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以爲呢？”
“當然不用，朕是誰呀，可是……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危險重重。”
“啊！不會要朕的命吧？”這是趙佶心中的第三個疑問，當然，也是最關心的一個疑問。
“陛下有‘通靈寶玉’護體，已經接近於鬼神不侵了，何況陛下身體流淌著‘龍皇血脈’，天稟異賦，誰又能傷害得了陛下？”
趙佶一聽沒有生命危險，放下心來，問起他最懷疑的事情，“你費了這麼大的勁，你能得到什麼好處？”
“屬臣奉九華玉真娘娘懿旨，專程下界來保護陛下，陛下飛昇之日，就是屬臣歸天之時，我只是想快點離開人間罷了，人間的俗氣太重，仙氣稀薄——簡直弱爆了，臣常常感到呼吸困難、頭暈目眩。”林靈素東拉西扯答非所問。
“你還沒有回答朕的問題。”趙佶抓住關鍵不放。
“憑天地良心，屬臣所做一切，都是爲了陛下能夠早日歸天，重返天庭。陛下爲什麼要懷疑屬臣的一片赤膽忠心呢？”林靈素反問。
“朕的皇兄曾經說過一句話，叫做‘無利不起早’，九鼎鑄成之後，你是不是可以藉此跨越地仙之門？”趙佶並不掩飾自己的懷疑。
趙佶的眼力、記憶力還有分析判斷能力，連蔡京有時也是自嘆弗及。
林靈素鬱悶死了，說了半天，趙佶還是不相信自己。
林靈素終於明白了，對手並不是一個可以隨隨便便就能控制的人，在銅殿密室的那次交鋒，已經證明過一次了，計劃中的由林靈素“獨享”變成了和楊戩“共享”。
趙佶比林靈素真正瞭解的要強得多，這是一件他沒有想到，但一定會是一件更有趣的事情。
“既然陛下的好奇心這麼強烈，我就再告訴陛下一件事。”林靈素只能改變一些計劃了，他打算再拋出一個誘餌。
“朕在聽。”趙佶現在對林靈素說的什麼都好奇。
“‘神霄九鼎’在‘通靈寶玉’的作用下，可以招神。”
“都是些什麼神？”趙佶果然又來興趣了，他現在時不時的就會想起天上的那位長的和劉貴妃一模一樣的天仙大老婆九華玉真娘娘。
趙佶一想起玉真娘娘，開始變得情迷意亂了，她的一顰一笑、音容笑貌，每每讓趙佶想入非非、魂不守舍，“要是能把她招將下來，待上幾晚，嘿嘿！”
“理論上天上什麼神都能招來，九鼎沒有鑄成，現在只能空想罷了。”林靈素慢慢說著，他注意到趙佶臉上出現的微妙變化。
見趙佶沒表態，林靈素又問道：“陛下對招神有沒有興趣呢？”
“要怎麼才能招到神？”趙佶有點走神了，他還在想著把他的神仙大老婆招下來的後續劇情呢。
“臣有一道‘招神符’，不過要借用寶玉和神鼎之力才行。”林靈素說完了，見趙佶沒有理自己，暗自點頭，趙佶又中招了。
一直在“御茶牀”邊侍候的楊戩，見趙佶舉著玉箸，夾著一塊肉看似準備要往嘴裡放，卻又不動，嘴角流涎，目光空洞，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楊戩知道趙佶一直在和林靈素密談，見此情景，忍不住耽心起來，向前輕輕碰了下趙佶的右臂。
趙佶一驚之下，從夢中醒來，連箸上的肉都掉下，楊戩在不經意之間，正好用個小碟子接住了那塊肉。
楊戩又遞了個熱手巾，趙佶接過後，擦了把嘴。
楊戩請示：“陛下，要不要飲茶呢？”這是問皇帝吃飽沒有。
趙佶放下玉箸，說了一句：“上茶。”
趙佶漱了口，御膳所的內侍、宮女開始撤“御茶牀”。
楊戩親自給趙佶端上了一盞熱茶，趙佶喝了一口，又放下，起身離座，林靈素也跟著站了起來。
趙佶對著林靈素說了一句：“你說的無論是建‘神霄宮’、還是鑄‘神霄九鼎’、還是讓朕當‘神霄教主’的事，朕要你和太師去談，你們可以研究一下，拿出個具體方案來，太師如果同意了，朕就不會有意見。”
“如果陛下沒有別的事情，屬臣告退。”
趙佶點頭，“林宮主先退下吧。”
林靈素打個稽首，轉身離去。
三件事情最後一件事情也沒辦成，還額外多了個條件，讓“老菜”把關。
林靈素不能不說小小挫敗一次，不過他是一位從小到大都不服輸的人，對於林靈素而言，這世上能難住他的事情可不多，如果他想做成一件事，還沒有辦不到的。
林靈素退出殿外，外邊宮牆高聳、紅日西斜，天已近黃昏。
林靈素注視著掛在殿宇的檐角那輪有些變色的一輪紅日，不禁嘆了口氣，“爲什麼找領導們辦件事情就那麼地難呢？”
林靈素離開後，楊戩問道：“官家，用晚膳嗎？”
趙佶一愣，“不是剛吃過嗎？你當朕是豬吶！”
“微臣不敢，官家，又到了晚膳的時辰了。”楊戩答道。
趙佶隨口說了一句：“這一天過得可真快，朕當個皇帝容易嗎！”
“陛下日理萬機，實在是太辛苦了，微臣都感到心痛。”楊戩藉機奉承了一句。
沒想到趙佶跟著來了一句，“朕要是頭豬該多好。”
楊戩一下就傻了，他只好“嘿嘿！”乾笑倆聲，沒敢再接話茬。
天子都要當豬了，他還說什麼呢。
不料，趙佶並沒有放過楊戩，他盯著楊戩追問：“你嘿嘿個屁！朕在問你話，爲什麼不回答？”
楊戩弊了半天，急中生智，吞吞吐吐答了一句，“今……今年的……豬……豬肉又該漲價了。”
趙佶聽了沒忍住一下樂了，他還讚了一句，“有想法。”
楊戩也鬆了口氣，又“嘿嘿！”起來。
趙佶似乎想起什麼，突然止住笑，說道：“馬上宣太師進宮，朕要見他。”
“陛下是打算讓太師對付林靈素？”楊戩問道。
趙佶馬上就不高興了，厲聲說道：“你今天怎麼這麼多廢話！”
“臣這就去安排。”楊戩趕緊答應一聲。