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含煙心裡猛然一驚,孩子都聽到了,那他是不是會一直記得呢?他長大了,還會認她這個孃親嗎?
她沒有親人了,忽然,忽然,很想擁有這個親人,但是,不會太晚了吧?
“恭喜皇上,雪妃順利誕下男嬰,請皇上賜名。”最後小太監(jiān)等天狗食月一過去,就匆匆忙忙來給帝長雍報喜了。
帝長雍聞言,沉默了好一陣子,最後,奇怪地笑了一聲:“天極吧,帝天極,取太極的極字,他是從天上來的,就叫做天極。”
他回頭對皇后笑道:“月秦這丫頭果然是有兩下子,不過,今天最令朕驚訝的是睿兒,朕似乎又想起當年,睿兒領兵殺敵,英姿勃發(fā)的樣子了,皇后你說呢?”
皇后聞言,猛然一驚,眼底警惕的鋒芒畢露,強笑道:“是吧?那就好,臣妾看八殿下身子是好得差不多了呢。”
帝長雍意味深長地點頭道:“也不枉費我等了他這麼多年。”
皇后終於是沒忍住,手掌猛然握緊,一股鑽心的疼痛,才勉強堵住心裡的那股殺意。
此時,白皓威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他已經(jīng)收到了月秦平安給雪妃接生的消息。
伸了個懶腰,熊一般強壯的身材,瞬間是又精神抖擻了,只是眼睛裡的血絲顯示他已經(jīng)在這裡守護了很久。
這時候,從御林軍裡溜號的段幕一臉慘不忍睹地道:“你真的 要這樣嗎?人家有未婚夫幫忙,你何必這麼積極呢?你在這裡冒著被天狗食月的厄運影響的危險,守候了一夜,人家卻根本不知道。”
白皓威看白癡一般看了他一眼:“你有病啊,自家兄弟,還需要人家感恩戴德不可?你若是有難,我也會這麼做的。”
段幕臥槽了一聲,誇張地擦擦眼睛:“兄弟好感動,難得你說一句人話呢!!”
“少裝了,若是我有事,你會不管?!!”白皓威重重地拍了段幕一下,將他拍得呲牙咧嘴,不過,很高興地道:“自然不會不管,你都說了,自家兄弟嘛,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白皓威嘎嘎一笑,站起來活動了下手腳,就準備溜達回去睡個回籠覺。
“誒,我說,你真的只是將那個小子當?shù)艿埽磕阍摬粫矚g人家吧?”段幕見白皓威要走,也顧不到拐彎抹角了,迅速問出自己藏了好久的疑問。
白皓威寬闊的脊背微微一僵,一臉不爽地看了段幕一眼,段幕感覺——這廝想說謊!!
但是,白皓威頓了頓,然後有些羞澀地點了點頭:“嗯!!”
然後丟下風中凌亂的段幕,轉身飛快地幾乎好像後面有賊兵在追殺他一般離開了。
段幕站在那裡目瞪口呆了一會,忽然醒悟過來,不由得身上打了幾個哆嗦,喃喃道:“哎呀,我的娘誒,這日子沒法過了,這得出大事啊!!”
想了想,又怨恨地道:“都怪那個長得娘娘腔的小子,扮什麼不好扮女人,還扮得那麼像,這,這這,這兩個男人的搶一個男的,這,這兩個男的都 還是皇
上心尖尖上的寵兒,月秦啊,月秦,你這是作死呢作死呢還是作死呢?!!”
此時,雪含煙正死死地抱著自己的孩子,與衆(zhòng)位宮人對峙
碧兒蹙眉看著負隅頑抗的雪含煙:“雪妃娘娘請恕罪,這,若是您真的爲十八皇子好的話,就請快些交給臣妾吧,皇上和月秦姑娘都說了,您的身子不適合養(yǎng)育十八皇子,若是您捨不得,還是可以經(jīng)常來看看殿下的。”
“不我不要,這是我生下的孩子,我不要給你們,他不是什麼太極天尊,他是我的孩子。”雪含煙憤怒地看著這些人,裡面很多都是當時她得寵,來討好過她的,但是,這時候,都虎視眈眈地看著她,看著她的寶貝。
原本沒有覺得孩子這麼重要的,但是當她生他的時候,當她以爲自己快活不下去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是多麼愛著他!!
“你們不準過來,我要見皇上,皇上,皇上,我是你最愛的雪妃呀,求您見見我吧。”說完,雪含煙大滴大滴地落淚了。
“誰在那裡喧譁!!”一聲不悅而威嚴的聲音,讓在場所有人都閉嘴了。
只見帝長雍在皇后和雪非煙的簇擁下,慢慢地走了過來,一雙龍目中滿含不悅。
但是,此刻,雪含煙是瞎了一般,看不到帝長雍眼底的怒意,她只是好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噗通一聲,抱著襁褓裡的孩子,直直地給帝長雍跪下了:“皇上,皇上,你不要聽月秦那個妖孽說的,我的孩子自然是我自己來養(yǎng)比較好,她那是妖言惑衆(zhòng),她就是想奪走您的十八皇子啊,皇上,您也不能讓她嫁給八皇子,八皇子狼子野心,和月秦勾搭成奸,他們這是要謀奪您的孩子,再謀奪您的江山啊,皇上!!”
帝長雍震怒,親自過去狠狠地給了雪含煙一巴掌,打得她一口鮮血吐在地上,就聽帝長雍厲聲呵斥道:“誰給你的膽子?讓你誣陷朕最喜歡的孩子的!!”
最喜歡,皇上果然最喜歡八皇子,喜歡得已經(jīng)沒有原則。
是啊,爲了八皇子,竟然還掌摑宮妃!!
所有人都不敢說話,但是不等於她們不會想。
這——八皇子好像最近身體在變得越來越好吧,昨日還帶兵守衛(wèi)皇宮了呢,所以,所以八皇子是不是就快要成爲太子了?
不管周圍的人,如果心思迥異,帝長雍只是命令人強行帶走了雪含煙懷裡的嬰兒。
雪含煙一邊哭,一邊卻又慘笑了起來:“皇上,皇上!!求您睜開眼睛吧,不要被妖孽所騙!!這個仙妃可是八皇子賞賜給您的,您被她用妖法迷惑得神魂顛倒,此刻連您的兒子的性命都不顧了嗎?他們,他們是要聯(lián)合起來害死我的孩子,皇上,求您將孩子還給我,皇上,我是你的含煙啊!!”
說完,她的頭髮也散落了,一雙美麗的眼睛裡飽含淚水,說不出的可憐和悽慘,美麗的女人,無言哭泣的時候是最美麗的,帝長雍愣了一下,手慢慢握緊,似乎又回到了當年的某個時候!!
最後,他卻沉聲道:“帶走孩子!!
仙妃,你先退下!!”
碧兒狐疑地看了看雪含煙,又看了看有些古怪的帝長雍,但是,她也不敢在這裡真的窺視聖意,只好福了下身子,轉身離開。
雪非煙和皇后又互相看了一眼,感覺帝長雍今天的心情肯定是差到了極點了,他這樣子,似乎根本事遷怒,只是不知道是何人何事惹得他這樣!
然而還沒等他們兩個反應過來,就看到帝長雍猛然回頭,厭惡惱怒地看著皇后和雪非煙。
皇后和雪非煙第一次被帝長雍用這樣的目光盯著,不由得渾身一陣發(fā)冷,是被一條毒蛇緊緊盯住一般。
皇上,皇上這是怎麼了?到底誰得罪他了?皇子也沒事不是嘛?可是他怎麼看起來卻一點也不開心,甚至很生氣呢?
但是,沒有機會給她們胡思亂想了。
只見帝長雍陰霾的眼光,瞬間落在了雪非煙的身上,冷笑道:“你怎麼還在這兒?”
雪非煙感覺竟然是如蒙大赦:“是,臣女就不打擾皇上的清靜了,臣女告辭。”
皇后一臉臥槽,你竟然要丟下我獨自逃走,你個叛徒。
然而,讓兩個人都始料不及的是,皇帝的臉上露出冰冷冷酷的笑容:“秦兒不是說過嗎?非煙你是個善良的好姑娘,你的肉也是可以驅邪的,我看雪妃這是在生太極天尊的時候,用身體保護天尊,所以精神被妖邪迷惑了,來人啊,請非煙姑娘割肉給雪妃做藥引。”
雪非煙聞言,臉色慘白,一下子就坐到了地上。
帝長雍還惡趣味地看著她道:“怎麼?你是不是不願意?”
“不,臣女,臣女很願意爲皇上分憂的。”雪非煙強迫自己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然後眼淚汪汪地道,“就是怕姐姐和爹孃擔心。”
“你放心,你的功績朕都記著呢,你爹的官已經(jīng)做得夠大了,就封你的親孃爲貴妾吧,三等誥命夫人,你看如何?”帝長雍的心情是好了點。
雪非煙強迫自己露出一個驚喜的笑容,其實也是挺歡喜的,如果不讓她割肉就好了。
只是,她卻是逃不掉了。
很快,當?shù)坶L雍最後將雪含煙打橫抱起進入殿內後,不久,殿外就聽到了雪非煙的一聲慘叫。
皇后抱著奄奄一息的雪非煙,握緊她綁著紗布的纖細手腕,忍不住掉了幾滴鱷魚的眼淚道:“好妹妹,真是苦了你了。”
雪非煙滿頭大汗,還有些許細碎的血珠,讓她的小臉顯得有些猙獰,她勉強撐著道:“能給大姐姐做事,是非煙的榮幸,只是,只是——”
雪非煙和皇后的臉都慢慢陰沉了下來。
“那個月秦真是個可怕的災星,想不到爹爹和弟弟都護著她!!”雪非煙咬牙切齒地道。
皇后狠狠地道:“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爹爹的女兒,不過,我們可以靠自己,這個仇,我們一定要報!!”
“月——秦!!月秦!!!”雪非煙等著仇恨的雙眸,咬牙切齒,一遍遍地呼喚著仇人的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