又將她擁緊了一些,輕柔的動作間攜著的是說不出的溫柔。
清歌從夢中醒來的時候,一睜眼看到的便是宇文凌翌一張噙著邪魅的笑的俊臉,看得她都微微一怔:“凌、凌翌……”
記憶還停留在她方才沖進他房里頭與他哭訴的畫面,最后走的時候,他和她說他去處理一些事情。
清歌又想起耶律延昭要她離開宇文凌翌,回大遼嫁人之事了,鼻子一酸,又開始哭了起來:“嗚……凌翌……我不要離開你。”
她哭得厲害,宇文凌翌知道她又想起了什么,眸子只一沉,把她緊緊抱著:“別哭了,你不用嫁了。”
聲音低緩,里頭還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勢。
他說一就是一,說二就是二。
清歌怔了半晌:“凌、凌翌……”耶律哥哥從來沒有騙過她,說要她嫁,那便一定是要她嫁的……
抽了抽鼻子:“恩人,一點都不好笑。”
見他還有閑心與她開玩笑,清歌抽泣不斷,哭得更厲害了。
宇文凌翌看著懷中哭得直梨花帶雨的女人,只好稍稍用力又將她擁緊了一點:“我說你不用嫁了,便就不用嫁了。”
他可以不要天下,但他要清歌。
她這般纏著他,把他的心都纏去了,他豈能容她再逃?
“你是我的,就只能一輩子是我的。”。
清歌聽著宇文凌翌的話,只許久反應不過來,這真的是她冷冰冰的恩人么……
“恩人……”
宇文凌翌沉了陰冷的眸子,眼底攜了幾分邪魅,忽然噙了一抹玩味不恭的笑容:“說了多少次了,叫凌翌。”
宇文凌翌將腦袋一低,直接尋了她櫻紅的小唇、
他的吻多了幾分熱情,不再冰冷。
擁有想要守護的東西,想要好好憐惜,無怨無悔的為它付出,或許,這便就是愛吧。
清歌第二日見到耶律延昭的時候,耶律延昭只是一副緊張慎重望著她的樣子。
看著她,像是要叮囑什么,不過欲言又止。
宇文凌翌忽然出現站在清歌身側,頎長邪魅的身影又攜著陰冷,耶律延昭只得閉上了嘴。
之后幾天,耶律延昭果然沒有再提及要清歌回大遼嫁世子的事情。
在清歌看不見的背后,耶律延昭不得不日日不情不愿的朝宇文凌翌行覲見親王的大禮。
這樣的時日一直維持了五六日,最后耶律延昭終于尋了清歌,像是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清歌兒,耶律哥哥回大遼去了。”
“耶律哥哥……”清歌見他一提大遼,又慌張起來。
一雙清亮的眸子頓時一暗,裹了幾分戒備。
耶律延昭看她不樂意到了這樣的程度,只得沉悶了聲:“耶律哥哥自己回去。”至于干爹干娘那邊,他只能去解決了。
“清歌兒,金秋十月……”耶律延昭張嘴欲將自己被逼著回去的緣由說出來,順便告訴她宇文凌翌的真實身份。
“清歌。”只見宇文凌翌不知又從哪出來,站在那庭院中的胡楊樹下,噙著一抹玩味的笑看著清歌和耶律延昭。
耶律延昭又打了個冷顫,只得又把話給吞回去。
宇文凌翌護清歌護得緊,將他想帶清歌回去的心思扼殺得一點不剩,甚至想將清歌霸占了,他想與清歌單獨說幾句話都不行。
清歌看到宇文凌翌又高興起來,開開心心的就要往宇文凌翌那頭躥去。
女大不中留,清歌戀上宇文凌翌,耶律延昭不會看不出來,身為哥哥護了她十幾年,看她要撲到別的男人懷里去了,心里頭說不出的抑郁,轉身欲走,只回喊了清歌一聲:“若他待你不好,你回家來。”
清歌被他這聲話語弄得一愣,只緩了半響才反應過來。
“耶律哥哥……”喜上眉梢,“你的意思是……答應我和凌翌在一起了。”
耶律延昭回望了不遠處的宇文凌翌一眼,他有其它選擇么?
耶律延昭收了聲,不再說話。
看著清歌開心的樣子:“十月,府中等你們。”
清歌愣愣站著,直到耶律延昭徹底走遠,還沒反應過來,方才耶律哥哥的話語中,似乎也說到了“十月”這個詞,有什么特殊的意義嗎?
她還沒有緩過神來,宇文凌翌只冷睨了耶律延昭離去的方向一眼,嘴角噙著的笑也越加的濃了起來,動作說不出的輕柔,只略帶霸道的將清歌擁進了自己的懷中,又緊緊的抱了起來。
“清歌。”
清歌在庭院中被他抱著,有幾分羞澀,紅著臉低下了頭,不過卻也抬起手回抱著他:“凌翌、凌翌……”撒嬌的回喊他。
宇文凌翌頎長的身影冷意消退,帶了幾分暖意。
八月末到九月,清歌隨著宇文凌翌離開了樓蘭,又去大秦走了一趟,在大秦里頭兩個人黏得更加如膠似漆,一晌貪歡,將神仙眷侶四個字詮釋得淋漓盡致。
一起看過許多風景,觀過許多人生百態,有時清歌累了,會直接趴在宇文凌翌背上不肯走,硬是要宇文凌翌將她背回了客棧里,有時清歌干脆犯起了懶,根本就不愿出門。
小手暖暖的,有時帶著壞笑就探進了宇文凌翌的衣襟中,于是下一秒便是宇文凌翌不悅的凝了眸子,又狠狠的將她壓在身下。
如此循環復返,清歌只覺得兩個人在外日子像是天上人間。
直過到九月末,宇文凌翌驀地說要離開大秦,要帶她去一個地方。
“凌翌,我們不走好不好,我還沒有在大秦玩夠。”清歌趴在宇文凌翌肩頭,一直不斷朝宇文凌翌臉上呼暖氣,撒嬌的討價還價。
宇文凌翌不說話,也不回答她。
“凌翌……”清歌輕扯著宇文凌翌的衣袍。
宇文凌翌還是不搭理,輕斂的眸子里帶著幾分難以察覺的笑意。
十月快到了,他從八月末準備的東西,也差不多籌備齊了,一場盛大的沙漠婚禮……
大手伸出,將清歌扯進了懷中:“清歌。”
呼了一口氣,直噴灑在清歌的臉上,“愿不愿意嫁我。”
太突然了……她聽到了什么?
“凌翌,我……我……”臉紅中夾雜了幾分小鹿亂撞的驚慌,“我是不是聽錯了。”支吾了好半晌才說了出來。
她……宇文凌翌問她要不要嫁他……
她的恩人……說要娶她……
這是她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清歌忽然就哭了出來。
宇文凌翌雖然噙著笑,但認真問她要不要嫁他之時,神情卻是認真的。
仿佛這是一件全天下男子都會做的事情,他并非不多情,但愿為清歌專情,把他今生唯一的愛都傾注在她身上。
因為是清歌,讓他明白了什么是愛。
他的人生,并不僅僅是只有權勢以及失去了一切之后的寂寞。
他雖未登皇位,可他那樣的身份,也依舊是富可敵國:“清歌,跟著我,讓我來保護你一輩子。”
他這樣的男子,說出一輩子……是多么不易的事情。
清歌看著他,哭得更厲害了,是感動的:“凌翌……”
把頭埋到他的胸膛間,埋頭嚎啕大哭。
宇文凌翌看她傻哭的樣子,不自覺的逸開了唇畔笑,直將她擁在了懷中。
“你……你為什么會……娶、娶我……”原來不知不覺間,她早已不是在人海中狼狽與他相遇,被他救下來的那個小乞兒了,而是他獨一無二的清歌……
“我一直以為我夠強,夠狠,夠冷漠,可到頭來,我也不過是跟世間所有男子一樣,有著七情六欲,想要遇到一個自己喜歡并且疼惜的女子罷了,金錢,權勢,都是我與生俱來的東西,一直以來無人去愛,更是不會去愛人,不明白倉皇失措時的驚慌,不懂喜怒哀樂為何物,不過清歌,幸好我遇上了你。”
一室暖意,只余宇文凌翌低緩的聲音帶著笑意的在周身響起。
“感謝你,讓我的人生,不再空白。”
【夢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番外全完)
致大家:多謝,幸好梨花遇見了你們,于是才有了《嫡妻》、《庶妃》,圓滿結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